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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蹭蹭地漲?!?/br>“你這是提醒我該去向中國移動索取第二朵小紅花?”“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兒正形啊?!?/br>“我這陣子已經很正形了,弄得老頭兒天天問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抑郁了?!?/br>“你敢說是跟我搞對象搞的試試?”“我還真不敢?!绷栾w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末了抬頭看看自家別墅大門,決定還是先把電話打完再進去吧。“你在外面呢?”金云海聽見了呼呼的風聲。“嗯,今天周末,回來陪陪老頭兒。你沒回家?”“我倒想,人家倆人去長白山看水怪了?!?/br>“你沒跟著去?”“哪對夫妻過二人世界還帶個孩子?“……你會不會把自己描述得太年輕了?!?/br>“哥們兒本來就年輕!”“也不知道誰背我爬個四層樓就上氣不接下氣。”“怎么不說你手里還拎著十斤排骨兩桶7升裝農夫山泉四瓶啤酒外帶一大包垃圾零食!”凌飛無語,要不要記得這么清楚啊,都上個月的事兒了。金云海很無辜。他不是非要記得這么清楚,實在是那不堪回首的畫面想忘都忘不掉。這會兒他算是深刻理解他爹常掛在嘴邊那句話了——伺候媳婦兒比他媽帶兵打仗都累!好吧,他是越累越開心星人:“行了,你快回吧,別擱路上打電話了回頭再讓車給刮著?!?/br>凌飛黑線:“話是好話怎么一擱你嘴里說出來就那么別扭呢?!?/br>“能聽明白就行唄,哪那么多要求!”“……也就我能聽明白!”通話結束,凌飛把手機丟進口袋,然后抬眼皮望望夕陽,小小的喜悅便掛上了眉梢,細看,或許還有絲得瑟。日子就是這樣,有開心,有煩惱,今天這個多點兒,明天那個多點兒,總歸要一直走下去。陪凌老頭兒吃完晚飯,照例是爺倆兒的新聞聯播時間。不過隨著老頭兒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好,凌飛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勁兒又冒頭了,好在都沒了惡意,反而親昵的成分多了些,加上凌老頭兒鬼門關走一遭,那對人生的領悟力直線上揚,所以這遲來的天倫反倒真的其樂融融了。可越是這樣,凌飛越舍不得離開,或者說是放不下,他爹就他這么一個兒子,他不孝敬誰孝敬?臨近年底的時候,凌飛和周航吃了頓飯,席間聊著聊著就把這煩惱說了,周航頗為意外,說你居然懂的替別人著想了。凌飛這叫一個忿忿不平,脫口而出老子本來就會,生生讓你給虐沒的!周航一口菜噎在嗓子眼兒,沒話了。凌飛也有些尷尬。兩人相顧無言半天,默契地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后來凌飛想,他和周航可能也就是做個老同學了,無話不談那種老友還是有點兒難,有些事情發(fā)生就是發(fā)生了,或許能夠釋懷,可它留在你生命中的印記,永遠都在。就像一本日記,雖然已經過去甚至年代久遠,可每當你翻開,總還會感慨。轉眼到了春節(jié),金云海和凌飛各過各的,然后在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通了電話。電話很短,因為金云海是躲在陽臺上打的,間或還能聽到金子媽的“趕緊進屋兒吃餃子了——”所以其實從開始到掛斷金云海就說了一句正經的:“寶貝兒,過年好。”凌飛坐在沙發(fā)上,當著自家老爹的面兒對著手機啵兒了一口:“乖,給你壓歲錢?!?/br>金云海那晚上吃了無數個餃子,越吃越開懷,越開懷越吃,嚇得金子媽一個勁兒捅咕金子爸,說咱兒子那是膠皮肚子吧。彼時金子爹正如癡如醉地沉浸在春晚保留曲目難忘今宵里,壓根兒沒工夫管老婆孩子。春節(jié)過后,便又是一年新氣象。金云海和凌飛的公司都開始忙,別說沒時間飛來飛去,連電話粥都開始劇減。凌飛有點兒小懊惱,不過只發(fā)生在工作間隙,而金云海則快要抓狂了,按包子的說法,就壓根兒壓不住火,誰過來撩撥一下都能燒著,然后就轟地爆炸。凌飛懷疑對方說的不是金子而是三無煙花炮竹。事實上,忙碌的不只以上二位。在深圳乍暖還寒的瑟瑟春風里,有位老人家出動了,挪著自己那還不太靈便的身子骨起早貪黑跟地下工作者似的,當然還有廖秘書的輔助,最后終于確定,自己兒子戀愛了,還是個遠距離的。其實自打春節(jié)前夕凌老頭兒就懷疑上了,凌飛在外面怎么樣他不知道,反正每周末一回家就捧著個電話,走哪兒拿哪兒,生怕漏接似的,但凡有打進來的,那頃刻氣色紅潤有光澤,眉宇間還隱約有粉紅色祥云籠罩,雖然談話內容聽不怎么全乎,但大年三十兒晚上那個啵兒,差點兒沒要了他半條命。知道凌飛喜歡男的那會兒他還老當益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后氣呼呼也就破罐子破摔地想開了,現在不行了,脆弱的小心臟受不得這個。可該關注的還得關注,他這輩子怕是抱不上孫子了,就這么個要命的兒子好歹也得平平安安的。其實查凌飛的通話信息不難,去東北落實個人也不難,隨便弄個私家偵探查查,金云海的生平都擺在凌老頭兒桌子上了,難的是怎么落實人品。那會兒他還覺得周航湊合呢,人模狗樣的,哪知道后來弄那么一出,要不是怕凌飛跟自己鬧僵沒敢輕易出手,指不定現在世上都沒周航這個人了。不過眼下看呢,這個金云海底子倒是干凈,標準的根正苗紅,私生活也簡單清楚,重要的是快四十了還沒結婚,成第二個周航的可能性較小,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兒子這回好像又栽得不淺。都說男孩兒像媽,凌老頭兒快活滿一輩子了,才不得不承認。其實從年前過完大壽,凌老頭兒就有些思鄉(xiāng),尤其是見了那么些故人,便愈發(fā)的懷念,都說落葉歸根,況且這邊的生意也都悉數脫手,是該想想清福了。北京的四合院兒,豆汁兒,驢打滾兒,想想,恍若隔世。這天不是周末,但凌飛被招回了家,電話是廖秘書打的,他以為老頭兒出了什么事,結果回家一推門,人家大佛似的端坐在那兒,穩(wěn)如磐石。“咋了老頭兒?”凌飛困惑地皺眉,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要知道上一回凌老頭兒這架勢是出現在決定舉家遷移深圳的時候。“該我問你,”凌老頭兒認真打量兒子,“最近忙什么呢?”凌飛莫名其妙:“就工作唄?!?/br>“還有呢?”“沒了?!?/br>“那你能把手機放下一會兒嗎?”“……”凌飛眨眨眼,懂了,立刻似笑非笑地蹭過來,“你都知道了???”凌老頭兒哼一聲:“等你坦白我得等進棺材?!?/br>“夸張了啊,等著,明兒我就叫他過來讓你前后左右好好瞧瞧?!?/br>“你想氣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