分卷閱讀232
人忍不住拿起了弦看了又看,讓寧衡看:“寧管事,你瞧這弦是不是不結(jié)實啊,每回弄上去時還用著挺結(jié)實的,用不了幾次就廢了?!?/br> 寧衡蹙著眉,接了后細(xì)細(xì)打量,眉心越蹙越緊。 制弓不僅僅步驟細(xì)致有規(guī)定,在材料上要求也十分嚴(yán)格,先要取六材必以其時,冬日弓干,夏治筋,秋合攏,冬定型,極寒治表,春上弦,藏一載,方可用,這一套繁復(fù)的做下來,少要兩三載時日,他們需要做一成品,是以沒有遵循這些規(guī)矩,但,寧衡的目光在一地的各種材料上掃過,眼里有些遲疑起來,最終只道:“你們先試試別的?!?/br> 出了工房,迎面柳主事抱著一疊冊子過來,寧衡努了努嘴:“這是什么?” “兵部采買的連弩材料,跟我核對過了?!闭f著柳主事就嘆了一口氣:“那些龜孫子的,不就是多用了些材料嗎,一個個說話陰陽怪氣的,說我們辦事不牢,費用花得多還做不出成品,戶部那頭都有意見了?!?/br> 柳主事雖說喜歡看別人奈何不了他的模樣,但連弩沒多少進(jìn)展的事兒是事實。 寧衡見他愁眉不展的模樣扯了扯嘴角,搭著他的肩一同去了主事房,一進(jìn)房里,柳主事頓時換了張臉一般,拂開了他的手:“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萬一弟妹知道了就得帶人砸我家了。” 他這話純粹是說著玩,寧衡也沒在意,四處看了看,才壓著聲音小聲把方才同僚們隨意說的話同他講道:“這是真是假尚且不定論,但,多保障一點也無妨不是?” 柳主事正襟危坐,嚴(yán)肅的看著他:“你有什么想法?” 他道:“我沒什么想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咱們暗地里請個經(jīng)驗老道的匠人來瞧瞧,驗一驗這是真的是假的?!?/br> 柳主事沉吟半晌,臉上有些動容,也有些猶豫,還有兩分顧忌:“你可知,若是這事兒被捅出去了兵部那頭本來對咱們意見就大,再一鬧,恐怕咱們往后的日子更難處了。” 這還是往輕的了,若是記仇的就擱挑子不干了怎生是好? 寧衡不大在意的笑了笑:“先做隱蔽些就是,咱們這里大都是自己人,怕人多嘴雜就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做,真被捅出去了又如何,若是沒問題咱們咬死了不放,若是有問題,這誰怕誰心里更有底才是,別說為難我們,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個兒頭上的烏紗帽吧?!?/br> 被他這樣一說,柳主事坐在椅上想了想,腦子里閃過兵部的人越發(fā)不耐煩的臉和那明嘲暗諷的話,最后他咬了咬牙,應(yīng)了下來:“這事兒交給我?!?/br> “本來就交給你?!睂幒夥藗€白眼,起身朝外走去:“我還得回去陪我媳婦呢,哪能跟你比?” 氣得柳主事笑著把方才抱過來的相冊朝他扔了過去,哭笑不得的表示:“臭小子,我難道沒媳婦嗎?”不就他媳婦稍稍娶得長了點比不得人正如膠似漆嗎? 寧衡說要回家陪媳婦,還真是回家陪媳婦,月橋如今在做月子,又不能出門又不能吹風(fēng)的,寧衡怕她悶兒一般早早就歸了家,連馬明明一干人說他喜得貴子要出去好生喝一杯都沒同意,就是這樣,也只能陪著人一會兒,到了歇息時,就把他往外頭攆。 “媳婦兒,讓我多待一會兒吧,陪陪咱們小樹兒也是好的。”寧衡賴著不想走,還把主意打到了床上正吚吚嗚嗚的寧小樹身上,一個勁的逗他笑,就為了證明自己非常有用。 不過寧樹兒不給面兒,每每被他一碰,定然要扯著嗓子嚎叫一番,一點也不像是親父子,倒像是仇人一般,讓寧衡又無奈又無計可施。 沒辦法,自己的兒子,就是跪著也要伺候好,這個小祖宗喲。 寧小樹兒一嚎,月橋就開始頭疼,連連揮著手趕著人:“行了行了,快走吧,明兒再過來,免得他嚎個不停,一會嗓子又該疼了?!?/br> 寧衡頓時奄了下去,心里多少開始埋怨起他岳母來了。 本來寧樹兒這小子是跟著乳母的,東西也盡數(shù)放在一邊兒抱夏里頭,誰料他岳母說這小娃要同生母在一塊兒最好,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沒幾年就要自己一屋了,若是幼時沒跟生母攆在一起,長大了那情分也要弱上不少。 對此,寧衡本是嗤之以鼻。 他幼時可是兩個乳母帶大的人,也都是跟隨著乳母一塊,被照看著長大,與生母安氏之間情分還不是濃厚,哪里生分了? 但是他媳婦信啊,還深信不疑,這不,除了乳母能喂奶,其余時候都是把這小子帶在身邊,偏生小樹兒跟他這個親爹不對付,就是俗語說的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而他就是那個被傷到的,在月橋的強烈支持下,最終他被趕回了主院。 見他磨磨蹭蹭的不想走,月橋又道:“去吧,馬公子可是約了你好幾回了,你陪著出去喝喝酒也行,只是不能做別的,正好,馬公子過兩日不是要定親了嗎?” 寧衡嘆著氣,也只能如此了。 但他到底不甘心,咬著牙看向那個勝了一出的襁褓里的小娃,嘟囔著問道:“那他還得住上多久,離他長大還遠(yuǎn)得很呢?” 月橋看得好笑,被他明明生的俊郎卻還如同孩子一般模樣,抿唇側(cè)了側(cè)頭:“反正坐月子你也得一個人,等樹兒大一點就放旁邊,差幾個丫頭守著就是了?!?/br> 寧衡點點頭,又咬著牙看了看襁褓里頭,嘆著氣走了。 早知道生個兒子是這樣的,還不如把他塞回娘胎里頭呢,還不會打從出生就開始折磨人,讓他這個爹不得不退一步之遙,如今,還搶了他媳婦。 這是債! 寧衡出門之時,天空上明月高高掛著,寧全兒跟在他身后,笑著問道:“爺,咱們是出府去尋馬公子去?” “那可不?”寧衡嘴角一勾:“兒子欺負(fù)我不能還手,總得找找能讓我欺負(fù)欺負(fù)的吧?!?/br> 160.讀書少 馬明明確實能讓他欺負(fù)欺負(fù), 不過當(dāng)對著這樣的馬公子時, 寧衡只能舉舉杯陪他共飲一壺清酒。 “你說, 憑什么讓我娶那丑八怪啊, 我欠誰了我?”馬明明一張臉坨紅, 眼色迷離,一雙眼卻是悲憤得很, 說了一句又仰頭灌下了一杯酒。 寧衡看他這副模樣, 只能告訴他:“借酒澆愁愁更愁, 何必作踐自己?!?/br> 馬家的事兒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如今的馬家就靠著一個馬老爺子撐著, 下頭沒助力, 遲早馬家是要退出金陵城上流圈子里的,只是下頭的確實不爭氣馬老爺子也沒辦法,到了馬父一代,只能借著老爺子的庇蔭尋個小官混過了事,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