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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見桑落落還能亂說話,也放下心來。祁越用眼梢偷瞄了顧寒一眼,覺得一般的姑娘應該不敢喜歡他師兄,說話總是不容置喙,一丁點兒事情都會弄得跟審問一樣。他天馬行空地越想越自我肯定,完全忘了孟詩禪在萬山峰時,他自己有多如坐針氈。人影漸漸走遠,樹后的那只狐貍用爪子扒了扒臉,打了個噴嚏,接著忽地化出一個男子來。他生的長眉細眼,眼角上挑,眼如桃花,帶著一點輕佻的意味。草動了動,又冒出一只小狐貍尖尖的耳朵,它看起來非常小,在青草叢中都不能把腦袋完全露出來。“好像是熟人啊,那是我……師姐。一個小時候很愛惹事兒的師弟,一個很溫柔的師兄,還有一個兇巴巴的師兄。師弟原來長大了是這樣,小時候總覺得有一天他會被人揍破相,沒想到長大了還是很能看的啊……”男子不開口時,好似修身養(yǎng)性的翩翩公子,哪知一開口嘮叨不已,活像街邊的算命先生。小狐貍歪著頭,張嘴發(fā)出些聲音。男子立刻瞪了它一眼:“你眼瞎了嗎,他哪里比我好看,他喂過你吃的嗎?吃里扒外,師兄也不許說,兇的要死,他會打你的……不過小師姐好看,啊,其實這些年我也沒見過比小師姐好看的姑娘,我那時候為什么要離開……”小狐貍抖了抖耳朵,扭頭看見另一只狐貍,張嘴叫了幾聲。“白容,你吵死了,”來的那只狐貍甩了甩尾巴,用爪子捂住了耳朵。萬山峰上女孩子不多,桑落落自小跟她的師兄弟們混在一起,外貌上是個姑娘,但多少沾染了些男孩子的脾性。她在傷心過頭后,反而會鎮(zhèn)靜下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她從見過柳千懷后,整個人精神好了很多,再也沒見過懨懨的樣子,也就弄得她那幾個不懂女孩心思的師兄弟以為,桑落落之前是跟柳千懷吵了一架,得知有孩子后,又和好了。桑落落從大門外進來,瞧見祁越,照例要找事。祁越從前不屑于跟桑落落比劃,現在是不敢,鬧不清情況,總怕一不小心他師姐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閃失。“你慫什么?”桑落落不客氣地挑飛了祁越的劍。“別打了,”祁越主動認輸也不能讓桑落落停手,非要把冷冰冰的劍擱在他脖子上才罷休。“快說你甘拜下風,技不如人,”桑落落壓了壓劍,威脅道。“……師姐英勇神武,”祁越沒辦法,蹦出來這么一句。桑落落惡狠狠地拿劍敲了敲祁越的肩膀:“不算,快說。說不說?”“師姐又下山啊,”祁越揶揄道。桑落落忽然收了劍,帶著一種鄙視的眼光把祁越從頭看到腳,趾高氣揚地道:“反正以后沒人要你。”這都什么跟什么?祁越感覺桑落落的脾氣是越來越古怪了,他撿起劍,不知道自己哪壺不開提了哪壺。“我……你不要這么著急,我答應了你,一定不會食言,再等一些時候,”三天過去,柳千懷來找桑落落,滿臉為難,“師父不答應,他說……我再跟他商量商量……”桑落落一點別的神情都沒露出來,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就這樣吧?!?/br>柳千懷不慌是不可能的,他拉住桑落落:“這樣是什么……你等我,落落……我會迎娶你的……”“哦,”桑落落事不關己似的,“那希望你師父早日同意。”桑落落不再露出一點沉郁,恢復了每天活潑過頭的樣子。呂英說得對,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負責的。她以前以為,能肆無忌憚地大哭瘋天瘋地,還有同門關心,是一種幸福?,F在想來,分明是不懂事。她說楊問水不知道體諒顧寒,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么。讓人為自己擔心,沒什么好自豪的,應該羞愧才對。她做好了自己養(yǎng)大孩子的準備,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反正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桑落落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待這個孩子,讓他活潑開朗,不要遭受一點不幸。幾年前三個門派合力去端過一次魔窟后,沒再一起出動。但魔修作亂并沒停止過,且越來越囂張,每每干完壞事,還要把自己魔主搬出來吹噓一遭。氣得那些正道人士吹胡子瞪眼,偏偏又束手無策。據說某個勇敢無畏的正義人士得知了一個魔窟所在,一眾人商議之后,打算再集中力量懲惡揚善一次。事實證明,不管之前有過什么過節(jié),好像在大義跟前,再斤斤計較就是不識好歹。因此正義人士明明來自百川,結果是一紙邀請又遞到了萬山峰。唐昭提議不用再去了,但顧寒不愿放棄每一個能找到玄武石的可能,跟那些人一起,就當是順便了。還沒到夏天,正是暮春時候,襄陽城的柳絮飛的滿城都是,飄飄渺渺,像一場雪。祁越本以為是跟豫章那次差不多,誰知道這次的魔修好像跟那次的不是一個級別的,荒唐的是,他們還看見了何少興。只不過混戰(zhàn)之后,魔修跑了不少,何少興也跑了。三個門派的人都有傷者,因此便沒去追,出了襄陽城行了幾里,百川的人才發(fā)現,他們少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柳千懷。桑落落聽到時,心咯噔了一下,終究忍不住要回去找。顧寒本來不贊成桑落落再回去,但還是帶著唐昭和祁越跟桑落落一起回去了。他心里有些說不清的感覺,進入襄陽城之后,中皇劍的影響大了很多。他甚至沒有辦法平靜地跟祁越呆在一起,連聽到祁越說話,心里都會冒上來沒緣由的暴躁,想狠狠地把他抓過來攥在手里。也許是襄陽魔氣太重,顧寒沒太在意,只覺得自己該自制,也離祁越遠了些。路過一條街道時,唐昭瞥見一個白色的人影,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師兄……”唐昭壓低嗓子。顧寒早看見了,那個人身上有魔氣,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楊問水。他跟唐昭追隨而去,沒叫祁越跟來,一則是照應下桑落落,二來之前祁越因為楊問水弄得一身傷,他也不想再讓兩個人這么對上。襄陽城里前來尋人的還有九琴和百川的人,萬山峰人少,反倒沒怎么被波及。桑落落與祁越順著城中過去,沒有任何收獲,再走便是城外了。“師姐,你在這里等下,我出去看看,”祁越道,“有蹤影的話,我再來喊你?!?/br>桑落落確實有些不舒服,便答應了。城外只一條路,真的叫祁越碰見兩個魔修,他們不僅沒跑,反而不怕死地先出手了。祁越沒費什么事地兩劍解決,還沒站定,便覺得周遭氣息變了。與此同時,一個低沉陰涼的聲音笑起來:“見面了?!?/br>祁越轉身便看見一個黑衣青年,他的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不是長期不見陽光的那種病態(tài),反而像生來就如此,輪廓如石像雕刻而成,很人模人樣,雖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