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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不置可否。而林屸也知道自己的保證沒有可信度,因而他也沒打算再次保證,只要他能做到就可以了。更何況,找到林家其余人的事,他本也沒打算要林子軒幫忙。既然林子軒睡下了,林屸就不再多耽擱,對白墨點了點頭,利落地離開了。白墨盯著他背影看了半晌,意味不明地瞇了瞇眼睛。若說林家大宅安靜是因為忽遭變故,宅子里主人太少;那么李家大宅過分安靜就是因為他們李家的兩個主心骨一時間全都倒了。雖不至于所有人都惶惶然,但是心情壓抑是肯定的。這股令人不適的壓抑,由李家大宅正中央慢慢延展至整個李家。而作為這股壓迫感的發(fā)源地,李家老祖宗的房間里死寂一片。這一戰(zhàn),讓李家老祖宗元氣大傷。最可氣的不是輸了,而是他輸?shù)哪涿睢?/br>及至現(xiàn)在,他都不懂自己為什么會輸給那幾個黃毛小子。長時間的坐姿讓他的傷口非常不舒服。柔特性馭獸師難得,李家最高階的也不過是一位三階馭獸士,對他來說聊勝于無而已。因此他只能靠自己強大的恢復能力挺過去。他停止運轉獸元力,額頭上是黃豆大的汗珠。因為腹部經(jīng)脈受傷,獸元力運轉非常凝澀,本來該是享受的一件事生生變成了折磨。縱使他忍耐力驚人,也有些扛不住。他拿過一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然而就在他把毛巾放下的時候,他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一股鋒銳得可怕的殺意鎖定了他,讓他不敢妄動分毫。他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尖銳得幾乎凝成實質性的殺意。他無可奈何,除了等這股殺意的主人現(xiàn)身——或者動手,他別無選擇。然而這股殺意的主人似乎不想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白色的衣角。李家馭獸候愕然地瞪大眼睛——居然是白天那個跟著林子軒身邊的白衣青年!可這人不過五階而已,雖然能在他手下傷到李家老爺子,他也只以為速度是這人專長罷了??蛇@種可怕得讓人忍不住求死的殺意怎么可能是一個五階馭獸尊散發(fā)出來的?白墨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用看螻蟻的眼神盯著這位馭獸候:“遺言?!?/br>這位馭獸候表情不動,額上的汗珠凝結的更大,心里極速地思考著。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就要有下人來給他換藥。這個青年不過五階,李家的人一齊上,他還是有希望的。他只需要撐過這一刻鐘。片刻間,李家馭獸候心思電轉,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話:“你們怎么可能打贏我?我不服氣。”通常情況下,正常人聽了這個話題,都會長篇大論一番,試圖讓提問者臣服。然而很明顯,白墨不是正常人。事實上,他們能贏過李家馭獸候,也是底牌盡出。林子軒能夠瞬間出現(xiàn)在他身邊,是因為隨著他們二人實力增強以及默契漸長,他們的契約功能越來越多。白墨研究良久,將白澤一族的傳送法陣融入契約,可以讓他們二人瞬間移動到對方身邊。至于最后一刻,李家馭獸候反應慢了一拍,以至于失去先手,被林子軒和顧語彥制服,那是因為安明暢不動聲色地給他施加了一個止痛技能。李家馭獸候當時無痛無傷,本該是促進治療作用的技能反而麻痹了他的反應速度。止痛技能的這個作用,還是安明暢研究很久后發(fā)現(xiàn)的。可是白墨不會跟李家馭獸候說這些,他看著李家馭獸候眼中閃爍不停,心中哂笑一聲,好整以暇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李家馭獸候對面。☆、第141章馭獸候(六)李家馭獸候見白墨動作,心里一喜,只要白墨有動作,就意味著有破綻。雖然他現(xiàn)在臥床不起——連回李家都是擔架馬車伺候的,只是奮力一擊,也能短暫地攔住白墨,然后叫人進來。可是他馬上便心冷了,哪怕白墨轉過身去,都沒有露出一分破綻,就算是后背對著他,那股鋒銳到割傷的人殺意也依舊牢牢地鎖定著他。他心中一冷,可見白墨坐下,還是松了口氣。只要愿意給他時間就好。他心中冷笑,果然還是太嫩了。他等著白墨開口,可白墨坐在他對面,用平淡冷漠的眼神盯著他,并不說話。他不知道白墨在做什么,但他也沒蠢到提醒白墨。他恨不得白墨干脆拖一刻鐘。只是被白墨注視的時間越久,他就越不舒服。就像在經(jīng)受酷刑一樣,在白墨的視線下,好像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在緩慢、堅定地擠壓著他。這給了他極大的壓力,渾身肌rou緊繃,導致腹部的兩個貫穿傷極其劇烈地疼痛了起來。更可怕的是,白墨的目光雖然冷淡,投在他身上就像是最熱的烙鐵,讓他坐立不安。漸漸地,他呼吸困難,胸口像風箱一樣劇烈地起伏著,喉嚨就像一口老舊而滿是污垢和灰塵的煙囪,堵塞凝滯著,讓他窒息。可是白墨什么都沒做,僅僅是淡淡地看著他,甚至連視線焦距都不在他身上。李家馭獸候卻快要堅持不住,恨不得現(xiàn)在就有人進來救他,或者是……白墨現(xiàn)在就出手,把他殺了。一……不!半息的時間他都不想等了!他受不了了!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劇烈又凝澀的呼吸聲格外刺耳,可他甚至希望平靜地坐在他對面的青年能夠注意到他的異常,做些什么反應——什么反應都好。就在他的忍耐力終于告磐,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白墨忽然笑了。李家馭獸候渾身一輕,差點癱在床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冷汗,渾身的骨頭都軟了。白墨站起身,來到他面前:“一刻鐘。”李家馭獸候差點沒反應過來,只是他立刻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有下人來給他換藥了!然而白墨已經(jīng)伸出了手,眼神依舊是冷淡的,甚至連一絲冷冽都沒有。可是就在李家馭獸候感到高興的下一瞬間,他便聽到了自己脖子被拗斷的聲音。他甚至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做!白墨輕輕彈了一下食指,李家老祖宗手背上的契約圖案驟然模糊,就像是墨跡被水暈開后形成的丑陋斑塊。白墨收回手,沒有再看他一眼,在旁邊的水盆里凈了手,不慌不忙地離開。還有一件事要辦。李家老祖宗暴死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