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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地方,小而干凈,易于看守,倒真是個小寶地。 唐弋可沒心思管這庖廚里頭臟不臟臭不臭,一眼看見了被捆在角落里頭的杜若。 杜若此刻跟旁邊的伯嬴季嬴一樣,被蜀兵用布蒙住了雙眼,不能看見周圍是什么境況,只聽見庖廚的門開合發(fā)出的吱呀聲響,只以為是蜀王來了,挺直了身子往伯嬴與季嬴的身前一擋,下巴繃緊,凜然斥道:“要殺便殺!少折磨女人!算什么東西!” 蔣泊寧見這杜若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忍不住肅然起敬,只道這杜若小jiejie真是鏗鏘玫瑰?。∪绻@杜若是苴國的女侯,而不是她那個沒出息的爹,苴國還指不定是什么樣的呢! 唐弋原本雙眼中含了一泡眼淚,聽見心上人這樣說,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杜若聽見,渾身一跳,癡癡喊了聲:“弋兄?” 唐弋伸出手去,解開了杜若臉上的黑布,雙眼中淚滾滾落下,雙手捧起杜若的臉。葭萌城破之時,唐弋只以為杜若身死,此刻重新將心上人捧在手心里,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把將杜若攬進(jìn)懷中,埋在杜若的發(fā)間,一聲一聲地喚杜若的名字。 杜若也是喜極而泣,抱住唐弋,一邊喘氣一邊道:“我還以為再不能見到你了!”說著,又錘唐弋的背,笑罵道:“男人哭個啥噻!” 蔣泊寧吃著狗糧也吃夠了,貼著門聽了一會兒,覺著沒有人尋過來,快步過去解開了伯嬴季嬴的蒙面布和手腳鐐銬,道:“弋師兄,快走吧,此刻不走,怕夜長夢多,萬一他們換崗,我們便走不了了?!?/br> 伯嬴攥住蔣泊寧的手腕道:“伯寧,你怎么會這樣回來?” 蔣泊寧拍拍她的手背,道:“這些事情稍后我再跟你介紹,現(xiàn)在快些起來,我?guī)銈冸x開苴侯宮。” 一直不說話的季嬴此刻卻道:“我不走!”蔣泊寧正想罵她,可季嬴卻梗著脖子道:“離開這里,我與jiejie還能去哪里?秦國回不去,苴國不能留,難不成滿街要飯,到山里吃樹皮嗎?” 說著,那季嬴還拉住伯嬴,道:“jiejie!這丫頭不過你從河里撈上來的,山里的野丫頭,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這葭萌城去,能將你我救到哪里去?這外頭可都是蜀兵!片刻就打下了葭萌城的蜀兵??!你我去蜀國,好歹能混個妃子當(dāng),吃穿不愁的!” 蔣泊寧冷笑,反諷季嬴道:“喲!瞧不出來,原來不聲不響的,是個這么有算謀的,你們秦王怎么不將你請去當(dāng)秦相??!” 季嬴聽出蔣泊寧話中的刺,一張臉紅透了,銀牙磨得咯咯響,圓眼一瞪,張口便要大喊起來。蔣泊寧眼疾手快,條件反射地翻轉(zhuǎn)手腕,架著匕首就給了季嬴脖頸后頭一下。那季嬴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伯嬴護妹心切,一把推開蔣泊寧,厲聲斥責(zé):“你干什么!” 唐弋解開杜若手腳的鐐銬,扶著她從地上站起身來。杜若看著地上的季嬴,對伯嬴道:“夫人已然嫁來我苴國,便是杜若的長輩親屬,杜若奉勸夫人一句,蜀國不是什么好地方,此刻與我們一同遁走,他日苴國光復(fù),夫人仍是苴國的夫人?!?/br> 伯嬴冷眼看著杜若,道:“我感謝你保護我的恩情,可你那父親無情無義,我姐妹二人嫁來苴國不過一日,便能將我們丟在苴國,自己逃命去了,連你這個女兒也不曾過問一句!這樣的人,任誰嫁也好,我秦伯嬴不當(dāng)他的女人!” 蔣泊寧咬牙勸道:“jiejie!不要在這個時候鬧脾氣,離開苴侯宮之后,天南地北任君選擇,只不要去那蜀國送死??!” 伯嬴攏了攏懷里的季嬴,硬著脾氣道:“這不是深山地動,戰(zhàn)亂爭雄的,不是你個女娃子說送死便是去送死的。今日我當(dāng)苴侯已經(jīng)死了,我們姐妹兩個寡婦,要去哪里,我們自己說了算!” 蔣泊寧正要再勸,唐弋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沉聲道:“自己要選的路,由著她們?nèi)ァ2粠齻?,我們更容易離開這苴侯宮。莫要誤了機會,快走!” 蔣泊寧回頭看了伯嬴,咬咬牙,心中罵了伯嬴季嬴一句“死腦筋!”,轉(zhuǎn)身快步走到庖廚門后,抬手扣開門栓。 庖廚門一開,只聽見叮鈴鈴一聲鈴鐺,蔣泊寧立馬嚇得頭皮發(fā)白,反手就要把庖廚門關(guān)上,唐弋見狀,抽刀卡住木門,兩步跳將出去,手腕一揚,那精鋼短劍冷光一閃,就將那宮門后頭來的那人劈成了兩半。 唐弋大喊,“帶若妹走!” 緊接著哇呀兩聲大喊,兩個披發(fā)紋身,滿身鮮血的藤甲兵士亮著青銅彎刀,跨過宮門臺階,直直沖進(jìn)庭院之中。蔣泊寧抓住杜若的手腕,轉(zhuǎn)身就朝后頭宮墻跑去。 那兩個打頭的蜀兵這樣一喊叫,前面政事堂近處的蜀兵也聽到了后頭的聲響,一下便猜到了后院發(fā)生了什么,自家俘虜?shù)拿廊藘罕粍邮?,這如何能叫蜀兵忍得?一瞬之間,便聽見嗚啦啦的鬼叫此起彼伏地想起來,浪潮一般朝后頭沖過來。 唐弋再怎么武藝精湛,也不可能以一敵百,眼見著支撐不住,只能奮力將第三道宮門一關(guān),抄起地上散落的青銅長矛,卡在宮門后頭,緊緊頂住宮門,擋住那愈來愈烈的叫喊聲,反身朝蔣泊寧那頭跑去。 宮墻邊緣,蔣泊寧已將杜若送到宮墻那一側(cè),正攀著繩索奮力朝上爬,唐弋見狀,伸手扯起繩索,往手腕上纏了兩圈,手中短劍往宮墻上狠狠一釘,托著蔣泊寧一下跳了出去,翻過了宮墻,往地上一滾,總算是逃出來苴侯宮。 三人彼此攙扶著從地上起來,往葭萌城城墻跑過去。白日里唐弋與蔣泊寧翻進(jìn)來的鐵鉤繩索還在,唐弋掂了掂蔣泊寧,將她背在背上,扯著繩索先上了城墻,將蔣泊寧放在城墻垛口上頭,又三兩下往城內(nèi)滑下去接杜若。 蔣泊寧蹲在城墻上頭,手指抓著垛口土塊保持平衡。城內(nèi)蜀兵喧鬧之聲越來越近,蔣泊寧只覺得胸口的那顆心臟如同擂鼓一樣,山風(fēng)吹過來,那原本寂靜如墓的深山之中,有聲音由遠(yuǎn)及近,蔣泊寧循著那山風(fēng)往巴子梁南坡定睛望過去,這一眼,蔣泊寧才覺得胸口的那顆心臟已經(jīng)難以抑制,下一刻就要從喉嚨里頭跳出來了。 原本翠綠一片的巴子梁南坡此刻火光四起,秦兵已逼近山腳,黑壓壓的黑甲兵士,山石一般朝這葭萌城滾滾而來! 第12章 潛水河灘平原上,水流在沉沉夜色之中滾滾朝南邊而去,昔日回蕩著河水流淌嘩嘩聲響的河灘平原,在這夜幕之下,一絲絲水流之聲也聽不清。那浪濤拍岸之聲被地動一般的隆隆轟鳴掩蓋得一干二凈,葭萌城如同伸出在地龍翻身的最激烈之處,立在葭萌城邊,只覺無盡的巨石從三面的幽深山脈上剝落下來,借著山勢長了眼一樣朝葭萌城壓下來??扇羰嵌ňσ豢?,才會知道那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