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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酸麻脹痛,叫囂著支撐不住。時間過得格外慢,祁越不能感覺出過了多久,但他心里又中魔似的滿是昨晚的夢。他惱怒地想把它趕出腦海,卻無濟(jì)于事。正精神恍惚之際,腿上被劍抽了下,本就挨了打,還站了許久,被這么一碰,祁越差點(diǎn)嚎一嗓子跳起來,又生生地忍住了。胳膊早彎得不成樣子,理所當(dāng)然地也挨了下,顧寒聲音依然發(fā)涼:“站好?!?/br>身上每個關(guān)節(jié)都疼痛難忍,舉著書的胳膊麻木無感。祁越甚至覺得呼吸都需要力氣,可這時候恰恰是那些雜念讓他還能站著,不至于忍不下去。注意力被分散了,也就注意不到身體的感覺。祁越眼睛垂著,面色有些發(fā)白,顯得眉眼格外清晰。他胳膊在微微地顫抖,但仍伸得筆直。祁越此刻只希望顧寒不要在這里,再讓他多站幾個時辰也無所謂?;奶频膲粼绞菈褐疲绞菗]散不去,他實(shí)在無法心情平靜地面對他師兄。“師兄,對不起,”祁越低聲道,他閉著眼睛,眉心皺著。“什么對不起?”顧寒眼中深冷。祁越不肯再開口。遲了會兒,他又道:“是我不對?!?/br>祁越鮮有主動承認(rèn)錯誤的時候,但他這態(tài)度真誠得過了頭,還有些明知故犯的嫌疑。“阿越,”顧寒凜了眉,“你……”“師兄,”祁越還是閉著眼睛,他沒法睜開眼看顧寒,現(xiàn)在連聽顧寒的聲音都不能聽,只好無禮地出口打斷。夢里輕輕的喘息響在他耳邊,猶如蠱惑。“我愿意去閉關(guān)思過?!逼钤降馈?/br>他這樣不愛被拘束的性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主動要去閉關(guān)。顧寒有些反應(yīng)不及,懷疑祁越被他罰的精神崩潰了。但他去也好,磨一磨性子,免得太過浮躁。“去便是一年?!鳖櫤馈?/br>祁越點(diǎn)頭。“回去吧。”顧寒可能是覺得他態(tài)度好。祁越睜開眼睛,吐了一口氣,想把書扔下的念頭剛冒個尖,那十來卷書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還沒彎腰,身子就站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顧寒?dāng)埩似钤揭话?,眼見是松手祁越就要跌下去的跡象,偏偏祁越還覺得自己沒事,要自己站起來。顧寒并沒松手,反伸手把祁越打橫抱了起來。祁越起初沒意識到,還折騰著自己往地上站。挨了打的后背被顧寒胳膊壓了下,他倒吸口涼氣,沁了一鼻尖的汗,這才注意到眼下的處境。“……師兄,”祁越不知所措。他胳膊也沒力氣,就垂下去,倒省了沒地方放的尷尬。“回去養(yǎng)好傷就去閉關(guān),”顧寒依然冷淡。六十一、那日顧寒抱著祁越回去,桑落落正在找唐昭去幫忙說情。唐昭聽桑落落前言不搭后語地說了兩句,雖不知具體緣由,但也應(yīng)了。兩人還沒出門,便見顧寒抱著祁越進(jìn)來,齊齊怔在了原地。“師兄都沒有抱過我,”桑落落扭頭,“抱過你嗎?”唐昭咳了一聲:“……沒有?!?/br>祁越休息了兩三日,也真的去后山閉關(guān)。桑落落打死都不信,祁越何時有這樣的覺悟,會把自己關(guān)起來這么久不在外面顯擺。大半個月過去,祁越都沒出現(xiàn),桑落落才終于相信,她這師弟真的是去閉關(guān)了。外面季節(jié)更迭,萬山峰卻不見晝夜長短變化,四季如春。祁越閉關(guān)九個月的時候,寧惜骨出關(guān)了。萬山峰眾人沒料到他們師父閉關(guān)時候這么短,跟鬧著玩似的,但顯然又習(xí)慣了,也不覺得有什么古怪。“我命數(shù)將近,”寧惜骨這么對顧寒道,他站在初霽院旁邊的瀑布邊,語氣稀松平常。從前一直提的隱憂,忽然就擺到了眼前。本來遙不可及,這樣一說,竟覺得日子緊迫起來。顧寒垂眼看著面前傾瀉的水瀑,久久地不言。帶著水汽的風(fēng)把他的衣袖吹起來,像要凌風(fēng)羽化的仙人。他不問,寧惜骨卻要清楚明白地告訴他:“若推算不錯,大約是百日之后?!?/br>“二師叔什么時候回來?”顧寒道。“不知,”寧惜骨道。他停頓一瞬,又道,“百日后,是明年比試的時候。我與九琴的慕遠(yuǎn)風(fēng)打一聲招呼,今年便不在萬山峰了。這不是什么要緊事,能不cao心就莫要cao心了。至于往后……往后隨你?!?/br>他的大徒弟,其實(shí)不過弱冠之齡,聽聞這些交代后事的話,不見驚慌,只留給寧惜骨一個鎮(zhèn)定的側(cè)臉。寧惜骨忽有些心酸,即便是他的兩個師弟,知道這事時也要鎖眉嘆息。可這是定數(shù),牽系了萬山峰的因果,今日之局,早在許久前便埋了緣因。他心疼他徒弟年幼失家,來萬山峰,才有了安頓的地方。但這地方也注定是要衰敗的,自己一走,顧寒仍還要孤零零的,跟這世間沒有牽系。旁人眼里,萬山峰的大師兄如何威嚴(yán)深重,如何盛贊無數(shù)。但寧惜骨心里,顧寒還是那個十歲時,認(rèn)生警惕的孩子罷了。那時寧落酒帶著他前來萬山峰,寧落酒沒有多說便離去,剩下顧寒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一步,背后是萬山峰下百余石階延伸至的空茫遠(yuǎn)處。寧惜骨向他伸手,顧寒臉上沒有情緒,眼中卻滿是戒備。他甚至轉(zhuǎn)身要走,被寧惜骨攔了去路。“你要去哪里?”寧惜骨問他。顧寒不說話,迷茫的表情一閃而過,卻仍要往前。寧惜骨蹲下來,拉住他的胳膊,“我門下沒有徒弟,想收一個好好教他,你有興趣嗎?”或許是寧惜骨面相足夠慈祥笑容足夠和藹,竟然把顧寒留下了。也多虧了顧寒留下,叫寧惜骨這十來年的吹噓都很有底氣。“還有些時候,還有一百日,”寧惜骨笑道,“這段時候,趁著我還在,幫你把能料理的事都料理了?!?/br>繁盛的金黃銀杏樹林邊水流直下,萬山峰綠意盎然,草木欣欣向榮。六十二、三月后,祁越出關(guān)的當(dāng)日,呂英便要他一起去江夏,同行的還有桑落落與唐昭等人。祁越乍聞比試的事情,有點(diǎn)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呂英爽朗地笑:“去贏回來吧?!?/br>顧寒沒有去。寧惜骨在大殿中席地而坐,一副樂知天命的樣子,笑呵呵的,甚至與顧寒打賭祁越會不會奪得頭籌。顧寒并沒有心思打賭,也不覺得這有什么意義。寧惜骨卻說:“最后一次了,我也想看一看小徒弟長大了沒,這么不給為師面子?!?/br>“九琴有慕云思,阿越不會打得很順利,”寧惜骨這樣說了,顧寒道。寧惜骨笑道:“不想知道賭什么?”顧寒本以為寧惜骨是在玩笑,沒料到寧惜骨竟是真的要跟他打賭,便又順著問了一聲。“若為師贏了,你聽我的話做一件事便可;若你贏了,為師……”寧惜骨捋一捋胡子,“也一樣罷?!?/br>“師父若想要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