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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會叫兩人陷入無言的情景,一路與慕云思交談,祁越更是覺得走得極為輕快。到到了萬山峰的山腳,才知竟是已經下山了。“十四歲便獨自出來,實是有勇氣,”慕云思與祁越走了一路,也與他熟稔起來。祁越反問道:“你又比我大幾歲?”“三歲,”慕云思倒沒回避,“顧寒也與我一般年紀,你若是拜入萬山峰,還須喊他一聲師兄。”當然,他們萬山峰人人都喊顧寒大師兄,原來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祁越心里腹誹,又問慕云思:“你與他相熟?”慕云思沉吟一瞬,才道:“相識而已?!?/br>“我又稱不得你師兄,”祁越玩笑道。“叫我名字便可,”慕云思若有所思地看著祁越,也笑道,“若是你此次拜師未成,來江夏拜入九琴,便稱得了師兄了?!?/br>“我還未拜,說不準呢。也不一定拜不上,對不對?”祁越雖是這么說著,口氣一點猶疑都沒有。照著他的本事,萬山峰的掌門若是不收,簡直是眼瞎,祁越接連幾日都是這么粗暴的想法。“自然,”慕云思抬頭,與祁越指了指,“天水鎮(zhèn),到了?!?/br>一座斑駁的石牌坊,上頭依稀可辨寫著“天水鎮(zhèn)”三字,豎著的四根石柱各是一人合抱粗細,上了年頭一般,柱身還有發(fā)霉的苔蘚。祁越這才注意到,天色已近傍晚了?;椟S的夕陽光從牌坊頂端射過來,好似一瞬間,四周便起了薄霧,模模糊糊的,緩慢涌動著。“恰是入夜了,這樣不巧,”慕云思倒握著的劍也提在了手中,“父親與幾位前輩皆在天水鎮(zhèn)中,我此時要進去,你可會害怕?那里面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但還未完全干凈?!?/br>祁越反手抽出背上的越晝劍,看著那牌坊后的霧靄,那神情看在慕云思眼里,用“初生牛犢不怕虎”形容再恰當不過。祁越沖他笑:“不怕?!?/br>“跟著我就是,”慕云思叮囑道,見祁越點頭,便邁步進了天水鎮(zhèn)。七、街道上一片蕭索,不知哪來的干枯樹枝被風吹得翻動幾下,吱呀地劃著地面掠過。街道兩側的樓上掛著長串的白色燈籠,也跟著風晃晃悠悠。薄霧一陣濃一陣淡,濃時幾乎看不清面前的路,淡時又可一眼望到街頭。慕云思走在祁越身前,聽著身后的腳步聲確定祁越沒跟丟。“幾位前輩真的在這鎮(zhèn)中?”祁越往街道兩邊看,只能瞧清影影綽綽的房屋,沒有一扇窗亮著,全都黑洞洞的,讓他覺得那后面有人偷窺一樣。“在的。要小心些,跟好我,”慕云思回頭看一眼祁越,又叮囑道。這天水鎮(zhèn)中有什么?精魅,還是鬼魂,要不就是尸怪,祁越猜測著,對慕云思點頭:“知道了。”慕云思只聽著身后的腳步聲,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街邊的房屋上。若是前來除亂的眾人未走,定會有個安置的地方。他專注地往前走,終于看見了一團模糊的光暈,從霧氣中透出來。“祁越,”慕云思喚了一聲,沒聽著回應,便回了頭。身后霧氣悠悠地涌著淡去,露出長長的街道來,哪里還有祁越的身影。但即便此時祁越已不見了,那腳步聲卻還在耳邊響,一下一下,十分清晰,帶著與地面的摩擦聲。想來他方才聽見的腳步聲,都不是來自祁越。慕云思淡然非常,站著沒動,緩緩抽出了手中的劍。祁越又一次看街邊時,突然看見了街右側一個飄著的影子。他警惕起來,攥緊了手中的劍。但那影子并沒一閃而過,只在街邊與他保持著距離,隨著霧濃淡若隱若現(xiàn)。祁越緊緊地盯著那影子,索性停下來,那影子便也停了下來。他又往前走幾步,那影子便也跟著往前飄。祁越猛地扭頭看左側,并沒見有燈光,可見不是他的影子。他想開口提醒下慕云思,一抬頭面前卻空蕩蕩的,慕云思蹤跡全無。祁越驚了下,又很快恢復鎮(zhèn)定。他眼睛沒離開那團影子地抬起了手中的長劍。那東西要是敢過來,他定然會一劍劈過去。但這么一會兒,那影子并沒動,只停在原地,就好像真的是他自己的影子一樣。盡管祁越確定過,街道兩側皆未有照明的光。“祁越,”耳邊一聲喚,聲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沉,聽在耳朵里十分熟悉。祁越直覺不該回頭,但這聲音太熟了,在他腦海里響著,差那么一點點,祁越就能想起來是誰。他屏息一會兒,記憶跟隔了層薄窗紙一樣,怎么都想不起來。祁越橫起劍,最終還是轉過了頭。看清身后人的模樣,他松了口氣,又放下了胳膊:“是你?!?/br>顧寒仍是那一身白衣,冷淡地看著祁越。“你一個人,可是我聽人說你與掌門一起來的,其他人呢?”祁越見顧寒沒拿著劍,覺得奇怪,又見顧寒一個人,便問道。“小心,”顧寒沒答他的話,只吐出兩字。祁越看了看四周,除他與顧寒外,沒有其他活物的蹤跡,且那街邊跟了他一路的影子,也消失了。“我剛才看見有什么東西,接著便跟丟了九琴的一個人,這里果然不太平,”祁越又對顧寒道,“你是與掌門失散了么,那現(xiàn)在我們去找其他人?”顧寒只那么看著祁越,又順著他的目光往街上看了看。“走吧,”祁越當是顧寒應了,回身要走,又被顧寒搭住了肩膀。“怎么……”祁越回頭,一個“了”字沒吐出來。顧寒對他笑著,嘴巴慢慢咧開,竟大得夸張,嘴角快開到耳朵邊,露出森白的牙齒,涎水順著齒縫滴答下來。祁越瞬間起了一身冷汗,頭皮發(fā)麻,接著他極快地甩開了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反手就把劍劈了過去。那顧寒模樣的東西竟也靈活得很,閃身避開了祁越劈過去的那一劍,又兩手做爪,向祁越抓過去。祁越敏捷地向后彎下身子避開,兩手橫劍擋住了那東西的攻擊。邪物狀如枯骨的兩只手把發(fā)著淡光的劍刃握了個滿,它一下子仰起頭,凄厲地尖叫著,松開劍身,狠狠地朝就地滾過一邊的祁越撲過去。祁越躲避著,起初那一下驚懼過后,早冷靜了下來,心中卻莫名地火氣越來越大。尤其那邪物現(xiàn)了形,仍頂著一張顧寒的臉,看得祁越愈是說不出緣由的火冒三丈。“學什么不好,偏偏學這迷惑人的本事,難不成你還挑揀著偽裝么,”祁越也不管那邪物能不能聽見,他擰著眉一劍刺中那邪物的胳膊,還來得及捂住耳朵避過它怒吼的一擊。邪物被祁越打傷,更為兇惡,一張臉變了形,猙獰可怖,倒全看不出顧寒的樣貌了。祁越沒叫它傷到分毫,眼下邪物沒頂著顧寒的臉,他的火氣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