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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忘了,還有你們劍門?!彼吻逵鹈鏌o表情地勾著唇角,“你們,我會親手殺了的?!彼膭廨p動。劍門女弟子們一聲未吭,空氣里彌漫著讓所有人絕望的沉默。便在這時,死寂一片的天地間,忽然有個無比平靜的聲音響起——“這樣的你,和他們何異?!?/br>虛空中站著的人和宋清羽一起,同時將視線落向眺望臺上,而劍門的女弟子們眼底也浮起了最后一點希望,她們跟著望過去。眾人視線的落點,長相近乎完美的男人站起??赐炅酥耙粓鲅鹊耐罋ⅲ稍谶@個男人的臉上和眼睛里,只有平靜,波瀾不起的平靜。宋清羽和虛空中的魔修的臉上都沒有半點驚訝,只有凝重。身在虛空中的那人看著云起的目光里滿是警惕,開口卻帶笑意:“我們雖是魔修,卻不愿與人隨意結仇。我觀閣下也不是此城中人,不如離去,我們定不為難?!?/br>宋清羽眸光微冷,望向虛空中的魔修。對方傳音給他:“這個人,恐怕難動得很。他身上不知有何異力,殺陣之法到了他身周便自動分避而去,不能影響他絲毫。而且即便以我修為神識,也看不透他的深淺。”宋清羽聽了魔修的話,神色卻沒有絲毫波動,他仍舊眼神死寂,望向云起:“與他們無異又如何?……如果只有畜生能撕碎畜生,那我愿意變成毫無人性的畜生??此麄冄猺ou淋漓漫天的時候,會是我這一生最痛且快的時候?!?/br>云起沒理他,回答空中的魔修之前的話:“我也想離去,可惜……有人把這些人的命看得很重,我把他看得很重,所以他回來前,我要替他護著他們?!?/br>然后云起望向宋清羽:“劍門與檀宗同為四大仙門,不巧這幾位又是我?guī)煾腹嗜说茏?,我若見死不救,怕明日就要被逐出師門?!?/br>宋清羽擰眉,聲色冷鶩:“你說這做甚?要戰(zhàn)便戰(zhàn)!”半空中魔修幽幽一嘆,連他都聽出了“若你不動這幾個女子我就裝沒看見”的話外音,可惜宋清羽是個沒人味兒的木頭啊。云起難得說了這么長,還是對牛彈琴,他倒未怒,只垂了目,轉過身去,往眺望臺的樓梯走去。即便生死關頭,臺上臺下眾人還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高人放完狠話就要棄他們而逃?擂臺上宋清羽也難得有了正常人的情緒,他眼角一抽看向半空的魔修:“這就是你所說的難動?”魔修沒說話,擰著眉,神色愈發(fā)凝重。不知為何,明明他不能察覺這人有什么修為壓制的表現(xiàn),卻發(fā)自內心地對對方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以及……熟悉?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高人”并沒有直接離開,下了眺望臺之后,就身形一擰,平平靜靜地往擂臺這里走來。行經之處,雖眾人瞠目結舌,但還是不約而同地給他讓出一條寬闊的直通擂臺的大道來。然后他們就看著云起毫無高人表現(xiàn)地走到了擂臺里面。——連上那擂臺,他都是一步一步地順著短矮的、對于之前參賽者幾乎形同虛設的石梯走上去的。臺下眾人覺得有點眼前發(fā)黑:這位高人看起來還不如臺上劍門的幾位女弟子靠譜。可惜他們之中沒人是檀宗的弟子,也沒人聽說過當日檀宗外宗那場一結束就被旭陽長老厲色封鎖了所有消息的比斗。但凡符合其中任何一個條件:譬如若是此時有檀宗外宗的弟子在場,一定毫不猶豫掉頭就走——先退出幾十丈去,以免待會兒風云變色災禍波及,到時候逃都逃不掉——沒有哪個外宗弟子想嘗試那九柄黑劍落下來的后果,因為曾作為旁觀者身臨其境的他們,絲毫不覺得那比一座天級殺陣瞬間爆發(fā)的威赫之力會小到哪里去。別人不相信云起,但劍門的幾位女弟子卻是篤信他的能力,畢竟對方身為第一仙門的天下行走,而同為四大仙門弟子的她們,比外人清楚得多檀宗弟子的戰(zhàn)斗力。“師兄……”那位劍門師姐勉強蒼白著臉色作禮,雖然篤信云起一定有所憑仗,但對于那個站在虛空中似乎掌控著某種可懼力量的魔域大能修者,她們自然不由地擔心。注意到這幾位女弟子瑟縮地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魔修,云起知曉她們擔心的是什么,耐著性子開口解釋了句:“天級殺陣,城外有人在布,他掌控陣眼,卻不能妄動?!?/br>女弟子們神色不喜反憂:天級殺陣,那是即便她們師父來了都不敢輕易招惹的東西啊!云起只得補充一句:“這個陣法之力對我無用,你們到臺下吧。”若說劍門女弟子們還只是擔憂,半空中的魔修已然心里一驚,天級殺陣已經被察覺?而對方還這么坦然自若地站在城中與宋清羽比斗?他實在有些摸不清云起的深淺了——若說真是混沌境大能修者,又不受陣法之力影響,根本不必與他們廢話,反掌之間怕是就能將他們二人留下。可對方偏偏又連幾步的路都要走下來,就好像……連靈種境都未至似的?只是魔修很快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靈種境未至?這怎么可能!雖然他確實掌控陣眼不能妄動,可試探一下的力量還是有的。魔修想著,藏在袍袖下的手就要抬起來。便在此間,與宋清羽對峙的云起掀起了眼簾,冷淡地瞥了半空中的魔修一眼:“你排在他后面,別亂動,否則陣眼不穩(wěn),你想死在這兒么?”說完話,甚至沒等對方的回答,云起就把視線落了回去。魔修身體比腦子快地把手放了下去,腦袋剛低到一半兒他猛地反應過來——我是魔修他是仙修,見了鬼的我為什么要聽他的?!還聽得那么順暢習慣差點喊一聲“遵令”?!……嗯?遵令?等等……這種熟悉的感覺……不等魔修回憶起來,他的視線焦點所在,一點烏黑的流光從云起的袍袖中垂落,一柄如墨的古樸長劍隨烏光流瀉而下,斜指在云起的身邊。“魔——!”第二個字被半空中的魔修惡狠狠地咬住舌尖壓在了自己的口中,血腥的味道瞬間彌漫開整個口腔,但那魔修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他神情近乎呆滯地看著云起手里的那柄長劍,然后目光又落回對方的身上和臉上。——如果在那張完美的臉上扣一張與黑劍同色的古樸面具……魔修的呼吸陡然急促,連身形都跟著顫栗起來,不過須臾之間,他的眼底甚至已經積蓄了隱隱的水光——若他猜的是真的……若他猜得沒錯……魔帝陛下竟然沒有死……他們的陛下………正在他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宋清羽身法運轉,提劍攻上的一幕,半空中的魔修險些忍不住出手把宋清羽扔出擂臺,所幸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