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頭,道:“外臣使命已盡,得速速回國復(fù)命,不勞公子遠送?!闭f罷,那秦國使者一眼都不看公子平,只朝公子平深深一躬,往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快步走了出去。 公子平面色鐵青,抬手摔下那長劍,往地上啐了一口,“虎狼之國!什么養(yǎng)馬出身的商朝賤臣!小人得勢!” 廳下一個婢女快步趨來,到公子平面前福身行禮,怯怯開口道:“公子,易后她,她在房中發(fā)脾氣呢,砸了好些東西,公子,可去勸……” 公子平抬手不耐煩地甩袖子,罵道:“勸什么勸!讓她砸好了!這公子府中的東西哪里比得上燕王宮里頭的值錢,憋屈在這里這么久,莫說是她,我還想砸呢!” 公子平轉(zhuǎn)身走到剛剛扶起的木案后頭,曲腿坐在軟墩上,靠著憑幾,直起一條腿來支著手臂,長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本來只差一點兒就能除掉子之,誰知道被市被那個沒眼力見兒的搞黃了,齊王老賊出爾反爾,說著擁立我,實則狼子野心!好了好了,這齊賊走了,趙賊又把阿職送回來跟我搶王位!齊國不助我,趙國不助我,秦國也不助我!” 公子平從鼻中冷冷發(fā)出一聲哼來,抬手指著房梁罵道:“天啊天!你為何不肯助我一次!我是太子??!太子??!怎么就不能即位為燕王!” 越想越氣,公子平只一腳踹在那木案邊上,見那木案滑下臺階,隆隆聲后,廳中又變得一片平靜。 廳外腳步聲匆匆,府中小廝躬身疾步急趨上前,伏低身子道:“公子,宮中來了人,說……” 公子平廣袖一甩,撒潑一般叫喊,“不見不見,宮里來的人一概打出去!” 那小廝急了,跪伏下來喊道:“是邀您進宮的啊,公子!” 公子平雙眼一亮,推開憑幾三兩步跑下來,揪起那小廝的衣襟,急急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小廝抖著回話,“是宮中內(nèi)侍來傳話,公子職邀您進宮???” 公子平面上登時大喜,眼珠子一轉(zhuǎn),卻回過神來,道:“可說是何事?他怎會無端邀我進去,薊城人又怎肯放我入宮?若不是秦王攻下了宜陽,易后得勢,我如今還進不了這薊城呢!” 小廝道:“公子您忘了,過幾日便是易王忌日,燕人重禮,您是長孫,公子職邀您進宮,齋戒同赴太廟祭拜,燕人怎會不允?機不可失,正是在薊城人面前重立威信的好時機??!” 公子平丟開小廝的衣襟,撫掌大笑,一連說了三聲好,“你說得沒錯,正是提醒他們,本公子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這公子職,尊禮法討好臣民,我就看看他怎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公子平偏頭對一旁的婢女道:“速速去告訴易后,請她即刻梳妝,與本公子一同入宮!”婢女諾聲退下,公子平自己喜笑顏開,在廳中踱步,整了整頭上玉冠,又理了理身前衣襟,一拍腰帶,沖小廝命令道:“快去備車,本公子去換套衣裳便出門!” 待公子平打扮好,往前院走去,抬眼便見門外青銅軺車已在等待,車下卻并無一個婢女,便知道燕易后未到,立在廊下心焦腳跳地等了半晌,終于看見燕易后扶著婢女,黑著臉朝他走來。 公子平立馬迎上去,也不顧及旁人,當即扶起燕易后的手臂,快步朝門外走。燕易后冷冷一哼,一把甩開公子平的手,道:“扶我做甚?你不是獨獨心向著他人嗎?還管我這老太婆?” 公子平此刻心暖如陽,哪里有一絲怨氣,只陪著笑臉貼上去道:“我的好祖母,你哪里是什么老太婆,打這里出去,只滿街人將你認作我的jiejie而已!我的這顆心,向著誰,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燕易后面上神色稍緩,也不說什么,只隨他出門,由燕易后扶著登了車。青銅軺車車轂滾滾,向燕王宮駛?cè)?。行至燕王宮前,公子平下了車,扶著燕易后下來。 此刻的燕王宮門前清冷,宮門大開,侍從只對他們視若無睹,燕易后往宮門內(nèi)一瞧,鳳目一轉(zhuǎn),抓住公子平的衣袖道:“平兒,我覺得不對勁?!?/br> 公子平往左右兩側(cè)瞧了瞧,亦覺得有些奇怪,卻不敵心中雀躍,只安慰燕易后道:“易王忌日在即,清冷些也是正常,自從齊兵攻入薊城,薊城何時繁榮過了?這些人都公子職換了,這才無禮了些,不必擔(dān)憂!” 燕易后也覺有理,點點頭壓下心中不安,隨公子平步行入宮。 燕王宮宮門到正殿臺階前,還有寬闊廣場作緩沖,燕國地廣人稀,這廣場更是建得敞大,此刻四下無人,只聽見風(fēng)聲扯緊,旗幟招招,只叫燕易后一顆心都被攥緊了。 公子平覺察,低頭柔聲寬慰她,“莫怕,有我在呢!易王忌日在即,燕人重禮法,不會……” 身后戰(zhàn)鼓聲隆隆作響,如若雷鳴,公子平回頭一看,但見城墻之上刀兵乍響,機關(guān)弓弩一瞬間擺滿,身邊軍甲聲齊作,只見皮甲燕兵手握長矛短盾牌,從廣場三邊潮水一般涌了進來。 燕易后大驚失色,身后公子府家老大喊:“保護公子!”聲音剛落,公子府府兵齊齊上前,刀劍對外,將公子平與燕易后圍在了其內(nèi)。 燕易后側(cè)目看向臺階之上,公子平藍袍玉冠,正立在那九九臺階之上,雙手背在身后,身側(cè),站滿了燕國朝堂的文武百官。燕易后怒火攻心,直指公子平:“好你個公子職!易王忌日在前,你就是這樣逼迫你的長兄,逼迫你的祖母嗎?你還有何臉面祭拜易王!” 未等公子平回答,燕王宮大開的宮門之外,薊城百姓早已被隆隆鼓聲吸引而至,不少已經(jīng)擠入廣場之中,不怕那流矢刀兵,只一個勁兒想看清楚宮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公子職見臣民齊聚,低頭俯視場中困獸,聲音平穩(wěn),不怒自威,回蕩在寬大燕王宮中:“公子平私通齊國,賣國宮變,引狼入室。齊國細作密使?jié)撊胨E城,已經(jīng)人贓并獲,公子平,你可知罪!” 公子職話音剛落,身后侍衛(wèi)壓著一個灰衣短褐的男人上前,推下臺階。公子平一見那男人的臉,當即嚇得面色煞白。 燕人彪悍,見此刻公子平無話辯駁,便知道公子職所言非虛,前頭不知是誰先罵了一句,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只聽人聲鼎沸,此刻公子平再想辯駁,卻只被唾沫掩埋,無論如何也無人肯聽了。 臺階之上,戰(zhàn)鼓又響,人聲漸收。公子平只覺得嗓子都著了火,咽了口唾沫正想為自己辯護,卻聽上頭公子職聲音響起—— “燕兵聽令,護我民眾,除我jian佞,放箭!” 城墻之上,弓弦驚響,燕易后大喊一聲,想要往前撲過去,卻被人群之中數(shù)只手捉住,丹蔻指甲往前,燕易后閉上眼前,只見箭矢如雨,下一眼,公子平轉(zhuǎn)身面向她,嘴唇微張,似是說了什么,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