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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守在你身邊了?!?/br> 趙常樂則顯得無所謂,點了點頭,“哦。” 她又不是才出生的嬰兒,哪兒需要楊錯寸步不離。 “你有大事,去就是了,不用管我。” 楊錯卻猶不放心,“我先送你回縣衙去?!?/br> 一來,公子息剛從縣衙逃走,不會再回去;二來縣衙是此地守衛(wèi)最齊全的地方。 將趙常樂放在那里,楊錯才勉強算是安心。 趙常樂自然樂意,“那行,快回去吧,這破院子待了一天,我都膩了?!?/br> 她的屋子里好歹還有什么話本子可看,或者棋子可打著玩,回去自然好。 路上沒有耽誤,楊錯護著趙常樂回了縣衙,卻沒有讓她回原來的屋子去,而是另外安排了一間屋子,臨行前滿口囑咐,說今日捉賊,外面亂,讓她不可隨意出門。 趙常樂被他啰嗦的耳朵生繭,無論他說什么她都下意識的點頭。 楊錯還不放心,又將晚間的藥端來,想親眼看著趙常樂喝下去。 藥可安神,她喝了就睡上一覺,再醒來時他應(yīng)當(dāng)就回來了。 可趙常樂每次喝藥都是一場攻堅戰(zhàn),楊錯急著去追公子息,沒多少時間同她耗,只好臨行前囑咐,“立刻就喝藥,喝了藥就睡下,不要亂跑。今日抓賊,縣衙也亂,你出去會被嚇到?!?/br> “哎你好啰嗦,你再耽誤下去,要抓的賊就跑遠(yuǎn)了?!?/br> 趙常樂不耐煩,將楊錯推出了房門。 此時夜色已暮。 趙常樂坐在屋內(nèi),手旁就是藥碗,可惜已經(jīng)晾涼了,她還沒有要喝的打算。 她環(huán)顧自己的屋子,不解的問,“為什么不讓我回之前的屋子?” 反而將她安排在一個新的屋子里。 她屋子里有不少好玩的東西呢,可以打發(fā)時間。 丫鬟解釋,“下午時抓賊,賊人跑到了您的屋子里,現(xiàn)在屋里一團亂,所以將您安排在這里?!?/br> 趙常樂“哦”了一聲,好奇心起,“你們抓的是什么賊啊,山賊嗎?采花賊?我還沒見過賊呢!” 丫鬟怎么知道這種事,只道,“據(jù)說是個逃犯,從北方姬國一路逃到我們這兒的。上大夫就是為了抓那個人才一直停留此地?!?/br> 趙常樂明白了。 看來賊人是個硬點子啊。 她頗有些好奇,想看看抓賊現(xiàn)場。 想做就做,趙常樂忽然站了起來,就往門外走,丫鬟忙攔住她,“女郎哪里去?上大夫囑咐我,今夜混亂,不讓您亂跑的,只說讓你喝了藥就快些睡下?!?/br> 趙常樂皺起了眉,“可我一時半會兒又睡不著,我之前的屋里有一盤棋,我想去拿回來打發(fā)時間?!?/br> 丫鬟攔不住趙常樂。 好奇心起,像貓撓,無法抑制,趙常樂還非要去看看抓賊現(xiàn)場。 她提著裙子,甩開丫鬟,沿著回廊往自己此前住的客院方向跑過去。 遠(yuǎn)遠(yuǎn)就見客院里火把通明,院子里一片狼籍。 趙常樂扒在院門上往里一瞧,當(dāng)下就驚住了,險些吐出來。 滿院子尸體,身上扎滿了箭枝,在火把的映照下,院子里的血流了一地,又腥又熱。 這……便是被殺的賊么? 滿地尸體,滿地鮮血。 她忽然覺得這一幕極其熟悉。 腦中閃電般,閃過一幕幕零碎的片段。 宮殿富麗堂皇,可雕廊畫柱上,卻濺滿了鮮血。 滿地是尸體,而她穿著宮裝,衣服多華麗,卻因為極速奔跑,不慎踩在自己的裙擺上,跌倒了。 她趴在地上的血泊里,面前正對著一顆被砍掉的頭顱…… 類似的畫面一幀一幀,快速閃過腦海。 趙常樂渾身冒出冷汗,緊緊抓著門框,終于忍不住,痛的蹲了下去,將臉埋在膝蓋里。 看不到滿院的血,她這才好受一點。 但記憶已經(jīng)隱隱躍出腦海。 懵懵懂懂中,趙常樂確定了一件事——看到尸體與鮮血,她過去的記憶就會冒出來。 扶著門框站了起來,趙常樂忍著滿院血腥,逼著自己跨進了院子里。 她的目光觸到滿院尸體時,眼前又走馬燈似的,閃過一幕一幕被遺忘的畫面。 趙王宮……父王……屠宮……重生……公子息……殺了他……報仇…… 一把鈍鋸在頭頂,一寸一寸將她腦袋鋸開,被強行封印的記憶終于袒露出來,帶著血和鐵銹的味道。 趙常樂渾身顫抖,臉色發(fā)白,再支撐不住,撲通一下跪在了院子的血泊里。 她想起來了,什么都想起來了。 被封印的記憶鋪天蓋地,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她伸手撐在地上,握掌成拳,抓住地上的浮土,卻只抓到了一把帶血的泥。 一旁整理尸體的捕役看不過去,走過來推推她,“這位女郎,別打擾我們做正事,都是血,你跑過來做什么?” 趙常樂被捕役一推,這才慢慢醒過神來,她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捕役明顯感覺到,這女郎的氣質(zhì)陡然變了,方才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此時目光鋒銳的,像一把出鞘的復(fù)仇之刃。 她渴飲著仇人的鮮血。 趙常樂的目光掃過院落,看著地上的尸體。 有不少面孔她都見過,因為那些人都是公子息的暗衛(wèi)。 趙常樂頓時明白了楊錯的謀劃——她失憶之后,他不愿讓她承擔(dān)過往的仇恨,而準(zhǔn)備自己替她解決一切。 想起失憶這幾天以來楊錯的關(guān)切,與二人和諧的相處,趙常樂的心里忽然軟了一下。 在這世上,她不是獨自一個人的,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被她認(rèn)作是兄長的公子息,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在她最孤寂的時候,還有楊錯在她身邊。 趙常樂忽然問,“楊錯,啊不,上大夫去追賊首了,可有什么線索說賊首在哪里么?” 捕役搖頭,“這哪兒知道,只能帶人滿城找。這種事,憑的就是人海戰(zhàn)術(shù),把地一寸一寸掀起來,老鼠就能找到了?!?/br> 趙常樂明白了。 也就是說,全憑運氣。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一聲疾呼,“府外有余賊尚未逃脫,快來人!” 院中捕役一聽,連忙抄刀就往府外跑。 趙常樂聞言瞇了瞇眼,余賊……也就是說,公子息的下屬? 那么……一定會知道公子息的藏身地吧。 趙常樂默了片刻,下了決心,蹲下身子,在一具尸體上摸了摸,摸出一把匕首來,藏在懷里。 然后跟著捕役的腳步一塊往府外跑去。 府外的一道小巷,捕役將巷子口堵住,趙常樂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一個黑衣人持刀,與巷子口的捕役對峙。 這黑衣人是給公子息逃跑時斷后的一個暗衛(wèi)。 他只有一人,但巷子口有十?dāng)?sh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