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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見子都文案:天意如刀,愿你能赤子之心,于半局殘棋中觸得曙光。縱命籌深,無悔縱橫。漸卦第六爻爻辭“上九: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超低級修真文,一句話概括: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弟被大師兄調(純潔)教成長霍霍一個門派的故事自帶王霸氣場冰山帝王攻X傲慢狂拽欠收拾骨骼清奇受年上一、日頭從東墻射過來第一縷光時,祁越正負著一把劍朝大門走。金色的陽光有些扎眼,祁越抬手擋了擋,又把手腕翻轉過去,握了握身后長劍的劍柄。那把長劍與他少年人的身量有些不甚搭,但祁越負在背上,也不顯滑稽。眼瞧著要到大門口了,祁越往前邁了一步,竟像被誰推了一下似的,又退了回來。他毫不驚訝,不動聲色地閉眼把右手推了出去,手掌抵在虛空,像觸摸到一堵墻壁一般。這般瞬息,祁越猛地睜眼,連著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穩(wěn)。他吐出一口氣,抬手將背后的長劍翻了過來握在手中,長眉壓了壓,眼睛盯著前方,已經抬起了手腕。“哎,小子,你要做什么?”身后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恰時阻擋了祁越將劈過去的那一劍。這聲音跟沒睡醒似的,仿佛為了印證這一點,話音剛落便又接了一聲哈欠。“出門,”祁越動作頓了一頓,抬起的胳膊又緩緩落下。他轉過身來,盯著身后的人,語氣平平地張口:“爹?!?/br>祁從云捂著嘴打足了哈欠,又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才抱著胳膊慢騰騰地朝自己兒子這邊走:“連大門都走不過去,出什么門,”說著又掀起眼皮上下打量祁越一番,突然大笑起來,“還背著越晝劍,哈哈哈哈……真沒本事?!?/br>祁越臉色不大好。他凜著眼神直直地看著祁從云,皺了皺眉:“爹,你昨日答應我的。今日便讓我去萬山峰。”祁從云揉了揉眼睛,剛打完哈欠,眼睛還有些紅,這讓他瞧起來有些熱淚盈眶的意味。祁從云便這么看著祁越,道:“不記得了,我昨日說過么。昨天是什么時候?”“是我十四歲的生辰,”祁越簡直咬牙切齒,他耐著性子說完這一句,馬上閉了嘴巴,好似跟他爹說話是什么奇恥大辱。“啊,”祁從云又擦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捎帶著抹了一把,這才道:“十四歲了,覺著自己翅膀硬了。連這道大門都邁不出去呢,出去給人打得屁滾尿流,到時可莫要哭著回來。”祁從云又仔細地看了一眼祁越,事不關己似地道:“自然,哭著回來也別指望給你討回來?!?/br>“外面的人,哪會像爹這樣無聊,”祁越到底沒忍住,黑著臉諷了一句。祁從云眼睛一瞥,扭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委坐下去,一手支著臉,一手敲著石桌面:“小子,你想好嘍,今日出了我這門,往后可沒有再進來的機會了。”祁越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心里還是忍不住想了想,若是往后不能再回家門,會不會淪落成一個乞丐。這念頭沒冒出個頭就叫他摁了下去。從他記事起,便沒見他爹出去外頭過,且看眼下的模樣,他爹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出去。再不濟,也就活成他爹這邋里邋遢的樣了,祁越想,難不成自己還能比他更差么。當然是不會的。“越兒,怎么就只帶了劍,娘昨晚給你收拾好的東西呢,”董朧雨人未至,聲先到。急慌慌地幾步走上前,又拍著祁越的肩膀,“你等等,娘給你拿書信過來?!?/br>“不要了,”祁越搖頭,又伸手拉住董朧雨的衣袖,“娘,不用了。我這樣便好。”“拿著去罷,雖說久不見面,但寧掌門甚重義氣,見了書信,往后也可多照料你。到底爹娘不在你身邊,你又還小,遇事有人替你幫襯幫襯,比你獨個兒為難要強,”董朧雨說著又往屋子里去。祁越攔不住,只好任他娘去了。“我今早卜了一卦,也還不錯,”祁從云沒骨頭似地靠著石桌,活像個地痞。祁越從前便想不通,他娘一副蕙質蘭心大家閨秀的模樣,怎會想不開跟了他爹這么一個二混子。真是應了一句俗氣話,鮮花插在牛糞上。雖說他這么想,但祁從云實際上還要算牛糞里較為出色的那一層次。收拾收拾,入眼也不算別扭,約莫他娘便是看上了他爹這一點。祁越每每斗不過他爹,便這樣不忌憚地想。更讓他想不通的是,他爹這么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竟次次能把他打壓得毫無招架之力。從小到大不知跟他爹切磋了多少次,五花八門,符咒陣法劍術……樣樣比不過。每次祁越靈光一閃,小勝一籌,不出半日就又被祁從云打壓回來。從他記事起,便開始“挨打”,一直挨到他前一日,十四歲生辰。董朧雨覺著自家兒子在家里悶了太久,是出去見見世面學學本事的時候了,便叫他去萬山峰學藝。據說萬山峰的掌門是他爹娘的故交,去了也算放心。祁越被打壓慣了,有些想打壓回來,但估摸著若在這小院中,怕是要被打一輩子。說不準出去學一學本事,回來殺他爹個措手不及,豈不是妙哉。故此,他一大早便有些雀躍地打算出門去,誰知又被他爹攔了。好在眼下出去有戲,祁越便沒怎么給他爹臉色,十分給面子地回了一聲:“什么卦象?”祁從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有氣無力地道:“漸卦,第六爻,上九?!?/br>上九: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祁越在心中默念了遍,嘴角彎了一彎,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多謝咯?!?/br>祁從云背著手,像是沒聽見,東倒西歪地往屋子里走了,瞧著是要再栽回榻上,補個回籠覺。董朧雨腳下生風,偏生步子還走得穩(wěn)當,只瞧著裙袂迤邐,氣韻分毫不亂。她拿了個信封,剛遞給祁越,又攥著他胳膊,懊惱地道:“娘又忘了,只顧著與你拿書信,干糧忘帶了。”“真的不必,娘,我不餓,”祁越眼疾手快地扯住他娘。董朧雨秀眉蹙了蹙,又旋身回來:“好罷。那娘送你出門去?!?/br>祁越點頭,跟在他娘身后。到大門前時,祁越直勾勾盯著他娘,到走出大門,也沒看見他娘方才有什么解陣化法的動作。嘖,小心眼。想必他爹就是靠著這點討好,才博得了他娘歡心,祁越暗暗地想。“越兒,要么娘送你去,到山門娘再回來?”董朧雨摸了摸祁越的頭發(fā),望了望前頭的那條小路。“娘,”祁越哭笑不得,連連擺手,“若我沒記錯,萬山峰就在咱家前頭不過十里,只那一座高山頭,娘還怕我迷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