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召吉說：“這倒是個好問題，我猜想他是倒退到門口把繩子綁在腰上，蕩到西側墻體，然后往上爬回金先生房間，但這個方法其實不太可靠，我恐怕繩子的長度掌握不好，會在地上拖出腳印?！?/br>
姬小彩看看樓上，眼睛一亮：“如果是從最東面老太太的房間進出呢，也許那賊根本不是從金先生的房里下來，而是從這邊，這樣距離不是更近嗎？”

古泰來看了看姬小彩，眼神頗有些耐人尋味：“小彩，那是不可能的?！?/br>
“為什么？”

“林老夫人所住屋子的窗口的確是幾乎正對著藏寶庫，距離也很近，但正是因為太近，不利于將鐵爪勾到鐵條上，因為施展不開。何況老人家是很容易驚醒的，從老太太房里出入太危險?！?/br>
“那……難道從金先生房里出入就不危險了嗎？”

“如果金先生就是那個內賊呢？”

“才不可能！”姬小彩低聲反駁周召吉，“金先生是個好人！”

“你怎么知道？你見過他？”

“我……”

古泰來忽然咳了一聲，兩人一雞一致往門口看過去，便見到方刑身后跟著金渲月向他們走來。

方刑說：“這位就是金渲月金先生，這兩位是古道長與周道長?！?/br>
金先生還是穿一襲墨綠的袍子，表情從容，看看兩人，又看到姬小彩，愣了一下，接著作揖道：“見過古道長、周道長?！?/br>
古泰來說：“金先生是么？我們來查辟水失蹤一事?！?/br>
方刑聽不懂，問：“辟水？”

古泰來說：“林大人所收的那顆寶珠乃是洞庭龍族至寶，名喚啊辟水，端午當日自龍宮失竊，至今未有下落，此寶珠若尋不回來，龍族震怒不說，洞庭湖恐會枯竭?！?/br>
方刑大驚失色：“竟有如此大的牽扯！”一時簡直不知如何是好，末了說，“茲事體大，我須向林大人稟明?！?/br>
古泰來并不阻止他，似乎當著面說出“辟水”之事，本意便在于此。

方刑趕緊抱拳道：“如此，在下先行一步，有什么事盡可差遣丁峰。”說著，匆匆離去。

古泰來見著方刑離去，轉而對金先生道：“勞煩金先生帶我們入先生房中一看?！?/br>
金先生也似很震驚，但仍然道：“幾位請。”帶著幾人上樓去，丁峰在他們身后，依然從腰上抽出那枚拴了繩子的鑰匙，將偏門鎖了，一刻也不懈怠的樣子。

周召吉看一眼說：“他這鑰匙委實難偷?！?/br>
古泰來說：“正因為難偷，才要從房中出入?！?/br>
金先生聞言似乎停了停步子，才繼續(xù)往前走。

這屋子姬小彩已是第二次來，但心情比之第一次更為忐忑不安。古泰來進屋只打量一番，到窗口，蹲下身來，看了看窗沿下的磚石痕跡，果然摸到有劃痕及磕破的地方，轉頭問：“這痕跡怎么來的？”

金先生過來看了，想了想，搖搖頭。

周召吉問：“請教一下，十日前，也就是七月二十日晚上，金先生在哪里干什么？”

金先生已大致明白，問：“莫非有人從我窗中出入，翻到后院藏寶庫去偷盜辟水？”

古泰來抓著他話中破綻問：“金先生也知道失竊的是辟水？”

金渲月笑了笑：“不是剛才道長說的嗎？”

古泰來低哼一聲，也不追問，說：“也是。那么金先生當晚子時左右可在這屋里。”

金渲月不知想到什么，苦笑了一下，方才回答道：“此事說來確實有些巧，七月二十晚上，我出門去了，直到七月廿一日中午才回來，出門前稟告過林大人，出門時候丁護院的許多兄弟也都看到了?！?/br>
古泰來與周召吉對望一眼，周召吉問：“金先生當時是何時為了何事離開，去了何處？”

金渲月回答：“亡父祭日，所以回家拜祭，當夜酉時三刻便出門了?！?/br>
“金先生是本地人？”

“算半個本地人，祖籍涇陽，如今家在城中宣和巷，自幼父母雙亡，家里現(xiàn)已沒有人，我也只在些祭祀日子回去住一晚，屋子平日都是空閑著，勞煩幾位鄰舍打掃，如有需要，我可以帶二位去看。”

古秦來沉吟道：“如此說來，七月二十日晚間，金先生一直都在宣和巷自宅中？”

金渲月道：“正是，當晚祭拜先父之時，左鄰右舍也曾來幫忙，應該都記得?！?/br>
周召吉問：“金先生出門前，可有鎖上房門？”

金渲月想了想才道：“可能沒鎖。這府里層層戒備，我屋中也無什么重要物事，偶爾東家還會過來找?guī)妆緯?，因此平日并不鎖門，當晚應該也沒有。”

換言之，任何人只要入了林府的門，便能進金渲月的屋子。連姬小彩都明白，這次必是內賊無疑。

正想著，門口聽得匆匆腳步聲，方刑進來道：“林大人來了?！?/br>
跟著進來個中年男人，體態(tài)樣貌，無一不有為官數(shù)年方有的驕矜，但面上卻端著和善的樣子，說：“二位便是古道長、周道長，事情可有進展？”又看看金渲月，“怎么金先生與此事有關？”

古泰來似乎懶得搭理林大人，周召吉便寒暄兩句說：“沒有，只是四處都來查看下而已?！?/br>
林大人看看身后，方刑知趣去門口望風，又看看金渲月。

周召吉說：“林大人有話直說無妨?！?/br>
林大人方才擦了額頭細細滲出的汗道：“被盜的果真是什么龍族異寶？”

周召吉道：“此事不假，如今洞庭水族已全族出動來尋這顆寶珠，如果真的丟了，后果不堪設想?！?/br>
林大人“哎呀”一聲，跌坐在椅子上：“這么說是有人要故意害本官？本官就知道那外鄉(xiāng)人定是大有問題，可偏偏誰都勸本官收下那顆珠子，如今可好……”多哆嗦嗦問，“二位道長如此有神通，請一定代為轉達洞庭龍君，此事與林復絕無關系啊，本官也是為jian人所害！”說著，幾乎要拜伏下來。

古泰來冷眼旁觀，只問：“你收了寶珠一事有多少人知曉？”

林大人慌道：“除了本官夫人、老母，還有兩位護院及管家福伯、金先生，其余應該無人知道……”又想了想道，“對了，方刑方捕頭也知道，他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