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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徐磊面上帶著微笑,手卻與何夕緊緊地、用力地十指相扣,甚至讓何夕感到疼痛。他的聲音平穩(wěn)堅定,“去吧,帶著我的那一份去看看蘇醒的世界。”縱使知道這是必然,也在徐磊的安慰中獲得過平靜,但這些統(tǒng)統(tǒng)無法阻止何夕心中的恐慌奔騰而出,猶如開閘的洪水瞬間將他整個人席卷。他像是一個溺水的小孩,底下踩不到,面上夠不著,只得懷著不甘的心和被捂在喉嚨里的悲泣,放任弱小的身軀被沖向更深的水底。“我不走!徐磊!我不走!”何夕甩開徐磊的手,一把擁住他,連聲呼喊對方的名字,好像這樣就能把二人捆住一樣,“徐磊!徐磊!我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如讓我留下來!”徐磊搖搖頭,他的頭發(fā)蹭在何夕的耳邊,癢癢的。他說話的聲音十分輕緩,像是在講一個睡前故事,“乖,快回去吧,就當(dāng)做了一場夢?!?/br>“不?!焙蜗Ρ罎⒋蠛埃骸拔乙湍阍谝黄?!我愛你!徐……”何夕的聲音戛然而止,徐磊的懷抱一空。在他身后,空間已經(jīng)開始更為劇烈地震動,書架一排接著一排倒下,裂紋沿著墻面如夜空中的閃電一般瞬間鋪開枝杈,然后迅速擴(kuò)張,如同張開的血盆大口,墻體應(yīng)聲坍塌,一時間碎石迸射,塵土飛揚。而在消失的墻體背后,露出另一個正在經(jīng)歷災(zāi)難的空間,那是一個華麗的宮殿,屋頂?shù)乃У鯚魜砘負(fù)u晃了幾下終于拽著一小塊兒天花板撲向地面,底下的人來不及躲避,被砸得腦漿四濺。一大群歐洲中世紀(jì)貴族打扮的人們一邊尖叫一邊四散奔逃,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高跟鞋、散掉的珍珠項鏈還有破碎的人體。華麗的交響樂依然在演奏,墻壁上油畫里的天使們依然在微笑,無數(shù)前一秒還彬彬有禮、矜持高雅的人在這一刻猶如卑小可憐的螞蟻,只能在一番無謂的掙扎之后接受死亡的結(jié)局。終于,這座華麗的殿堂也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那后面又是另外一番地獄般的景象和更加慘烈的尖叫聲。然而徐磊怔怔地張著眼睛,仿佛靈魂出竅,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茫然地舉起空落落的雙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臉上的表情也從溫柔變?yōu)殂等唬詈蟛紳M了苦澀和失落?!皩Σ黄穑蜗?。”他小聲喃喃,無聲地落下一滴眼淚,“再見?!彼纯嗟毓蛳聛?,捂住自己的臉,隨后被漸漸湮沒在廢墟之中。何夕感覺有一陣強風(fēng)突然從正面吹來,一下子把他的話堵回嘴里。他奮力呼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緊接著他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有人突然關(guān)燈并且阻絕了所有光線來源。最后是聲音,一陣“嘩啦啦”的碎石瓦礫落地聲之后整個空間突然變得寂靜,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最后,他失去意識,然而在這一刻他并不感到害怕,甚至十分平靜。當(dāng)他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首先聽到的是滂沱大雨打在房頂和玻璃上的聲音。風(fēng)也很大,樹葉黏在一起再濕噠噠地相互撞擊,聲音更加響亮。接著何夕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降落,越來越沉,然后觸感也回來了,他感覺自己應(yīng)該躺在一張軟軟的床上面,而且還蓋著棉被,很暖和。有人打開了燈。何夕想要睜眼,但他的身體還不完全服從指令。有一個人從遠(yuǎn)處走過來,在他身邊站定,停了一會兒,然后坐在他床邊,低聲說:“今天還不醒來嗎?春天都要到了啊?!?/br>這是徐磊的聲音,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何夕感覺很累,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在夢里他掙扎、哭喊、嘶吼、悲痛欲絕,不僅身體筋疲力盡,而且心中仿佛也被掏空,只剩下一片干涸的荒漠。于是盡管有人在呼喚他,他卻并不想與渾身的無力感作斗爭,就這么靜靜地躺著,仿佛要平靜地進(jìn)入下一次安眠。那個人嘆一口氣,輕輕撩開他的被子,開始默默地給他擦臉,擦完臉又給他擦手,擦到左手食指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后準(zhǔn)備把那枚再也沒有亮過的戒指脫下來。結(jié)果剛剛脫到指關(guān)節(jié)就被抓住了。那人趕緊抬頭,迎面對上何夕清亮的雙眼。“張春明?!焙蜗Φ穆曇艉芴撊酰€伴著長久沒有說過話的沙啞,“是你吧?!?/br>張春明點點頭,放下毛巾,把手從何夕指尖拿出來?!澳阍趺粗朗俏??”“我猜的。”何夕想要坐起來,張春明扶著他,把枕頭墊在他背后。“你作為整個反抗運動的領(lǐng)袖,只有待在現(xiàn)實世界里才是最安全的。而徐磊只是一個小研究員,剛剛被政府拋棄,社會關(guān)系又簡單,當(dāng)你的容器再合適不過了?!?/br>張春明十分嚴(yán)肅地?fù)u搖頭,“我不贊成你的說法。徐磊貢獻(xiàn)出他的身體,這是他為人類革命做出的崇高犧牲,你這么說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何夕聽了,想反駁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紅著眼眶。張春明意識到自己說的過分了,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對不起?!?/br>何夕不說話,轉(zhuǎn)過頭不看他。張春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問:“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現(xiàn)在都可以問我?!?/br>何夕把頭轉(zhuǎn)回來,“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真相?”“什么真相?”張春明反問:“從你十八歲剛剛失去父母時就告訴你這世界是個騙局,然后逼迫你加入我們從此變成一個肩負(fù)重?fù)?dān)的少年嗎?”何夕梗著脖子不說話。張春明自己回答:“徐磊不同意,我也是。我們都想讓你快樂的時間更多一點?!?/br>何夕苦笑,“一派胡言?!?/br>張春明也明白這是一個像對癌癥晚期病人隱瞞真實病情一樣愚蠢的借口,只得又說:“其實我們剛開始定了好幾個候選人,但是他們后來要么跟隨家人進(jìn)入QUIET走了,要么就是在我們的試探中暴露出性格意志上的弱點,無法承擔(dān)這項任務(wù)。只有你堅持到了最后,為我們最后的反抗帶來希望?!?/br>“為什么我剛開始進(jìn)入QUIET的時候‘絕對觸感’會消失?”何夕又問。“因為你身邊沒有一個真實的東西做引子?!睆埓好骰卮鸬溃啊^對觸感’說白了產(chǎn)生于你本人對于虛擬世界的不信任,你需要一個精神力量的支撐。所以后來我讓徐磊跟你見面,這樣可以對你進(jìn)行積極的刺激?!?/br>何夕陷入沉思。張春明接著說:“這次任務(wù)非常成功,我代表所有計劃內(nèi)人員感謝你所做出的努力?!闭f罷,他退后一步,朝何夕深深地鞠了一躬。何夕茫然地看著他這一舉動,好像不明白他這么做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他滿腦子都是最后時刻的徐磊,他陪伴自己遨游世界,進(jì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