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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始!”小皇帝喝道,“你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竟如此栽贓于大將軍?!”未等班始說話,梁玨就插嘴道:“陛下容稟,此事班中候并不知情,他也不知道小人會如此稟報于您?!?/br>劉保殺氣騰騰地說道:“那末,這就是你獨自編造出來的謊言,你好大膽!”梁玨默默地想:小皇帝你表現(xiàn)得這么開心,應(yīng)該是想著殺了我可以獨占班始吧?真是不好意思,班始不會喜歡你的,他心里只有我一個人。“小人并非說謊,”梁玨抬頭清聲說道,“這些事,乃是神仙告知小人的。”他在進上林苑之前已盤算了一番,因為無證無據(jù),全都是自己的猜想,小皇帝不會信,不如將一切都推到神仙頭上去。至于這件事會不會冤枉了梁商,梁玨表示毫無壓力,按照原有的史實來看,梁商的女兒與兒子后來掌握著朝政大權(quán),一連殺了幾個小小皇帝,將劉氏江山都占了,現(xiàn)在他就算冤枉了梁商,那也是為皇族劉氏做好事。小皇帝與班始再次怔住了。梁玨便將以前對班始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什么原本性子懦弱愚蠢,被陰城帶入瑞園后被另兩個男寵所害,假死中遇到一個老神仙,從此變得聰明。“大將軍前幾日曾召見小人,說小人是他與一名歌伎的兒子,又說只要我肯投靠他,日后必定能夠青云直上。小人雖然無甚學識,卻也明白幾分道理,盡孝雖重要,但比不上忠君!”梁玨慷慨激昂地陳詞了一番,把自己說得無比高尚,生生將梁商比了下去。劉保沉默了片刻。他有些意外梁玨竟是梁商之子,卻沒有懷疑梁玨說謊,因為這件事一查就知,不容作假。“你說你遇了仙,那仙人還與你說了什么?”劉保冷笑一聲,問道,“可曾說過朕的年壽?可曾說我有沒有兒子?”“陛下!”班始“撲通”一聲跪下,“梁玨一時驚嚇過度,胡言亂語……”“說過的?!币慌缘牧韩k打斷了他的求情,此刻他已經(jīng)豁出去了,心想:就讓你見識一下穿越者的威力吧。“陛下在位時間有一十九年,后因病逝世,終年三十,謚號孝順皇帝,廟號敬宗。在您逝世的前一年,您的兒子出世,母親為虞貴人。后來年僅一歲的太子即位,太后梁妠以及她的兄長梁冀臨朝攝政。又過了一年,您的兒子逝世,太后立渤海孝王劉鴻之子、八歲的劉纘為帝,因劉纘當著朝臣的面指責梁冀‘此跋扈將軍也’,其后被梁冀毒死,朝政大權(quán)被梁冀把持達二十年之久?!绷韩k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的事件。劉保與班始早已聽得呆住了。劉保放在膝上的手不知不覺地握成了拳,捏皺了身上的袍服。自己在位時間只有一十九年?梁冀竟執(zhí)掌權(quán)柄達二十年?還有自己的兒子,年僅兩歲就夭折了,莫不是被梁妠與梁冀害死的罷?梁玨一不做二不休,“陛下,您可想知道漢之國運?神仙說過……”接著他就把漢末發(fā)生的幾樁大事以及滅亡時間都告訴了劉保。劉保與班始二人都沉默了良久。梁玨所說的事件時間地點人物都相當具體,不像是編的,然而將來若真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則更令人不寒而栗。宮變之時雖然劉保尚年幼,但因為此事影響了他的一生,當日發(fā)生的事俱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梁商被林通帶過來的時候臉色煞白,當時林通說,南宮門的門郎姚千張嘴欲喊,幸好梁侍郎及時一劍刺去,姚千殞了命,便未能出聲。如今想來,梁商只怕是在殺人滅口罷?還有那梁冀,長得鳶肩豺目,自己初見他時便覺心驚,偏偏梁商說他頗為孝順,訥言敏行,為他求得了虎賁軍侍郎之位……梁玨偷偷抬眼看小皇帝,見他臉色青白,便知他已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當下決定再加一把火——“陛下,您如若不信,不妨再等一日。神仙還告訴我,明日午時,長安西郊將會有地動?!?/br>劉保悚然一驚,目光直直射向梁玨,“此話當真?”“當真?!绷韩k點了點頭,“但應(yīng)不甚劇烈?!?/br>“陛下,”跪于一側(cè)的班始道,“微臣這就去安排疏散民眾。”說完,身子卻不動。劉保心知他在等自己將梁玨放予與他一道離去,心下不喜,微微抬起下巴,望向梁玨,“你竟能知未來事,看來日后還得尊你一聲活神仙了。”這句自然是反話。梁玨苦笑道:“陛下,但凡泄漏天機者,必遭天譴,草民也不例外?!闭f著便拉起自己的左袖,只見瑩白如玉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清晰的黑線,從手腕伸到了小臂的位置。“這是什么?”班始顧不得皇帝在場,一把捉住他的手臂驚問。“這就是我需身受的報應(yīng),因泄漏天機,我只有不到兩年的壽命可活了?!绷韩k平靜地說,“隨著時間推移,這條黑線會漸漸上走,直至我的心臟,到那時我便會死了?!?/br>黑線是浮生一度給他加上去的,加的時候還再三叫他不要后悔。班始方寸大亂,握著他的手,既驚惶又茫然。御座上的劉保見到如此情形,心里既嫉妒又感到快意,其后便令他們二人先行回去,反正有一隊護衛(wèi)跟著,倒不怕梁玨與班始逃跑。回到京兆尹府,班始一把將梁玨拉進房中,緊緊關(guān)起房門,低聲問他:“你方才沒有說實話對不對?那個神仙可以延你壽命的對不對?”梁玨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微微一笑,柔聲說:“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哪怕是年余,我就已經(jīng)滿足了。”班始的眼中隱隱有了淚光,悲聲道:“可是我不滿足,我想與你一起共度以后的年月,直至老死……”兩人擁抱著依偎了良久,最后班始狠了狠心,抽身出了府。他身為長安京兆尹,有責任保護治下之民眾,既然明日西郊會有地動,那么他就應(yīng)提前去做預(yù)備,有很多事都等著他去做。次日午時,地動果然發(fā)生,但不甚劇烈,因早有預(yù)備,因此傷亡較輕微。守在京兆尹府門口的那群護衛(wèi)撤了,梁玨猜想小皇帝應(yīng)該是聽信了他的話。他對日后劉保會如何對付梁商不感興趣,自己已在劉保心中種下了一根刺,日后想必梁氏的日子不會好過。梁玨現(xiàn)在的打算就是等處理地動事宜的班始回來,自己就與他一道離開,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地過二人世界。等到半夜,班始仍未回來,梁玨便想著自己先行歇息。這時,他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梁玨心中一喜,正想喚班始的名字,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人推開,站在門口的不是班始,卻是身穿常服的小皇帝。他來做什么?梁玨一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