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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向前,遠的許多沖出大門去,而近的爬至他腳上,隨著他的腳向上蔓延,看著只是水液卻硬如磐石,令得他整個人如被麻痹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一臉驚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東西,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湯豆,想說什么,但只蹦出了一句“竟是真的有人可以,默聲頌言……”就沒法再說得出來。 外頭一片驚呼,湯豆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身上的熱氣似乎都飛快地隨著按在地上的手傾瀉而出,連心臟的跳動也一下比一下緩慢。 二叔說過,英靈之力無限,而人之力有限。所以人一生,可以用的術法是有限的。如非必須,不可隨便動用,小頌言也許能養(yǎng)得回來,大頌言卻是最耗壽命。 最特別是不出聲那種,再小再大,也是要耗命的。 她拼著叫了一聲“王卓!殺!”一口熱血就噴出來,整個人向前撲倒在血泊之中,也掙扎著將結印的手死死按在地上。她前面的凌詒和被死死地束縛住,手指卻用力地回握,似乎是想結個解印。但阻力太大,以至于進度萬分緩慢,湯豆想攔他,但分不出神。 而外頭殺聲四起。 她卻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如此緩慢。 …………‘砰!’………… 身邊的一切都被扭曲,時間變得無比的慢長。胸前燈的灼印也痛得厲害。像要把她撕裂一樣。 有什么人沖過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她睜大著眼睛,想看來人看清,大聲提醒對方先殺了凌詒和,不能給他機會,但喉嚨里血涌不止,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真相(修改) 湯豆模模糊糊, 聽到喘息的聲音,就在臉側。 隨后, 身體的知覺也漸漸回來。 發(fā)覺是什么人正背負著她奔走。道路坎坷, 身體起伏顛簸,每撞一下, 她內俯便更痛一分,口中腥甜,腹中翻涌, 頭腦更是昏沉。 不多時終于停下來。摟著她不知道鉆到什么地方躲了起來。 她聞到有清草木的味道。還有泥土的濕腥??臻g狹小,兩個人擠在一處。她的頭緊緊貼在對方身上,甚至能感覺到激烈的心跳。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像是有千金重,掙扎了半天, 只模模糊糊在看到緊緊挨著自己的春夏的側臉。 春夏臉上全是血, 表情驚恐, 死死地摟著了她,兩個人身上有植被覆蓋著,但隱約還是能看到外面的山景。應該是身處在山中。 不知道哪里傳來人的腳步聲。 聽著數(shù)目不少, 相互之間還有呼應。一點一點正向這邊走近。 春夏先是無聲地哭,之后漸漸停下來, 表情剛毅, 抹了淚便想要只身出去,大約是想把人引走。 湯豆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緊她的手。 春夏受驚回頭,見湯豆眼睛雖然只是半睜半閉, 但顯然是有些意識了,又驚又喜,想說什么但那些人已經走近。她連忙閉上嘴。 湯豆看到了凌詒和,他被人攙扶著,手中結印,邊咳血邊向這邊來。顯然那個印是可以引路的。 別說這些草啊樹枝啊不能掩蓋什么蹤跡,就算可以,也無法抵擋導航一樣的術法。 現(xiàn)在兩個人,是你死我活的困獸之斗。 凌詒和絕不能讓她活著出去,看那咳血的程度,是壓箱的本事都用出來。 而湯豆和春夏想活著就必須殺出重圍。 湯豆掙扎著,結了一個‘絕’字印頌,取絕隔氣息、聲響之意。 二叔說,要是和人玩捉迷藏是最有用的。她以前沒有放在心上,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和二叔的相處時間中,細細碎碎地到處都擠滿了這些頌言。二叔似乎把這些聽上去匪夷所思的東西,穿插在生活之中,一點一滴地全教授給了她,只是那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是真的會有用罷了。 但……似乎當時確實是沒有用的。 她好玩似的試過。但什么也發(fā)生。所以后來,她便有了‘只是二叔和自己沒話找話說’的想法。再沒有嘗試。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頌言開始漸漸有了效果呢? 她迷迷糊糊地想。大約是在那個古怪的村子里,席文文遇險的時候起,也許席文文當時能活下來,根本不是什么莫明其妙的好運。后來經過門的時候,燈消失了化成一個紅色的烙印在身上之后,她能用的頌言也越來越多。 果然印結完,凌詒和就停了下來。 他失去了方向,帶著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他身邊的劍士,身上都有傷,人數(shù)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多了,數(shù)起來不過八九人。想必是因為之前在清水觀與王卓帶的家將們拼殺過一回,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在凌詒和低聲說了和句什么之后。那些劍士便四散開,一點一點地在附近摸索起來。 雙方已經離得這么近,就算沒有結印尋找,要找到兩個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湯豆手上的印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寒氣從她骨頭里向外蔓延開,整個人如墜冰窟,嘴唇不多一會兒,已經發(fā)青,臉上也沒有人色。結印的手抖得厲害。 “我知道你藏在這兒,你逃不掉了。就算你現(xiàn)在逃得掉,可也活不長。你雖然祭了天地,召來的侍靈,從此便能借侍靈之力來行頌言、術法之事。方才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能成功用默言頌咒困住我一時,可……可這就如同,叫你用rou血鑄成的雙手,握住燒得通紅劍為武器。你現(xiàn)在應該也能感覺到反噬。我一路來,看到了血跡。你內腑之害已成。不久便會命衰。” 他說到這里,似乎力竭,講話氣若游絲。掙扎著想再說什么,卻也提不起勁,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氣,身邊的人連忙架著他。 他緩了半天,才又能重新開口:“我沒有做錯。幽府之門已成大禍。是你們不懂!是師父不懂。你以為我是為權勢?” 說著,猛地嘔出一口血來,但他還是堅持“他們都不懂。師父也不懂 。因為他們都在夢中。師父也不過能窺其二三,卻并不知全貌。但我……我夢醒了。我?guī)熥嬉粯樱倚蚜耍 ?/br> 他說著,耳鼻中也溢出血滴落在衣襟上。想必之間他為了掙脫湯豆頌言的束縛,受了很重的傷。 可他不肯停,還在厲聲高言:“你們不懂我是為了什么。我不在意??伞蛇@件事我一定要做完?!?/br> 這時候樹林之中突然傳來湯豆的聲音:“我知道。你沒有做錯。”她努力穩(wěn)住聲音,不想讓他聽出自己虛弱。可聲音還是微微發(fā)顫。 因為頌文的關系,劍士們雖然聽到了聲音,卻無法分辨是從哪里傳來的。一時停了停,四處四張。 “你知道?”凌詒和怔然“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