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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嶸愣了愣,嘆道:「賢弟果然是不拿我當自家人了?!?/br>「哈?」「自家兄弟,哪里有放租收租的道理。」景嶸語氣凝重起來,「這傳出去,人人都會笑我苛刻自家弟兄了?!?/br>「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江霖也實在再想不出字句來和他拽文了,只得嚷道:「真?zhèn)髁顺鋈?,難道不應該是人人都笑我占大哥的便宜嗎?!」景嶸聽了這話,倒反而笑了笑,那狹長的眉目頓時帶了點媚氣,逼近了他輕聲道:「只要為兄情愿,那又如何?」江霖往后退了兩步,一時有些語塞。正在這時,虛掩著的房門也「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應聲而入的是把自個兒遮得嚴嚴實實的阿魚,手里還提著兩壺花雕。景嶸維持著那逼近江霖的姿勢,轉(zhuǎn)頭瞇起眼睛看了阿魚一會兒,然后笑道:「這位是?」江霖連忙一矮身竄到了阿魚身邊,掩飾尷尬一般的數(shù)落道:「他、他是我家的下人啦。你也真是的,叫你去買個小酒,竟然這么久才回來,這個月的工錢又不想拿了?!」阿魚只直勾勾地看著景嶸,景嶸也笑著回望著他。江霖生怕這一妖一不明生物再等下不知道會鬧出什么大事來,連忙往外推著阿魚的肩膀,「不如你先出去逛一圈,過會兒我再……」「老王八,你來了?!拱Ⅳ~盯著景嶸,慢吞吞地說了一句。第四章景嶸略微變了變臉色,皺起眉毛,輕輕地「嗯?」了一聲。江霖吃了一驚,這么一個翩翩佳公子,怎么看都叫人沒法和王八聯(lián)系到一起吧?!不過看起這情景,兩人分明就是舊相識,搞不好阿魚根本就是為景嶸所傷。但現(xiàn)下阿魚的這幅樣子,恐怕景嶸也認不出來,這么一來,豈不是不打自招了?江霖連忙伸手捂住阿魚的嘴,嗔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他有些尷尬地轉(zhuǎn)頭對著景嶸笑道:「他、他的神志有些不正常,見著個人就是王八蝦米水母什么的,大哥不用見怪?!?/br>景嶸笑著點點頭,道:「也是個可憐人。難得賢弟菩薩心腸,愿意收留他?!?/br>阿魚叫江霖捂著嘴,也老老實實地沒再動。江霖朝他呲了呲牙,才放開了手,哪曉得手還沒拿下來,阿魚就開口說了第二句話:「你幾時認了這老王八做大哥的?」「不、不得無禮!」江霖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嚇了一跳,不由得拔高音調(diào)喝了他一聲,道:「今天景公子是我們的貴客,可不許你再胡言亂語了?!拐f罷還狠狠瞪了他一眼。阿魚瞧著他,就兀自收了聲,把那兩壺花雕放到桌上,坐下身把黏到他身邊的卉寶抱到了膝蓋上。他一言不發(fā),氣氛就更僵,還是景嶸先開口道:「這孩子生得這般可愛,莫非是令郎么?」江霖笑著搓搓手道:「可不是嘛?!顾ゎ^沖著卉寶,「卉寶,叫伯伯?!?/br>卉寶在阿魚懷里扭捏了半晌,等到阿魚低下頭去跟他說了些什么,小家伙才探出小半個腦袋來,喊道:「王伯伯?!?/br>「哪、哪里是王伯伯?!」江霖大窘,見著立在一邊笑容都僵硬了的景嶸,就更覺得尷尬,「小混蛋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卉寶窩在阿魚懷里,也并不怕他,只摟緊了一點阿魚的脖子貼得更緊了。江霖的巴掌剛揚起來,就看見了阿魚不卑不亢地瞥向他的目光,頓時就軟了下去,只敢嘴硬道:「一會兒客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賢弟說得極是,我也差不多該告辭了?!拐驹谝贿叺木皫V尷尬地笑了笑,拱手道。見他自己提出要走,江霖不免寬下心來,但還是將客套話在嘴上打了個滾:「大哥……不留下來吃個午飯嗎?反正我們幾個也吃不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咕皫V看了緊盯著他的阿魚一眼,拱手笑道。江霖見景嶸倒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卻也只好賠著笑又坐下了身。有外人在,阿魚也就沒除掉臉上的遮掩,只一口一口喂著卉寶把飯吃完了。江霖這才拍了拍心口,但見他明顯有些不樂意,也沒敢再喝那兩壺花雕,只好夾了幾筷蔬菜到景嶸碗里。景嶸只報以個文質(zhì)彬彬的微笑,視線卻沒離開過阿魚,道:「你不吃么?」江霖連忙又夾了些菜到他碗里,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勸道:「他不餓,大哥不用太在意?!?/br>景嶸笑道:「午時都過了,哪有不餓的道理。餓著人家,可就是賢弟你的不對了。」「他一直都吃得比我們晚些……大哥不用……」這邊江霖還在苦苦阻撓,那邊阿魚就動手除了臉上的遮掩。見著阿魚那遍生魚鱗的臉,景嶸倒似乎是呆了呆,而后才仿佛若無其事一般地點點頭,「來來來,大家一起吃吧?!?/br>江霖見他似乎是真沒瞧出阿魚來,連忙解釋道:「他生了種怪病,只怕是這怪樣子嚇著大哥,才不讓大哥瞧……」「哎,大家都是一家人,」景嶸笑了笑,「哪會計較這區(qū)區(qū)的皮囊呢。來,吃飯吃飯?!?/br>等到吃過飯,景嶸就要告辭,江霖應酬幾句就要起身送別。阿魚伸手把他攔了下來,道:「我去吧。」江霖還來不及攔他,阿魚就已經(jīng)跟在景嶸身后出了門。阿魚跟在景嶸身后默不作聲,景嶸搖著把折扇不緊不慢走著,他就亦步亦趨跟著;景嶸停下步子來,他就也站定了。景嶸一合扇子轉(zhuǎn)過身來,笑道:「幾日不見,怎么生分到了這地步了?」阿魚瞧著他,冷聲道:「我?guī)讜r與你這老王八很熟了?」景嶸一張俊臉刷地一下就變白了,卻還是忍著抽搐著的額角,顫聲道:「小、小煊?!阍龠@么激我的話……」「不是老王八,那便是老烏龜了。」阿魚動也不動,嘴上倒是半點也不含糊。他話音未落,景嶸已然出手直扣他命門。阿魚雖勉強躲過了,卻讓景嶸給搭住了氣脈,邊撫著下巴邊嘆道:「我這賢弟也真是,怎么待你的?修養(yǎng)了這些時日,法力連半點都沒能恢復。」阿魚揮開他,道:「與你有何相干?」景嶸逼近他,陰森森地笑道:「當然與我有干系,現(xiàn)時現(xiàn)日你這么孱弱,若是死在那些連名字都沒有的山精樹怪手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