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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唐靖低低的還殘存著幾分沙啞一聲。“別怕?!?/br>之后是一片寂靜。唐靖握著匕首,立在司徒情的對面,他就這么將匕首搭在了手腕上,皺著眉頭,很小心很小心地劃了一刀,有鮮血一滴滴流下來,但流速不快。司徒情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梗在喉嚨口,難受地要命,而此刻那澎湃的藥性竟然也都讓他無法忽視這種情緒。可他,又完全說不出話來。叮當,唐靖微微抽一口涼氣,將匕首扔到一邊的地上,手腕上的鮮血還在繼續(xù),緩慢地流著。接著,唐靖盤腿坐了下來,然后他自己點了自己身上的幾處xue道。他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為唐靖自己的點xue手法自己也能解開,所以自己點了也沒用,但一旦將動脈劃開那么一點,唐靖的沖xue之法就不能擅用了,那樣稍有不慎便會血管爆裂而死。點的幾處xue道也有延緩血液流速的作用,這樣唐靖在血液自行凝固之前也不至于流血過多而死,而血液的流失也會暫時減緩x藥的藥性。這在唐靖看來,是唯一一個風險最小的方法,點司徒情的xue道也是害怕司徒情會阻止自己,或是被藥性亂了陣腳。可司徒情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司徒情只看到唐靖盤膝坐在那,閉著眼,xue道被點上,手腕上的鮮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流。宛如自殺一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靖打坐了一會,忽然睜開眼,然后臉色有些蒼白地對著司徒情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分寸,死不了的?!?/br>第二十一章決心唐靖的樂觀反而更讓司徒情心中不安。明明知道,這都是唐靖自作主張,明明知道自己不需要為他付出的代價承擔什么。然而這一刻,司徒情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無措。他很討厭唐靖這種一言不發(fā)就自作主張?zhí)嫠俗鰶Q定的行為,可真到了這一刻,司徒情竟然忍不住地有些觸動。唐靖自己點了xue道,感覺到手腕間血液的流速在漸漸變緩,然而卻依舊沒有停下,一開始他還覺得失血有些難受,身子冰涼,喘不過氣來。可后來,唐靖便漸漸覺得身子輕了起來,像踩在棉花糖上,軟綿綿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往上飄。盡管是這樣,唐靖仍在竭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去看司徒情,他很害怕自己看到司徒情便會克制不住地想起身去抱一抱他,他也明白,自己這種舉動會給司徒情帶來很大的心理負擔。可是,他就是想這么去做罷了。想到這,唐靖抿著唇,朝著前方的空氣淡淡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盡數(shù)落在司徒情眼中,讓司徒情心中愈發(fā)難受。而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他們間的情形出現(xiàn)了罕見的調轉。以前一直都是唐靖默默注視著司徒情,而司徒情不屑一顧,可這一次,司徒情的目光沒有片刻敢從唐靖身上移開。雖然知道唐靖流的血并不致命,但司徒情心中總是有一種錯覺,似乎唐靖下一秒就會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然而司徒情的運氣總是不太好。怕什么,來什么。唐靖的目光愈發(fā)渙散,似乎隨時都可能陷入昏睡之中,可他手上的血流卻依舊沒有停止,雖然緩慢,卻依然一點點地朝地上滑落。多久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司徒情看著地上那一灘邊緣已經(jīng)干涸,中間卻依舊濃稠無比的鮮紅血液,只覺得異常刺目。為什么還沒有止血?司徒情的心已經(jīng)徹底亂了。可偏偏就在這時,唐靖的頭無聲無息地垂了下去。毫無征兆。此時的唐靖,徹底失去了意識。司徒情下意識地想張口喚醒唐靖,可他的啞xue被點,毫無辦法。之后他便徹底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理智告訴司徒情:唐靖應該只是失去了意識,并無性命之憂……可心里又有一個聲音默默地說:凡事沒有絕對,唐靖也許體質異于常人,撐不了那么久,如果不救他……救,還是不救?司徒情內心疲憊又復雜,他身上的藥性仍舊沒有過去,他已經(jīng)竭力讓自己去理智又清醒地思考這個問題了。可五成功力,去救一個也許并沒有生命危險的人,這對于司徒情來說已經(jīng)不是權衡實際價值的時候了。只能問他自己內心,值不值得?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唐靖的頭仍是低著,腕間淌下的血流速越來越慢,司徒情看著唐靖腕間漸漸凝起的血痂,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他想到了很多事。想到前世唐靖那當胸一劍,想到這輩子唐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感覺都是造化弄人。這一秒,司徒情目光微微動了動,然后他看到了唐靖兩只手上都包扎的紗布,右手是自己包扎的,整整齊齊,完好無比,而左手應該是唐靖自己包扎的,很粗糙,線頭都露在外面。這一幕,讓司徒情的心里驀然一動。他忽然想:為什么一定要那么執(zhí)著于前世之事?畢竟這一世,自己對于唐靖而言,一開始就只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雖然一見鐘情確實有些讓人難以相信,可唐靖已經(jīng)為自己做了這么多。一定要把前世的恩怨強加在毫不知情的現(xiàn)世人身上,這樣的自己,似乎才是蠻不講理吧。而今生唐靖為自己付出的,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那所謂的五成功力了。思慮到此,司徒情豁然開朗,是的,唐靖為了他都能做到這般地步,自己為什么還要吝惜那五成功力。然后司徒情緩緩閉上眼,將丹田里一直蘊藏著的真氣陡然爆發(fā)而出,剎那間,真氣灌注到他的全身筋脈之中,霸道的藥性和真氣在筋脈中相沖,引發(fā)一陣陣宛如撥皮拆骨般的劇痛。司徒情猛地噴出一口血,踉蹌兩步倒在了地上,丹田中那些真氣還在不停地噴涌而出,他臉色蒼白無比,劇痛幾乎讓他的神經(jīng)瀕臨崩潰。他此刻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字。痛。痛。痛。即便如此,即便司徒情額上落下涔涔冷汗,嘴唇都被咬破,但他仍是默默咬牙竭力忍受著。這種痛楚遠比服下散功丸時劇烈,但還好持續(xù)的時間沒有那么久。大概一炷香之后,司徒情有些無力的跌坐了下來,xue道也都解開了。于是他顫抖著手,忍著還在持續(xù)的余痛,一步步挪到了唐靖身前。司徒情迅速地按住了唐靖仍在流血的傷口,然后嘶啦一聲,撕下了自己衣擺上的布料,將唐靖的手腕整個都纏裹了起來。接著,他伸手按上了唐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