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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眼前的看不出品種的灌木遮住了半身,只露出一個綠意盎然的樹冠。等他隨著雯玲走出了那段排劃整齊的灌木叢,就看到有個人跨在樹上逛蕩著腿,背對他們在吃些什么。雯玲想叫他,被邢衍阻止了,他走上前去,向著那個少年般的身影呼喚道:“何其——”何其手上熟透了的黃色楊桃脫了手,掉進螞蟻搬家的草叢里,他轉過頭,看到樹下的邢衍笑嘻嘻地看著他,差點沒從上面啊掉下來,邢衍趕緊扔下包伸手去接,還好只是虛驚一場。何其抓住□□的樹干,穩(wěn)穩(wěn)地坐著,滿臉通紅地問邢衍怎么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邢衍說我來看你啊,算不算一個驚喜。何其緊緊地握住樹干,朝他說:“有驚沒有喜,走開,我要下去了?!?/br>他張開雙臂,對何其說:“別怕,我接住你?!?/br>何其的一個“滾”字剛到嘴邊就咽下了,他換了一個說法:“你再不讓開我就踩著你的臉跳下去!”邢衍只好心不甘情愿地站到一邊,看他身手利落的從樹上跳下來。何其瘦了,也黑了點。沒到膝蓋的中褲露出了他結實的腿,小腿肚有了肌rou,手臂上的一圈也被甩掉了,大概這衣服底下那層看上去軟趴趴的小肚腩也沒有了。以前的何其不愛運動,做什么都懶洋洋的,再加上皮膚不黑,所以邢衍曾經(jīng)白cao心他會變成一個小白胖子,現(xiàn)在看來這個可能性減少了一大半。熱帶的紫外線太過強大,一下飛機邢衍就感覺到了。太過溫暖的地方,都不需要人們冬天養(yǎng)一身肥膘御寒,所以何其一回來就瘦了,也健壯了許多。邢衍不得不承認,這里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大城市不適合何其,何其也從來不屬于那里。何其看他倒是變帥了很多,先不看他渾身穿著何其認不出牌子的歐美潮牌,光看他的頭毛,修理得很仔細卻簡單粗暴的寸頭,沒有一定的顏值根本撐不起來的一款發(fā)型,何其感到很滿意,認為比在電視經(jīng)??吹降腻伾w大劉海高到不知哪里去。他看上去結實了很多,那邊的伙食應該很好,也許還去了健身房,身子板結實了很多,整個人神采奕奕,跟十個月前最后一次見面完全不同。邢衍真如他當初說的那樣,變成了一個更好的人來見他。當熱說的是外表,何其現(xiàn)在倒是不清楚他內(nèi)在有沒有變得更好了。何其從地上抓起水管洗了把手,雯玲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說阿哥阿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朋友是中國人?何其一愣,對雯玲說,他國籍是外國人,不過他血液里是中國人,這問題太復雜了,以后再跟你解釋吧。雯玲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整個身子拉低,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笑嘻嘻的,何其聽了只是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meimei。邢衍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這兩兄妹在說什么,疑惑地看向何其,何其正要說,雯玲拼命地擺手阻止了他,她跳著要去捂何其的嘴巴,一邊大聲的叫道:“不要說不要說!”小臉都紅了。等雯玲跑遠了,何其才轉過來對邢衍抱怨道:“你完了,勾引我meimei?!?/br>邢衍感到驚訝的同時又有點莫名其妙,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何其:“什么時候?”何其一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太熟悉了,每次他開玩笑地去捉弄邢衍,他總會當真,然后一驚一乍的,何其對此倒是樂此不疲。這樣好像回到了十個月前。真好。何其在心里想。邢衍此時的心態(tài)卻與他截然相反。他從沒見何其這么笑過,那樣地放肆,那樣的無拘無束。他見過那張臉上有過許多的表情,愧疚的、欲言又止的、憂慮的、微笑的、生氣皺著眉頭的,唯獨沒有像今天這樣,笑容燦爛,被陽光滋養(yǎng)。邢衍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溫柔,何其被他看得低下頭去。此刻,就在陽光下,高大古老的楊桃樹邊,兩人的心中才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和久別重逢。“何其……”他輕輕地喚道。邢衍想要走上前去,沒想到何其猝不及防地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大叫了一聲:“看招!”舉起手上的水管朝他射去,看著他濕了半邊笑得十分地開心。邢衍先是楞了一下,但看到何其的笑臉,不由得也傻乎乎地笑了。第78章chapter3“mama!mama!阿哥把他朋友的衣服弄濕了!mama!mama!阿哥把他朋友的衣服弄濕了!”雯玲在民宿的走廊里吵嚷著給她mama告狀,看得出邢衍的到來讓今天這個小姑娘顯得異常的興奮。何其領著邢衍進來的時候冷不防聽見雯玲的一聲叫喊,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仔細一聽,原來是在說自己,不由得額上冒出瀑布一樣的黑線。這才早上十點半,很難說還有客人沒起床,何其沖上去想要抓住他這個不愛聽話的小meimei,被雯玲輕松躲開,還一邊跑一邊嘲笑他:“阿哥沒有女朋友!阿哥沒有女朋友!”“你說什么!”何其在走廊里忍不住暴怒地吼道,看樣子也把自己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凈。這時利姨從廚房里走出來,問雯玲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一早上鬧哄哄的。雯玲早已被何其揪在手里,一看到救兵到場,馬上高聲喊道:“mamamama!我在這!”何其一聽到這聲音就放了手,雯玲得以逃脫,跑到利姨的懷里撒嬌,順便把剛才的事說了。她指著邢衍愉快地跟自己母親說:“mama,你看,阿哥的那個外國朋友。”“外國人?”利姨上下打量著邢衍,似乎是不相信。邢衍被她看得頓時緊張了起來,放下了手里的包,雙手貼著兩邊的褲縫,肩膀僵硬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么跟何其的這個后母打招呼。利姨見這么一個精神的小伙在她面前手足無措,不由覺得好笑,對他說:“你別緊張,我只是阿弟的后母,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就跟我們一起吃。你從哪來?是來旅游的還是工作?叫什么名字啊?”原來他家里人都叫他阿弟。邢衍覺得奇怪的是,好像來到這里之后遇到的每個人都愛問他類似的問題。站在一旁的何其走過來輕松地替他回答了:“他是我朋友,來這玩的,叫邢衍?!毙涎艿群纹鋷退鹜?,對著點頭打了個招呼:“你好?!焙纹渥哌^來從地上撿起了他的包,利姨對邢衍說:“那就讓何其陪著你在我們這玩幾天,雖說這是農(nóng)村,也有不少好地方可以去?!彼纸淮纹涓舯谡糜袀€空房間,就讓他住進去吧。你的朋友是我們家的客人,不能怠慢了人家。何其說我知道了,利姨又說這幾天農(nóng)莊里的工作他可以少做一點,陪陪朋友。等她領著雯玲走遠,雯玲抓著她媽的胳膊轉過頭來對何其做了一個鬼臉后,邢衍總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