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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拈起一塊金黃色的菊花酥,兩片薄唇微啟,雪白的牙齒深深地陷進酥餅里。吃了一口后,他微微側(cè)臉遠(yuǎn)望著圓湖的另一邊,神情悠然,拿著酥餅的手就隨意地搭在紫檀木食案的一角,顯得那么卓爾不群。微風(fēng)拂來,他身上的月白長袍微鼓,腦后束著長發(fā)的嫩綠柳絲輕顫,忽爾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微微張嘴,露出一個開心且有幾分孩子氣的笑容,俊秀的眉毛微微揚起,雙眸閃閃發(fā)光。在場的人們無論男女全都被他的燦爛笑容吸引,定定地看著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怎么可以如此美貌?梁玨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看到眾人的反應(yīng),心下很是得意: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他只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正在拍雜志封面的男明星。正面照會顯得有些呆板,所以一定要側(cè)臉,眼睛要有神,嘴巴微微張開。每做一個動作要保持姿勢幾秒,讓人們有時間欣賞,最后來一個燦爛的笑容秒殺全場。在穿越之前,文藝青年梁玨雖然沒有機會拍過雜志封面,但他生活在那個全民自拍的時代,自拍角度什么的還是懂一些的。幾乎全部人都迷醉于梁玨的表演,唯獨浮生一度非常不屑:“你這樣發(fā)sao有什么意義?”梁玨沒有理會,這個沒有人性的光子投影懂什么?他現(xiàn)在做的事情是為了加深自己在陰城公主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日后就算自己犯了錯,劉賢一想到六郎的風(fēng)姿也就不舍得責(zé)罰。然而一回頭,看到劉賢那癡迷的表情,梁玨就發(fā)現(xiàn)自己做得過火了。陰城公主的神情很是饑渴,就像餓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個rou包子,只想一口吞下去,而梁玨就是那個rou包子。眼尖的浮生一度看出來了,他樂得哈哈大笑:“原來你是想引陰城公主□□啊,那你成功了,恭喜你啊,今晚就可以跟她被翻紅浪了。”梁玨嘴里發(fā)苦:難道自己的清白今晚就不保?不,這件事是萬萬不能發(fā)生的,先不說他根本不愿意,就算他愿意,班始那三十六刺也在等著他。劉賢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隨從們自然也看了出來,有一兩個機靈人便上前說什么金烏已西墜,天色暗了下來,公主和六郎應(yīng)該要回去歇息啦。梁玨脫口而出:“晚,晚膳還未曾用呢?!逼鋵嵙韩k吃那些糕點已吃得半飽,但他一聽“歇息”兩個字就發(fā)愁,心急之下只好拿晚膳來說事。陰城公主一怔,而后忍不住笑了:“好一個六郎,心心念念想著吃食,放心,斷不會短了你的?!?/br>其時平民百姓一天只吃兩餐,只有貴族才吃三餐,梁玨作為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男子,想要吃多點是很正常的,劉賢以為這就是他念念不忘吃食的原因。陰城公主住得離圓鏡湖頗有一段距離,既貴為公主,劉賢自然不會步行回去,但她又嫌馬車不夠舒適,步輦就成為她在園子里慣常使用的交通工具。在梁玨看來,那就是一張由四個人一起扛抬的大坐榻,并無帷幔,僅在頂部的四角上圍纏著淡紅色的薄紗,微風(fēng)一吹,薄紗如流水般輕漾,煞是好看。第5章危機步輦是轎子的前身,在漢朝只有皇室成員或老弱官員才能坐,梁玨本無資格,但在陰城公主的園子里面,自然是由她說了算。眾人的目光中都帶著艷羨與嫉恨,梁玨卻并不覺得高興。他一看步輦長得那么像坐榻,便知在步輦上人仍需跪坐著,絕不能像后世那般沒骨頭似地癱坐。而且這步輦既無遮擋,苑中往來各人自然能看見坐于其上的梁玨,也就是說他時刻得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勢,絕不可失了儀態(tài)。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后,四個身強力壯的仆人便抬起步輦,將杠子放在肩上,舉步向前。他們抬得極穩(wěn),腳下卻不慢,走了約半盞茶就到達了一處小樓。此處名叫漪蘭齋,由一幢小巧秀麗的三層小樓及十幾間圍著小樓的房屋所組成,院落四周帶有圍廊。中間的那幢小樓一樓大堂可用來見客歡宴,二樓三樓則是臥室及書房。仆人們俱都訓(xùn)練有素,他們點亮了放置在小樓中的幾十盞油燈,照得小樓明亮堂皇。梁玨跟隨劉賢進入一樓大堂,只見里面十分寬大空曠,除了地上鋪的孔雀紋的地衣外,就只有幾張夾緞滾邊坐席和紫檀木案幾。墻面涂著厚厚一層白泥,大堂中有幾根漆成了紅色的立柱,柱上刻著許多飛禽走獸的圖案,筆法古樸雄健,呈現(xiàn)出一股勃勃生氣。他們坐下后,吃食很快就呈了上來,將兩人面前各自的長食案完全擺滿。劉賢坐在主位上,她笑容滿面地對居下位的梁玨說道:“六郎喜歡吃什么,盡管吩咐他們?!?/br>用膳的只有兩個人,服侍的婢子卻有十幾個,梁玨要是想嘗哪道菜,只需示意一下,自有侍婢從盤碟上挾到他的碗中。因為那張食案太長,如果梁玨想要自己動手去挾,反倒不方便。然而那些吃食在燈光下都顯得顏色暗沉,有些更是一團糊爛,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東西。浮生一度跟著他進了小樓,此時已將擺在案上的食物都看了個遍,嘖嘖贊嘆著為梁玨介紹:“陰城公主對你可真好!光是飯就有三種,有頂喉嚨的粟米糙飯,有吃了容易放屁的豆飯,還有既彈牙又塞牙的菰米飯。你只喜歡吃純大米飯?這個真沒有。再看看rou類,有煮到稀巴爛沒有一點香味的rou羹,有咸rou脯,也就是臘rou,這個時代還不懂如何炒rou,別皺眉,平民百姓還吃不起rou呢。青菜也有,水煮菘菜,不放油,保證健康!還有湯,大醬湯,跟你以前吃的韓國料理差不多……”這特么叫他怎么吃?!作為一個對飲食品質(zhì)有要求的人,梁玨瞬間對滿食案的飯菜都沒了興趣。然而不吃是不行的,他總得填滿肚子才有力氣應(yīng)對在這個朝代的生活。于是他示意侍婢將菰米飯、臘rou、青菜和大醬湯移到自己面前,第一口吃的是臘rou,剛?cè)肟谒筒铧c吐了出來:這rou居然是苦的!浮生一度假惺惺地說:“哎呀,剛才忘了跟你說了,這個時代的鹽可不比后世那么精細(xì),現(xiàn)在只有純度很低的粗鹽,腌起rou來難免會有一點苦味,多吃幾口你就習(xí)慣了?!?/br>梁玨十分悲憤,他怎么就被投送到這個要啥沒啥的朝代?雖說他是帝國公主最寵愛的男寵,但只怕后世的普通百姓養(yǎng)的一條狗吃得都比他好。他只好放棄rou類,勉強吃了幾口飯和青菜就停了箸。一個肥胖婦人湊上前來,笑著自我介紹道她名叫花姆,然后頻頻向他勸酒。花姆乃是陰城從宮中帶出來的老人,專門為陰城做些腌臜事,她先前已在酒中下了藥,以助陰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