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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怎得被捉去當官奴了?” 青榕放下木板,往蔣泊寧身邊靠了靠,道:“我阿爹是一個小里長,一會兒是中山國的,一會兒是趙國的,他們兩國打來打去的,阿爹與鄉(xiāng)里長老合計著祖上是中山國,便想一起逃回去國內去,沒想到半路被攔截,這才是到了這樣的下場?!?/br> 蔣泊寧朝衛(wèi)淇擠了擠眼,對青榕道:“你莫要難過,如今既然跟我們在一塊,以后我們便是你的家人,不叫你一人孤苦伶仃?!?/br> 衛(wèi)淇本來確實想問青榕的家人現在身在何處,一聽蔣泊寧這話,也懂得青榕是父母俱亡,不再繼續(xù)問那些過往去,開口問蔣泊寧道,“這名字是你給她起得,可有什么緣故?是哪兩個字?” 蔣泊寧摸出暖爐抱在懷中,看向風撩起的那一角布簾,緩緩道:“我離開家時,正是夏日里,榕樹正青。我想,青青葉榕,待我還鄉(xiāng)。” 黑馬一頭撞入苦寒薊北燕地,楚叔尋了一處離燕王宮不遠客舍落腳,安頓好了車馬。青榕留在房內休息,衛(wèi)淇拿著楚叔列的單子上街置辦皮裘冬衣,蔣泊寧借了一套衛(wèi)淇的男袍換上,跟著楚叔出了客舍,尋了一處酒肆,點了一壺溫酒兩碗rou羹坐下。 酒肆小二端著酒rou上來時,楚叔笑呵呵接過,隨口道:“聽聞過兩日秦使入薊城,來的是那個還不到十歲的秦國公子?!?/br> 蔣泊寧會意,接過酒壺雙手為楚叔斟上一杯,道:“長兄即位,自己孤身一人到這千里外為質子,真是可憐見的,不過也算這秦國的公子有膽識,不知會在哪家驛站客舍落腳,真想去瞧一瞧。” 楚叔笑著撫掌大呼:“這倒是!這倒是!得去瞧一瞧,說不定能見到大名鼎鼎的蘇秦,不是說蘇秦曾入秦國,被這剛崩的秦惠文王拒了嗎?這不識才的仇,你猜這蘇秦可會報復在小公子頭上!” 聽見這話,酒肆小二一拍袖口,叉腰道:“客官他國來的吧?蘇秦雖說不怎么樣,可做過我燕國相國的人,斷不會做這樣為難小兒的事情,為他人不齒!再說了,蘇秦如今也不在燕國咯!” 蔣泊寧眨眨眼,拉住酒肆小二,問道:“怎會如此,蘇秦如今去了何處?” 酒肆小二撇撇嘴,不情愿道:“蘇秦與文侯夫人那些事,唉,不說了。蘇秦啊,早逃去齊國去了。” 楚叔眉頭挑高,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忙用手掩住,道:“如此,真是可惜了,無法見這大名鼎鼎的鬼谷門生了。” 酒肆小二話匣子開了,剛往別處走了兩步,又折回來道:“至于那秦國的公子啊,恕我直言,二位也莫要想太多,宮中的易王后乃是秦國公主,就是剛剛崩逝的秦惠文王的長女,依小人瞧,這公子多半是住在宮中,跟著她長姐,哪里會在外頭落腳,如此寒酸呢?” 說罷,酒肆小二拱手做了個揖,退了下去。 蔣泊寧手點著酒杯杯沿,低頭算了算燕國國君的輩分,這燕易后,應當是剛剛卸任那位燕王噲的嫡母,原本該是燕國的太后。這樣一想來,酒肆小二哥說的也不無道理,蔣泊寧此前并不知如今這燕易后是秦國公主,這樣一來,要是等秦國使節(jié)送公子稷入燕王宮,只怕是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公子稷一面,何談靠上這未來的秦王靠山。 楚叔將案上rou羹往蔣泊寧面前一推,道:“我這兒還有張儀與明鏡留下的書信,給秦國使節(jié)并不成,誆騙燕王宮的侍衛(wèi)該不成問題,只消你見著公子稷或是燕易后,便不愁后頭的事情。等你事成,我再與衛(wèi)淇南下齊國……” 未等楚叔說完,蔣泊寧搶先道:“楚叔,莫要再去尋蘇秦了,蘇秦既然與燕文侯夫人有情,必定忠于燕國,此去齊國,不是逃,是入齊為燕謀劃,如此,不會有善果。” 自然不會有善果,歷史上蘇秦逃燕入齊,根本緣由是何無從知曉,可最終確實是死在齊國,此時再去尋蘇秦當靠山,倒不如說是自尋死路了。 楚叔擰起眉頭,道:“這話有理,我一人倒無所謂,留在燕國也無甚,只是衛(wèi)淇,不好將他拖在此處?!?/br> 蔣泊寧想了片刻,道:“楚叔跟著張儀許久,也知道公子稷性情儒雅溫良,如今到燕國為質子不過一時,秦國內有八子娘娘與咸陽令魏冉,不日必定回秦國。等公子稷日后回秦,身有質子之功,加上母族勢力,不可小覷。此時他孤身一人在燕國,我們若幫了他一把,他日得到的回報,又怎會少?” 楚叔抬手飲下半杯燕酒,點著頭道:“你是這樣的打算。也是一條好路子。也罷!回去與衛(wèi)淇說道說道,讓他自己抉擇吧?!?/br> 蔣泊寧一笑,三兩口將碗中rou羹吃盡,取出手帕來擦擦嘴角。楚叔喝完杯中酒,吃了rou羹,呼喚酒肆小二過來結了帳,拍拍衣袍便與蔣泊寧一同起身,往酒肆外頭走去。兩人還未邁出酒肆大門,卻聽見后頭一聲呼喚—— “泊寧?” 蔣泊寧聞聲,正覺得熟悉,一回頭,卻見一青年白衫藍袍,發(fā)束玉冠,長身玉立,正站在酒肆內堂,見她回頭來,雙眼發(fā)亮,三兩步走過來。那人笑得春風滿面,卻叫蔣泊寧渾身一顫,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來者,正是蘇秦之弟,如今燕國里頭婦孺皆知的客卿蘇代。 蔣泊寧回神,拱手行禮,道:“代兄?!?/br> 這稱呼叫蘇代不禁一愣,被喊了十數年的“弋師兄”,一瞬成為“代兄”,驀地疏遠,叫他臉上笑容亦是一頓。此時蘇代早不是當年唐弋,只眨眼便笑著伸手來拍拍蔣泊寧的頭頂道,“不到一年,學得這樣有禮貌,看來秦國也不是什么戎狄之邦。” 蔣泊寧對蘇代道:“這是楚叔?!庇制^對楚叔道:“蘇代,蘇秦之弟?!?/br> 楚叔與蘇代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照面,亦無話可說。 蘇代放下手去,問蔣泊寧:“怎么入了燕國?”剛說完,眸中明晦微變,輕輕笑了一聲,“因著公子稷來,先派你入燕探路不成?秦王蕩,不見得如此疼愛這個庶弟吧!” 蔣泊寧心中驚詫,只暗忖這蘇代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然還是那一副唐弋的面容,言談間卻無半分唐弋的直率可親,透著的滿滿是謀臣的圓滑算謀,叫她不禁覺得可怖。 蔣泊寧略定了定心神,笑著張口便扯謊,“我在秦宮行事魯莽,闖了些禍,幸好遇到秦惠文王的王妃羋八子為我求情,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次來燕國,我是想來報恩的?!?/br> 蘇代聽著,一手端在身前,一手收在身后,竟哈哈大笑起來,叫蔣泊寧摸不著頭腦。待蘇代笑聲散去,方才聽他道:“如此,現下,你倒是欠我一個人情了?!?/br> “嗯?”蔣泊寧不解,蹙起眉頭看蘇代那嘴角含笑,心中隱隱有些發(fā)毛。 蘇代道,“你這報恩,借的還是我的光,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