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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王浩浩蕩蕩的車攆王駕停在宣德殿前時,阮梅梅已經在殿內等了一小會兒了。 季嚴凌看到訪客,挑了挑眉,心想這位貴客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今天竟然愿意提前過來等他,可見,一會兒要商談的事情不會簡單。 “最近難得見到阮大人,今天倒是個好日子,阮大人,可愿意和嚴凌品一品今年的新茶” 阮梅梅起身,隨意地抱了抱拳,算是和季嚴凌見了禮。 “殿下安,阮某最近確實事務繁忙,沒抽出空來和殿下你詳談一些事情?!?/br> “那阮大人現(xiàn)在是忙完了” “稍稍有點頭緒?!?/br> 阮梅梅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里帶著一點怡然和篤定,和一個月前慶和帝去世的那天相比,她此時的情緒和心態(tài),要更加穩(wěn)定,也更加無懈可擊。 有內侍送茶進殿,季嚴凌抬手示意阮梅梅品嘗 “這是南面剛送來的新茶,我自己的茶莊,耗費了幾年的時間才弄出這一點好東西,你嘗嘗,和宮里采購的不太一樣?!?/br> 聞言,阮梅梅也不急著說事情了,她同季嚴凌相對而坐,一起慢慢地品起茶來。 茶香裊裊,沁人心脾,待到一盞茶飲盡,阮梅梅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再看季嚴凌,也不覺得他特別虛偽了。 不過,該挖的坑還是要挖,該爭搶的利益還是要爭搶,她阮梅梅身后有那么多兄弟要喝酒吃rou呢,怎么能因為這人的一盞香茶,就心軟退讓了。 “之前聽殿下說,如今的時局,還是邊疆的駐守將領們更值得注意和安撫,所以,我最近在龍禁衛(wèi)和禁衛(wèi)軍里面篩選了一番,挑出了幾個行軍打仗的好苗子,想要把他們送到北疆去歷練一番?!?/br> 季嚴凌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他抬頭,笑睨了阮梅梅一眼,心說 “我就知道,這人來找我肯定沒有好事,這樣明晃晃的把手伸進我的勢力范圍內,還如此的理直氣壯,也就是阮梅梅了。 果然,我之前對她的那些擔憂,都是多余的,這人根本不是閑居山野的豁達淡泊之輩,也不會有什么厭世悲哀的消極態(tài)度。偶爾的心緒低落,轉瞬間就調節(jié)好了,看,新帝登基一個月,朝政才剛剛平穩(wěn),她就要開始搞事了?!?/br> 默默腹誹的季嚴凌,只關注著阮梅梅的心情喜怒,全心全意地分析著對方的秉性脾氣,卻從來不曾深想,一向涼薄的他為什么會那樣憂心忡忡,那樣擔憂害怕 “阮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讓龍禁衛(wèi)的勢力滲透到邊軍那邊,這是在動我盤子中的食物。咱們?yōu)槿颂幨?,最重要的還是平衡二字,不知阮大人愿意讓出些什么,換龍禁衛(wèi)去邊疆大營呢” “阮某自然知道禮尚往來這個理兒?!?/br> 阮梅梅修長的手指點著桌面,眸光似笑非笑。 “不知殿下想要什么樣的回禮” 季嚴凌沒有馬上回答阮梅梅的問題,他沉吟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 “阮大人,嚴凌聽說,陛下最近不是很喜歡去上課,嫌棄老師們講的課太過枯燥無趣,想要換一位風趣博聞,態(tài)度溫和的” “是鬧過幾次?!比蠲访肺⑽㈩h首“殿下想要給陛下重新選擇幾位先生” “正有此意。” “不知殿下心中的人選是” “久居江南一帶的大儒程立,鴻鵠書院的院長韓昭,還有禮部侍郎趙一德?!?/br> 這幾個人名一說出來,阮梅梅就意識到,季嚴凌這是想要開始掌控泰安帝了。 “這幾位老先生的治國理念和為人處世的原則殿下好心思?!?/br> “過獎了?!?/br> 季嚴凌抿了一口茶,語氣淡漠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畢竟,自古以來當上攝政王的,幾乎沒幾人有好下場的,等到幼帝親政,我這樣的輔佐之臣總會遭遇飛鳥盡、良弓藏這樣的寒心事。我這也是未雨綢繆而已?!?/br>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自古以來,君王和臣子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是一方弱,另一方便強的關系,殿下若想富貴安穩(wěn)一生,確實該盡早打算。” 作為季嚴凌榮登大寶的最大阻礙,阮梅梅此刻表現(xiàn)得十分的善解人意和事不關己,她淺笑盈盈,信步走到書桌前,抽出北疆的布防圖,把它攤在桌面上。 “殿下,既然你已經提完了你的要求,那咱們來看看,阮某能往北疆安插幾名龍禁衛(wèi)?!?/br> 望著某人坦然自若的臉色,季嚴凌無奈一嘆,神色里有點縱容,有點期待。 更多的,卻是強烈的自信和篤定,即便沒有坐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他季嚴凌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只要他活一日,就會暢快一天,掌權天下,說一不二。 泰安七年,小皇帝已經長成為十五歲的少年。 這一年,他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大婚之后,泰安帝就有了親政的資格,這件事,讓平靜如水的朝堂政局,開始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波瀾。 但是,在泰安帝立后大婚之前,攝政王季嚴凌的婚事,再次被一些宗室老臣提了出來,比起聽話懂事的小皇帝,這位快到不惑之年的攝政王,才是個老大難。 “殿下,您這么多年獨自一人,也沒有后代繼承您的事業(yè),這讓追隨咱們的一些人感到不安,特別是今年泰安帝就要大婚了,此消彼長,屬下?lián)娜诵牟环€(wěn)?!?/br> 季嚴凌正在園子里賞花,跟在他身后的竹二看他悠閑自在的樣子,忍不住老話重提,想要勸勸主子。 “竹二,人心要是不穩(wěn),你就幫主子我篩選篩選,把墻頭草都拔下去。至于我的繼承人這天下終歸是坐在龍座上那位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沒有什么東西讓人繼承的。” “主子” “行了,竹二,你別和我念叨這種事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不想成家,你看阮指揮使,這些年過得多瀟灑。” 提起阮梅梅,竹二的臉色更差“您還說阮大人,這些年,那些看咱們不順眼的小人沒少編排您和阮大人,說的話極其難聽?!?/br> “哦他們都說什么了” 竹二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在季嚴凌饒有興趣的目光下,破罐子破摔地講出了一直風行的流言蜚語。 “殿下,他們都渾說,說您和阮大人不成婚是因為看上了對方,還說、還說您為了歸攏權柄,坐穩(wěn)攝政王的位置,甘愿、甘愿屈居人下,討好阮大人” 竹二的話沒說完,就被院門口熟悉的笑聲打斷了,他大驚轉頭,果然看到了阮指揮使那張綺麗風流的面孔。 季嚴凌揮了揮手,讓心虛尷尬的屬下離開了,他則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阮梅梅。 “外面的人都眼瞎了嗎,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出你是女兒身竟然還認為我是下面的,可笑?!?/br> “他們不瞎,還十分聰明地看出來我比你強的事實,殿下,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