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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嗎?” 傅明灼搖頭,她的記憶斷層了。 “哥哥一路把你抱進來的,工作人員看你睜著眼睛發(fā)呆,跟你說話也沒反應(yīng),以為我們給你下藥了,把我們盤問了一通才放行?!?/br> 被當成人販子。傅行此這輩子沒有這么丟過這么大的臉。 還能對傅明灼這個態(tài)度,已經(jīng)很客氣了。 傅明灼低著頭,模樣乖巧,與此同時,有關(guān)旅行前的興奮開始作祟。 夏天的腳步越來越遠,日出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六點鐘的時候,錦城的天還半黑著。倪名決從睡夢中醒來,窗簾隱隱透出微弱的光芒,窗臺外有三兩只小鳥,嘰嘰喳喳,叫聲清脆。 他翻過身,由側(cè)躺改為仰臥,屈了一只手臂墊在腦下,漫無目的地盯著天花板看,回憶著被打斷的夢。 夢到林昭了。 三個多月來,這不過是第二次夢到她。 夢里,林昭推開他的房門,但沒進來,就站在房門口,雖然她看起來安然無恙,但他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他看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一顆心被憤怒,心疼,想念……數(shù)種復(fù)雜情緒填滿,酸澀無比,在胸腔失控地泛濫。 半晌,林昭紅了眼眶:“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以后不來了。” 說完,摔上房門就走。 他慌了神,怕她真的再也不來,那個時候哪里還顧得上跟她生氣,只知道沖出去追人。 外面空空如也。 家里不知道怎么憑空生出了那么多的房間,“昭昭,昭昭……”他喊著她的名字,瘋了一般一間間地推開房門找人,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眼見只剩最后一間房間未曾打開,他一顆心狂跳,手剛搭上門把手要推進去,就聽見一陣連續(xù)的嗡鳴,他知道這是手機在震,更知道自己即將醒來,他心急如焚地按下門把手,試圖抓住最后一絲混沌,趕在現(xiàn)實回歸前看林昭一眼,告訴她他沒有不想見她。 而是真的好想好想她。 但意識不受控制,沒有任何商量余地地抽離夢境。他感受到臉畔枕頭柔軟的觸感,空調(diào)微弱的風聲,還有手機仍在持續(xù)不停的震動。 都是傅明灼的消息。 她在蹦擦擦的群里發(fā)了很多照片,發(fā)精致的早餐,機票,行李,自拍,她哥哥和jiejie,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穿的親子裝。 完全是瞎幾把拍,瞎幾把取景,角度新奇,好幾張還是模糊的,差不多的照片亂七八糟發(fā)了一堆上來。 醒來的那一霎那,倪名決是真的懊惱,臨門一腳被硬生生打斷,他擔心林昭以后真的再也不來找他。 他從前從不迷信,但生死面前,人太渺小,也太無助,從前嗤之以鼻的東西如今成了救命稻草,哪怕再虛無縹緲,也是一種無法割舍的寄托。 但看著傅明灼湊在鏡頭前的臉,笑得那般純良無害,他滿腔怒火不上不下,沒法消除,也沒法對她發(fā)怒,可總要有人為此買單,最后只能遷怒于自己,為什么拿喬,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讓林昭誤會,為什么開門的速度不再快一點。 小朋友,你怎么一大早就這么亢奮。陸沅在傅明灼剛開始刷屏的時候就回了,倪名決估計他又沒睡好,林昭才走不久,大家的生活尚未結(jié)痂,都是一團亂。 傅明灼發(fā)完照片很快回了陸沅:陸沅哥哥,你第一個回我消息,我決定給你帶三倍的紀念品。她又補充:第二回的帶雙倍,第三回的還維持原樣,最后回的就沒有了。 再接下來,林朝冒泡了:要死了啊小鬼,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 傅明灼:林朝你第二,你雙倍。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林朝的崩潰:……不稀罕!你別吵就好! 后來袁一概也被吵醒了,加入了群聊。 傅明灼宣布:一概你第三,倪名決是豬嗎?現(xiàn)在還在睡,他都不知道自己沒有紀念品了。 倪名決扯了扯嘴角,他依然沒有發(fā)言。 任由屏幕不斷涌現(xiàn)的新消息,他起身下床,快速洗漱完畢,踏著晨曦,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今天他運氣不錯,出門就攔了一輛空的的士。 “小伙子去哪?” “北郊山公墓?!?/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很短??! 這幾天實在太忙太忙了忙到爆炸…… 第31章 倪名決沒叫陸沅一起, 因為想單獨和林昭說說話。就像陸沅去看林昭的時候, 也從不叫他。 清晨的山上空氣清冽, 蒙著夜間濕漉漉的露尚未蒸發(fā), 正是桂花盛放的季節(jié), 繁茂盛開在枝丫,漫山遍野的綠色摻雜著一簇簇耀眼的金黃, 馨香四溢, 濃郁卻不膩人。 倪名決踩著扁平的臺階緩緩向上。 路過傅明灼母親的墓, 他記起來,腳步有了短暫的停留,他的視線在墓碑上找了一圈, 確實如袁一概所說, 子女欄有傅明灼的名字, 而且不是刻的,是紅油漆寫的,另外, 她母親的墓碑上沒有死亡時間。 傅明灼長得很像她母親, 尤其是眉眼,如出一轍。 他無暇細想, 收回視線繼續(xù)往上走,來到林昭墓前, 她墓前堆滿了芬芳的花束,一朵潔白的百合花剛好在她照片下方,盛開的花瓣像是托住了她的臉。 百合是林昭最喜歡的花。 他站定, 靜靜地看著那張照片很久很久,林昭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也在旁邊,他記得她龜毛得連一簇劉海的擺放都要糾結(jié)半天,還記得自己故意說她沒有小時候好看了惹她生氣,甚至記得她頭上的發(fā)夾綴著亮片,在燈光下閃啊閃的。 那場景歷歷在目,可一轉(zhuǎn)眼,林昭已經(jīng)長眠于此。 太陽漸漸高高升空而起,奪目地照耀大地。 “沒有不想見你?!蹦呙麤Q啞著嗓子開了口。 他又張了張口,還想說點什么,卻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似的,過了很久,自嘲地笑起來,再開口還是只有那一句,只是更輕更微弱:“我沒有不想見你?!?/br> 換了從前,倪名決絕對不相信自己會有這么迷信的一天,僅僅因為夢里一個誤會,醒來就巴巴趕來山上解釋。 很可笑,但沒辦法,他只剩夢里可以見見林昭了。 下山經(jīng)過傅明灼母親墓地,腦海里電光火石間閃過一絲快到捕捉不住的念頭,倪名決再度停了下來。 傅明灼的名字不是刻的,也就是說,她母親立碑的時候,她可能還沒有名字。 不刻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想隱藏什么。 一旦深究,背后的緣由,并不難猜。 怪不得她這般孩子氣性的人不過生日,怪不得她會對素不相識的孕婦展示多到有些莫名的熱情和關(guān)心。 她父親的名字還是紅色的,并沒有染成代表亡者的金色,說明仍在世,但她家里不像有父親在的樣子,她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