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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了啊?!比~時崢頗無奈。“你有什么可記得的?”黑六的語氣立刻就惡劣起來,“事前護(hù)不住,事后又不能替他做主。你這樣的哥哥,要是記得才沒天理了。”葉時崢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要是我把葉時飛送進(jìn)監(jiān)獄里去,小川和我們這個家才是真的散了?!?/br>黑六沒有出聲。葉時崢又說:“他現(xiàn)在孤身一人流落異國,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已經(jīng)是他的報應(yīng)了?!?/br>“還想回來?”黑六冷笑,“就算我不追究,李行蹤肯不肯放過他?就算李行蹤肯放過他,李家肯不肯放過他?你就鐵了心讓他老老實實的跟著洋鬼子混到死吧?!弊詈筮@句話說得頗有惡意,幾乎是咬牙切齒了。葉川心里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葉時飛走了?走了……也好。葉川心想,真要是走法律程序來追究,他又該怎樣去面對葉寧德和喬敏呢?葉時崢說得對,果真如此的話,他和葉家的感情也就完了。葉家畢竟養(yǎng)育他一場,他還什么都沒有回報呢。何況,除了葉時飛,葉家的人并沒有對不起自己過。葉川不愿再想這件事,也不想聽到葉時崢和黑六繼續(xù)互相炸刺了。這兩個人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以后要都是這個態(tài)度……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這樣想的時候,身體的感覺慢慢變得鮮明起來,頭疼、胸口疼、四肢百骸都在隱隱作痛。好像每一個細(xì)胞都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葉川試著動了動身體,手指頭還沒抬起來呢,酸痛的感覺先一步傳入了大腦之中。葉川聽見自己挺沒出息的哼唧了一聲,隨即便意識到自己周圍靜悄悄的,那些紛紛擾擾的唇槍舌戰(zhàn)好像都只是自己的幻覺,風(fēng)一吹就散了。葉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最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叢嬌艷欲滴的香檳玫瑰。葉川不喜歡顏色熱烈的植物,對香檳玫瑰卻是情有獨鐘,偶爾去嘉德花園過夜的時候也會買一束帶過去。知道他這個愛好的,在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人。花店的女孩子曾經(jīng)告訴過他,香檳玫瑰的花語是: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這句話他一個大男人家是說不出口的,他能做的只是把花束放到他能看見的地方,假裝自己的心意已經(jīng)通過這些美麗的花束說給了他聽。他一直覺得那句話不說出來也沒什么區(qū)別,不說兩個人也都知道。但是葉川現(xiàn)在不這么想了,連一句愛都沒說過,萬一這一次他醒不過來,做了鬼也一定會后悔死的。身邊的儀器滴滴滴的叫了起來。葉川聽見熟悉的聲音說:“叫梁大夫過來,病人醒了?!?/br>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葉川的上方。黑六很小心的身手試了試葉川額頭的溫度,眼神中微微帶著不安,“醒了?哪里不舒服?”葉川輕輕搖頭。黑六不知多久沒有休息過了,眼下一片淤青,整個人都好像瘦了一圈。尤其要命的是,他的眼睛里很詭異的多出一種小心翼翼的神氣。“大夫馬上過來,”黑六略有不安地笑了笑,似乎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我是你們家的鄰居,那個啥……你奶奶說讓我過來看看你……”葉川有點兒迷糊,我奶奶?黑六搓了搓手,覺得自己有點兒編不下去了。葉川脫離危險之后雖然昏睡的時間很長,但期間也醒來幾次,但是每一次看見黑六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戒備表情。雖然大夫也說了葉川的情況是暫時性的,但黑六實在是怕了他那句“你是誰???”“我看看大夫來沒來……”黑六站起身剛要走,就覺得衣角被拽住,一轉(zhuǎn)頭正好對上葉川那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黑六心頭一酸,正想說點兒什么,就聽葉川啞著嗓子喊了一句,“黑哥……”黑六的眼眶倏地一熱,“你記得我?”怎么會不記得呢?葉川虛弱地笑了,“忘了什么……也不會忘了你。”82、完結(jié)篇葉川靠坐在床頭,小心翼翼地拉開黑六身上的病號服,皺著眉頭打量他包的厚厚實實的左肩,很小心的伸出手指碰了碰繃帶,“是這里?”“嗯?!焙诹拖骂^在他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差不多吧?!?/br>“把你都打透了?!比~川心疼了,“以后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吧?等我出院了天天給你熬骨頭湯喝?!?/br>黑六抿著嘴笑了,眼神中透出暖意。“專家到底怎么說?”葉川替他攏好衣襟,不放心地問道:“以后要變天的時候,天陰下雨啊會不會酸痛什么的?!?/br>黑六不以為然,“專家說肩胛骨骨折什么的愈合是很快的,最多一個月就沒事了?!?/br>葉川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肖楠說都碎了……”“真沒事兒,別聽他夸大其詞。”黑六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葉老大剛才打電話,說你家老頭老太太等下過來看你,還給你燉了雞湯?!?/br>葉川的眼睛還瞄著黑六的肩膀,聽見這話忍不住抬起頭白了他一眼,“這話就只能背地里說說。讓嬸嬸聽見你管她叫老太太,她非脫了高跟鞋抽你不可?!?/br>黑六樂了,“葉老大說的?!?/br>“那就把你倆捆一塊兒抽?!比~川想起喬敏那個愛面子的勁兒,略有些擔(dān)心地問黑六,“我大哥是怎么跟家里說的?”“說你感冒發(fā)燒,自己大意,沒當(dāng)回事兒,結(jié)果搞成肺炎了?!焙诹f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葉時飛,忙說:“說葉老二的公司出了點兒問題,他出國散散心去。”“誰出國散心能散一輩子啊……”葉川出了會兒神,傻乎乎地問黑六,“他真的再回不來了?”黑六冷笑,“你這是替他求情呢?”這算是求情嗎?葉川自己也說不好。他歪著腦袋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會這樣問,主要原因還是有點兒可憐葉寧德和喬敏。這兩個人都老了,退休了,開始要享兒女福的時候,一個兒子居然跑到了地球的另一端,骨rou分離,朝夕不得相見。至于自己……葉川嘆了口氣,“不算求情吧。我本來也不想過問他的事兒?!?/br>不僅僅是不想過問。說句見不得光的話,葉時飛走了,葉川私心里是很松了口氣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愿去琢磨前一世的意外事故是不是也跟葉時飛有關(guān)系了。他遠(yuǎn)走高飛了,也帶走了一直壓在葉川心頭的、那一片似有似無的烏云。那種仿佛身邊埋著一個定時炸彈,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爆炸傷人的提心吊膽的感覺,也終于消失不見了。“于文戈呢?”葉川后知后覺地想起了這個要命的問題,“他背后還有人吧?”黑六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于文戈死了,他后面的人是誰我心里有數(shù)。”“就這樣?”葉川目瞪口呆,“不追究了?”“怎么會?!焙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