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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方圓五百米的牛羊都被他趕得七零八落。張春明終于開口,“可以了,休息一下吧?!?/br>何夕聽到這句話,停下來,彎腰撐著膝蓋急促地喘了一會兒氣,然后卸下全身的力氣,放任自己向后倒在草地上。“啊,真痛快?!彼咽謮|在腦后,笑盈盈地看著藍天白云,無比享受。這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自己懂事以前的歲月,他還不知道QUIET是什么,每天除了看書就是和徐磊一起跑出去到處耍,無憂無慮,就算是哭過也可以立馬忘掉。細想起來,這半個月來他過的倒確實是這樣的生活,每天抽出一些時間進入吊墜中看老師們?yōu)樗幾氲奈幕浼胛淖侄温渲猩顚し纸馄浔澈笏[藏的根本——就像他在當(dāng)學(xué)生時所做的那樣,然后再出來與張春明商討這些元素在現(xiàn)實中的反映,規(guī)劃一個又一個目的地,然后進行不重樣的旅行。這些天他們曾坐在倫敦眼上俯瞰城市全景,也曾鉆入礦井細察金石土木;曾在米其林后廚親自煎一塊七分熟的肋眼牛rou,也曾坐在古樓之上品茗聞香;曾在大漠的魔鬼城中凄然度夜,也曾在富士山下泡過溫泉恬然入夢。這些經(jīng)歷比他之前23年的人生要豐富百倍,使他每天都處在驚喜的狀態(tài)中,并且不斷期盼明天的到來。而藏在戒指里的這個男人,也很像當(dāng)時的徐磊,時刻提醒他小心,不要弄傷自己,但又容忍他胡來,雖然嘴上說著不許,不過到了最后關(guān)頭都會松口,允許他做一些任性的事情,并小心翼翼地為他保駕護航。想到這里,何夕抬手看看食指上的戒指,眼中摻入了些許復(fù)雜的情緒。張春明好像在和他一起享受這片草原,并沒有注意到何夕此刻靜默中的沉思,悠悠地吟道:“極目青天日漸離,玉龍盤曲自妖嬈。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霄?!?/br>何夕聽罷一驚,頓時心如擂鼓,卻仔細掩飾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故意裝出輕松的樣子問:“這首詩你在哪里看的?”張春明笑了兩聲,然后停頓一下,似乎在回憶什么,隨口回答:“一個朋友自己做的。他在文學(xué)方面很有天賦,沒來過草原也能寫出這么棒的詩句?!?/br>何夕的心跳更重了,他的手指悄悄握緊草皮,指頭由于用力陷入泥土中。他感覺自己似乎正在接近另一個真相,但這真相太過殘酷,能讓自己一下子掉下淚來。何夕用力穩(wěn)住自己的氣息,說:“你很久沒見那個朋友了吧。”張春明悵然道:“是啊,很久沒見了?!?/br>何夕問:“那他最近過得好嗎?”張春明的聲音充滿暖意,幾乎能夠想象得到他此刻正在微笑,“他這些天過得很好,很開心?!?/br>聽到這句話,何夕確定了心中的答案,他抿著嘴唇咬緊牙關(guān)不出聲,那聲哽咽被他死死悶在喉嚨里。過了片刻,他終于將這份情感生硬地化解在心中,只是開口時仍然沒忍住潛伏在語調(diào)中的悲切,問:“你都沒有見到他,怎么知道他過得很好?”張春明被問得愣住了,他想了一下,有些傻里傻氣地回答:“我腦子不如你聰明,你不要套我的話?!?/br>就是這一句,從語氣到語調(diào)都無比熟悉,讓何夕心中原本是一團迷霧的張春明的形象一下子清晰起來,那是青春年少時的徐磊的面孔。小時候,多少次何夕故意欺負徐磊笨口拙舌,故意引他說出藏零花錢的地方、班主任獨自在辦公室時的怪癖、還有數(shù)學(xué)課后題答案。后來徐磊變聰明了,何夕每次套他的話不僅要花費腦筋,而且要選擇時機,比如自己做了什么讓他開心的事情,那時候的徐磊就格外好說話。但是最后一次他絞盡腦汁去探徐磊的口風(fēng),卻得到了他要離開自己到萬里之外的研究機構(gòu)去學(xué)習(xí)的消息,這一次,他一點都不開心。何夕想著想著,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他躺在草地上,為一個他自己推想出來的、一廂情愿的真相一邊哭一邊笑,像一個大病未愈的瘋子。這時天邊響起一陣?yán)茁?,剛好蓋過他輕輕的啜泣。緊接著,豆大的雨點一滴接一滴落下,淋在細草上,陷在牛羊的毛發(fā)中,也打在何夕的臉上,跟他的眼淚混為一束滑落下去流向大地。“何夕!快起來!”張春明大喊,“你的東南方向200米處有一間木屋可以躲雨。今晚可能要在那里過夜了?!?/br>何夕現(xiàn)在特別愿意聽這個戒指里的張春明說話,他乖巧地回答:“好?!比缓笙刃⌒囊硪淼匕呀渲溉∠聛矸胚M口袋,再加緊步伐往小木屋跑過去。第6章何夕在木屋里把壁櫥點起來,壁櫥中的木柴保存完好,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火焰爭先恐后地向上躥起來,又像是被腳底的什么東西拽住,迅速矮下去,然后又往上躥,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何夕只開了壁櫥前的一個小燈,這盞只能籠罩住一張沙發(fā)面積的燈光和壁櫥中的火焰一起照亮了半間屋子。屋外的風(fēng)變大了,云彩的顏色逐漸變得暗沉,有幾朵龐大的烏云從遠處緩緩向前行進,下面掛著碩大的綿延數(shù)百米的雨幕。烏云一朵挨著一朵,雨幕也一層疊加著一層,由遠及近,向這片牧場層層逼近。何夕聽著外面的雨聲,從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夾雜著雷聲的傾盆大雨。清澈的雨水沿著屋頂向下滾落,形成一條又一條窄窄的瀑布垂直落入大地。閃電也亮起來了,它倏地現(xiàn)身,晃了何夕的眼,一下子通過窗戶鉆進屋里跟燈光、火焰的光芒打成一片,然后又迅速抽身,不再戀戰(zhàn)。何夕揉揉眼睛,不再看窗外,把玻璃窗掩上只留一條縫,然后去廚房找到兩條長面包、一袋培根、一包芝士跟一升牛奶,湊合湊合就是一頓晚飯。何夕聽著雨聲和雷聲,把面包和牛奶稍微加熱,倒點油把培根煎熟,然后把培根和芝士夾到面包里,拎著牛奶來到壁櫥前,把東西放在小木幾上。他的鞋和外套剛剛被雨水打濕了,何夕只好不管饑腸轆轆的肚子,把鞋子和外套脫掉掛在壁櫥旁邊烘烤,然后光著腳順著地毯走回來,像在自家臥室里那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伸長胳膊把小木幾往跟前拉一拉,拿起面包和牛奶,開始吃晚餐。“我們明天去哪里?”何夕問。“去以前的美國,看尼亞加拉大瀑布。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色?!?/br>何夕點點頭,“我還沒去過美國,我們能到城市里轉(zhuǎn)轉(zhuǎn)嗎?”張春明回答:“可以。但是現(xiàn)在,世界上的城市都是一個樣,原本的城市街道和格局被破壞殆盡,新的建筑大同小異。為了讓龐大的人口能夠存活下去,人類把所有城市都建成最有效率的架構(gòu),你在美國可以看見咱們的另一個東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