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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師弟倒還不錯。他是我?guī)煾傅年P門弟子,比我小了近四十歲,”那白頭發(fā)老頭側臉看了看李玄,道:“你可是屬馬的?他應該跟你差不多大?!?/br>李玄搖了搖頭,道:“我是,我是屬豬的……”那白頭發(fā)老頭聽了點了點頭,道:“看你應該也是……我那師弟是屬馬的,長得就很是機靈,看過的書都不會忘,什么都知道,小小年紀就不得了了!不過他命不好……”“怎么不好了?”李玄問道。“小小年紀就沒爹沒娘,跟著我們這些大老粗學,日日跑進跑出,還會被欺負,總之日子對他來說應該不怎么好過。不過他這人吧,性子狠,如果以后走的是正道,那一定是會出人頭地的;但要是入了邪道,那也是一代梟雄?!?/br>李玄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問道:“他,他怎么狠了?”白頭發(fā)老頭便道:“我記得他不過十來歲的時候,給一個獵戶治病,那獵戶的眼睛受了傷,如果想把眼睛給治好,就必須先讓另一只好的眼睛也暫時看不見。可沒想到那獵戶一口咬定是他醫(yī)術不好,cao起棍子就把他一頓打。你想想,那人畢竟是個獵戶,就算雙眼失明了也能打,然后我?guī)煹鼙淮虻帽轶w凌傷,在我?guī)煾改莾禾闪巳觳藕?。他醒了就發(fā)誓,說以后他行醫(yī)每日只給三個人治病,剩下的要死要活與他無關,而且從那以后他便沒有醫(yī)者的半點仁心,不再讀醫(yī)書,而是專攻□□。我?guī)煾缚此@個樣子有些怕了,就讓他走了,那時他大概也就十來歲的樣子。我倒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畢竟他年紀小……”李玄靜靜地聽著,不由因白神醫(yī)的遭遇起了惻隱之心,李玄最怕的就是這種命運悲慘的人了,因為一旦他知道別人的遭遇,他便下不了狠手,他便同情別人,他便覺得別人做了壞事兒也是情有可原的了。李玄嘆了口氣,喃喃道:“你們倒也是本家,你便將他當自己的弟弟吧……”白頭發(fā)大夫一聽,道:“你在胡說什么???他哪里跟我是本家,他又不姓白,他姓李,倒和你才是本家?!崩钚汇叮瓉戆咨襻t(yī)并不姓白,而是姓李,和那核桃上刻的字一樣。第40章李玄回身順著馬夫指的方向看去,見一間茶鋪就在福門客棧的旁邊,掛著一面白底黃邊的旗子,幾張棕色木桌椅在大門口這么擺著,霸道地占去了福門客棧前面的一大塊地,而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正背對著李玄在這占道的位子上坐著。這身影如果李玄還認不出來,那他真的不用出來混了。李玄大步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在桌子對面,雙臂抱在胸前,露出戲謔的冷笑,道:“好久不見啊白神醫(yī),別來無恙?”李學林微微一笑,也沒抬眼,就當李玄是空氣似的自顧自喝了一口茶水,道:“我聽說你找我很久了?”李玄道:“看來你的消息還怪靈通的,我的確在找你,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的膽子這么大?!?/br>李學林又是一笑,道:“現(xiàn)在你找到我了,是不是有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欣喜?”“的確欣喜?!?/br>李學林給李玄也倒了一杯茶,說:“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問一個問題。”說著李學林突然抬眼,有些古怪地看著李玄,接著說道:“但是只能讓你問一個。你,要想好自己要問什么?!?/br>李玄微愣,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玩于鼓掌之中?,F(xiàn)在李學林的做法與白源之前的做法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他都是跟在后面亦步亦趨一頭霧水的那個。如果這是在下棋,李玄在坐在棋盤前的那一刻便輸了個精光,因為對手對他了解的是一清二楚,而他卻一無所知。李玄伸手捧起茶杯,一口喝盡了,道:“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我說的算。你是亂臣賊子前朝余孽,根本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br>“口氣不小,”李學林說道,“跟你爹比起來狂妄多了?!?/br>“我不想和你再說什么,更不想把我父皇牽扯進來?!?/br>“那你是指望我在這里乖乖束手就擒嗎?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點吧。”說完李學林用目光示意李玄往四處看看,李玄側眼,見對面一桌坐著四個大漢,他們個個身材高大,膀闊腰圓,和桌前小巧而秀氣的茶壺相比相當?shù)牟淮?,他們每個人的腰上都掛著一把長刀,而他們右手手掌上的繭,一看便知是常年習武摸出來的。李玄兩眼在茶鋪中一掃,發(fā)現(xiàn)茶鋪中的四桌,有三桌坐的都是這樣的人物,是他太過草率,竟然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李學林早已在茶鋪內設下了天羅地網(wǎng)。他應該想到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魯莽和輕率便要接受魯莽和輕率的苦果,李玄的手慢慢移向自己橫放在椅子上的大刀,而這一個動作當然沒有逃過李學林尖銳如鷹眼卻又溫文含笑的目光。此時的李學林就像看著獵物在自己陷阱里無望掙扎的獵戶一般看著李玄,看著李玄如困獸般掙扎?!澳阌X得你一個人能打得過這么多人嗎?”李玄道:“不試一試怎么知道,而且誰說我要和他們打的?!?/br>“什么意思?”李玄低下頭,他的手已經(jīng)緊握住了刀柄,一騰身,李玄從椅子上躍起,一把抓住李學林的衣領,橫刀而向,道:“擒賊先擒王,我抓到你了,就沒人想動我?!?/br>刀刃正抵在李學林的脖子上,李學林靜靜地看著李玄,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這一囊子血rou會順著刀口汩汩流出,“你不能殺我。”其他幾桌的大漢全部從座位上起身,握著手里的兵器,卻又不敢向前,最后隔了幾步遠在李玄和李學林的身邊圍成了一個圈。李玄側眼看向眾人,冷聲問道:“我能不能殺你,也不是你說的算的,而要問問我手里的刀?!?/br>李學林輕笑,道:“殺人,是要魄力的,你李玄根本就沒這魄力?!?/br>李學歷說的話一點沒錯,李玄沒有殺過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殺人,但現(xiàn)在他顫抖地雙手和劇烈跳動地心臟在一同叫囂著告訴他——你的確不敢。殺人是要有魄力的,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帶著腸子鮮血嘩啦啦的一地,這種承受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而李玄恰恰是那種沒有承受力的人,他的心太軟了,鼓不起滿腔的勇氣去理直氣壯的奪取另一個人的生命,即使另一個人就是該死。李玄不經(jīng)在想,李學林到底有什么錯。站在李學林的立場上,錯的是他,錯的是他父皇,從頭到尾這個皇位就是該給李學林的父親的,只是他爹沒這個皇帝命罷了。這么一想,李玄更加不想殺李學林了,他用手提著李學林的衣領,湊近了一些,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