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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院子里又靜了下來。葉川緩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拉開了配電箱。黑黢黢的夜里,就算眼睛已經(jīng)適應了這樣的光線,葉川也只能看個大概,至于線路是否還通暢,保險之類的小零件是不是完好無損已經(jīng)沒法子去檢驗。只能碰運氣了。葉川在衣服上蹭了蹭滿手心的汗,側(cè)耳聽著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顆心幾乎要從腔子里跳出來了。汽車一點一點靠近,速度減慢,停了下來。葉川深吸一口氣,摸著一排開關(guān)噼里啪啦的都給推了上去。耳邊立刻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像是身后平房里的哪一處排風扇被打開了。“怎么回事兒?”院子里有人叫了起來。葉川心里一慌,手底下的動作不由得加快,硬是將最下面的一排開關(guān)都推了上去。就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配電箱里不知什么東西倏地爆出一團火花來。葉川被嚇了一跳,腳底下被碎磚頭絆了一下,一跤摔倒在地上。與此同時,眼前豁然一亮,安裝在院墻上的照明燈十個里頭倒有四五個都亮了起來。葉川摔的頭暈眼花,再加上驟然亮起的光線讓眼睛頗不適應,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般。耳畔一片嘩然,有的叫有的罵,再加上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葉川捂著腦袋想把自己挪到配電箱旁邊的角落里,院子就這么大,要找到這里并不難。誰要是跑過來想關(guān)了電源……葉川心想,老子非弄死他不可。體力透支的太厲害,葉川冷汗淋漓地縮在角落里,腦中一片轟鳴,眼前似有無數(shù)火花不停的飛來飛去。葉川模模糊糊地知道身邊有人跑來跑去,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拿起刀子捍衛(wèi)他的配電箱了。黑六掐著點兒趕到了工廠的后門外,一只手剛剛按在門把手上,工廠里的燈就亮了起來。不是審訊室故意制造威壓的強光,而是破破爛爛的庭院燈,一眼看過去,十個里頭至少有一半是不亮的。不過,已經(jīng)足夠他看見需要看見的東西了。黑六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兒。既然有內(nèi)應——姑且不提這內(nèi)應是不是葉小川,那么陳棒子在一剎間的驚愕過后最先要做的就是派人宰了這個內(nèi)應。黑六絕不能讓這個內(nèi)應處在這么危險的境地之中。黑六的命令迅速傳了下去。后門的門鎖已經(jīng)被弄開,黑六一貓身從窄窄的鐵門里鉆了進去。幾個大漢提著槍緊跟在他身后。幾個人悄無聲息的朝著前院靠近時,正門方向已經(jīng)傳來了炸豆似的槍聲。“分頭走,找到人立刻通知我?!焙诹鶋旱土寺曇魢诟郎磉叺娜恕H~川的照片他們?nèi)耸忠粡?,只要遇見了斷斷沒有認不出的道理。黑六自己則直接奔著配電箱的方位去了。勒索電話打過來不到一刻鐘,這家工廠的平面圖就被送到了黑六眼前。原本黑六擔心他們會藏在廠房里。真要那樣的話,想把人順順當當?shù)貛С鰜砭筒荒敲慈菀琢?。所幸的是,匪徒們對這里也不熟,躲在廠房里對他們沒有半分優(yōu)勢。黑六覺得這幫匪徒十有八九還沒自己清楚這里的地形。這里是陳棒子的地盤,原來據(jù)說是個小印刷廠,因為拒絕繳納保護費,被陳棒子的手下三天兩頭地sao擾,終于不勝其擾的黃了攤。黃攤之后,廠子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陳棒子手里,但他手底下有沒有懂經(jīng)營的人,就這么廢了。黑六早把陳棒子手底下的地盤摸了個門兒清。他想收拾陳棒子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他繼父的高額賭債就是在陳棒子的賭場里欠下的。只不過他手里已經(jīng)有了北虹集團,漂白不容易,他輕易不能拿自己的心血去冒險。如今正好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槍聲密集,幾分鐘之后又靜了下來。黑六估摸著這是把明面上的都收拾掉了,現(xiàn)在開始地毯式搜索漏網(wǎng)之魚了。黑六擰開手電筒,順著兩棟平房之間的空隙摸了進去。前院的燈光照了過來,黑六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撲倒在配電箱前面,后背上一片血rou模糊。黑六手腳冰涼,喘了幾口粗氣才反應過來這人不是葉川。雖然身量相似,但葉川并沒有那么長的頭發(fā)。黑六加快腳步,一走出轉(zhuǎn)角便看見配電箱后面的角落里縮著一個人。一瞬間,黑六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統(tǒng)統(tǒng)停了。一只冰涼的大手按在了葉川的額頭上,輕輕揉了揉。葉川費力地睜開眼,可是眼前一片霧蒙蒙的陰翳,他什么也看不見。然而觸感卻是無比熟悉的。葉川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身體里最后的一絲力氣也被抽走,葉川不堪重負般向后倒去。“川兒……”黑六下意識的彎腰去抱他。就在俯身的一瞬間,黑六只覺得身體猛然一震,胸口處頓時傳來一片詭異的灼熱感,就像有人潑了他一身開水似的。一低頭便看見被自己緊抱在胸前的葉川已經(jīng)濺了滿頭滿臉的血。黑六抱著他的愛人,一頭栽倒在地上。81、玫瑰葉時崢心急火燎地跑進醫(yī)院時,兩個人都已經(jīng)送進了EICU。一個是因為槍傷,另一個是因為肺內(nèi)感染導致的呼吸衰竭。肖楠帶著人守在外面,看見葉時崢連忙迎了上來。這個一向胸有成竹的金牌助理強自鎮(zhèn)定的表情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驚惶。葉時崢看著被一堆儀器圍在中央生死未卜的兩個人,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徹底麻木了。他忽然對放走葉時飛的事感到后悔,應該把他帶到這里來看看自己作的孽,應該在這里……親手捏死他。葉時崢在他提供的地址撲了個空,打電話找葉時飛求證的時候,葉時飛估計已經(jīng)上了飛機,手機關(guān)機了。打黑六的手機,依然關(guān)機,再打肖楠的手機,這回倒是接通了,肖楠卻依然是語焉不詳,沖著他一通云山霧罩,只說黑六正帶著人找。言下之意,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大家都忙死了,別添亂。葉時崢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先報警,他這邊剛聯(lián)系了警方,那邊肖楠電話又打過來了,說人找到了,可惜……情況不太好。葉時崢這會兒真想揍人。這他媽還叫不太好?這……這……簡直太不好了。他要怎么跟老爹老娘交待呢?說老二一聲不吭的就沒影了,是跑國外散心去了?老三也跟著出國散心去了?他們倆年紀雖然大了,但是還沒老糊涂,這么顯而易見的謊話誰會信?。?/br>“大夫說老大的傷沒中要害,”看到葉時崢的臉色委實不太好,肖楠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安撫他,“小川的情況稍微復雜一點兒……不過大夫說都是年輕人,身體底子很好,會好起來的?!?/br>“沒有生命危險?”葉時崢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指頭尖都在抖。肖楠猶豫了一下,“這個……還在監(jiān)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