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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命力。沒救了。現在的他不過是茍延殘喘,靠著那一絲固執(zhí)的執(zhí)念維持著身體的運作,但也撐不了多久了。“林霜……還沒等到你親手抓到我……我怎么……能死……”林霜,若不是死在你手里……我又怎么能瞑目呢。“那是什么?”林霜正低頭寫著行動記錄,聽見洛塵的聲音便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他盯著自己衣領里的那一截鏈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是很多年前,一個受傷的外國小孩兒送我的,”林霜把項鏈拽了出來,黑色的皮繩尾端吊著一個已經氧化發(fā)黑的銀質十字架,但是卻只有半個?!罢f起來也有二十年了,那個時候我還在上初中,和同學去山里玩正好碰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外國小孩,我就把他接回家養(yǎng)了幾天,這個就是他走的時候留下的?!?/br>洛塵盯著那半個十字架,突然笑了。“前事之因,后事之果……這話看來不錯?!?/br>“什么意思?”林霜謹慎地看著他。“林霜少將,你可千萬不要做什么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事情啊……”洛塵的聲音無比詭異,可任由林霜再怎么威逼利誘,他都不再開口說一個字了。黎明了啊……終曉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窗外那一抹向上跳動的亮色,終是踉蹌起身。一切……就這樣,永永遠遠,隱藏于陽光之下吧。是非因果……都將于今天了結。洛塵望著狹小車窗里透出的那縷光芒,慢慢閉上雙眼。都將于……今日了結。第17章絕響ChapterSeveh絕響——傳說破曉的那一刻,無數在人間徘徊的亡魂會找到歸家的方向,回歸屬于自己的那一方歸處。“將軍,追蹤到終曉的行蹤了?!奔夹g員指著電腦屏幕,上面顯示著交通探頭最后捕捉到的畫面,終曉從一個破舊的公寓走了出來,裹著一襲黑衣,迅速消失于黎明的微光之中。“還有更晚的畫面嗎?”林霜皺著眉頭,試圖忽略掉心臟不正常的悸動。“沒有了,他似乎很了解攝像頭所在的位置,剛剛那個行蹤應該是故意透露給我們的?!?/br>“我知道他在哪兒?!甭鍓m突然說話了。“……在哪里?”林霜回過頭看著他,臉上的神色難以形容。“他在法國只有一個可以回的地方。”洛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濃得似是要吞噬所有的光芒。正戲開場了。巴黎郊區(qū)。那棟別墅很漂亮,在很多年前應該是干凈的米白色樓體,花園看起來已經荒蕪了很久,各種不知名的雜草順著鐵欄桿爬過墻頭,頹廢地垂在地上。如果被細心打理的話,那應該是個很溫馨的家吧。“如果產權沒有作假的話,這處樓產應該是終曉的沒錯?!笔勘诹炙砗蟮吐曊f著。“……二組跟我進去。”林霜抬起手推了推高大的鐵門,發(fā)現門竟然是開著的。終曉,你真的在這里嗎?別墅里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所有的一切都還是當年主人家離開時的模樣,放在餐桌上的鮮花早已經枯萎,只剩下幾根腐爛的花莖,破敗地插在花瓶中。“我一個人上樓,你們在樓梯口接應。一旦有什么動靜,不用管我,直接全樓層掃射?!薄斑@……”“照辦就是。”林霜揮了揮手,一個人向樓上走去。“來了?”終曉站在正對樓梯口的房間里,側著身不知道在從架子上翻著些什么。林霜站在房門口,一言不發(fā),臉色沉得像是經年不化的寒冰。他瘦了,從前他也很瘦,只不過那時候的他更偏向于獵豹一般的敏捷矯健,如今卻有點瘦骨嶙峋的感覺了。白色的襯衣上滿是深淺不一的血跡,手臂上的傷痕更是令人驚心動魄。他依舊是長發(fā),卻少有的沒有綁起來,新長出的金發(fā)和原本染過的黑發(fā)斑駁交錯,帶著一種觸目驚心的奇特美感。四年過去了,他還是當年那個樣子,那個叫顏絕的人的模樣,一點都沒變。那副眉眼,那線輪廓,都和他曾經真心愛過的那個人別無二致。“終曉,”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穩(wěn)固自己快要崩潰的理智,“別逃了,跟我回去吧。”“回去?”終曉偏頭看著他,“回去干什么?以賣國罪再死一次嗎?”“那是你罪有應得,”林霜緊咬著牙關,想讓自己表現出無比的仇恨,“你殺了軍部上將,還做了那么多壞事,你活該如此?!?/br>“是嗎?我活該如此?”終曉笑了反問道,“就因為二十年前我沒能直接被沈蒼一刀捅死,所以你們就要完成他的遺愿嗎?”“你……”“林霜,你還記得我離開前的那天傍晚嗎?”終曉的笑容里滿是溫柔的神情,“你還記得我們都說了什么嗎?”他記得,他怎么會忘記。他說,顏絕,我愛你。而那時的顏絕笑著對他說,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可他們最終還是背道而馳。他是世間之正,而他是世間之邪。“和你這種人的對話,我一點都不想回憶。”終曉怔了怔,看著面前那個軍裝筆挺,肩章耀眼的人,笑了。“也是……現在的你家庭圓滿,事業(yè)順利,是應該忘記我這個污點。”如果沒有當年的變故,說不定他也會參軍吧,也許會和林霜一起執(zhí)行任務,一起談一場普通的戀愛,一起過普通的一生。他的人生軌跡,原來也曾那般美好。他抬起手,從架子上拿起一個金屬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東西扔給他,“林霜,你還記得這個嗎?”那是一把□□,1990年紀念版的MarkVII。終曉從身后掏出一個打火機,點著了扔在地板上。這時候林霜才發(fā)現,終曉站的地面上早就被灑滿了汽油。鮮紅的火焰毫無預兆地鋪天蓋地,點著了房頂,點著了家具,也炙烤著里面的人。“這把槍我從來沒用過,就是為了今天。”終曉站在竄天的火焰里,嘴角在高溫下燒得焦黑,一說話就涌出濃稠的鮮血來。“來吧,林霜,開槍吧。”他笑了,笑容還是那么漂亮,一如當年那個在軍工行業(yè)叱咤風云的顏絕。內心的理智與情感幾乎將他撕裂成兩個破碎的個體,他想沖過去救他,卻又不得不殺了他。他們這種人,不配擁有自己的情感。國家,親人,家庭,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太多,多到他們連去挽救烈火中漸漸消失的愛人都是奢望。多么可悲。“終曉,”他抬起槍口,對準那個逐漸模糊的身影。“永別了?!?/br>然后扣動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