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毀掉我的一生的？

那個答案好諷刺。

齊驥安撫好了秦媽他們，給鎮(zhèn)長打了個電話讓軒軒睡在那兒，明天他會把書包送到學(xué)校去的。這里的事兒瞞不過鎮(zhèn)長，齊驥簡單地說了幾句。鎮(zhèn)長沉默了好久。

齊驥回車房找不到陸離，樓上的浴室也沒有一點動靜，門沒關(guān)齊驥看到陸離穿著衣服，整個人都泡在洗澡的大池子里，他像是睡著了，頭浸沒在水里。

“你他媽的要死也把錢還了再死！”齊驥大驚。

大吼一聲把人拉了起來。陸離嗆了水，咳了兩聲，就清醒了。

“我……咳咳……睡著了?！?/br>
“你怎么不睡死過去？！”齊驥一肚子的火終于爆了出來。

一聲大吼，讓陸離皺了皺眉頭，身子縮了縮——很冷也很疼。

齊驥吼完了，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得出去，不然真的會暴揍一頓狼狽的陸離。

他心里是復(fù)雜的，明明知道這個人是燙手的山芋，可他看到陸離被拉上車的時候，本能的想去救他。明明知道這人呆在這兒一天就像是□□一樣?？墒驱R驥曾經(jīng)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是給司徒他們改裝過汽車，他是知道高利貸的人怎么怎么對付那些還不出錢的債務(wù)人，他一想到陸離要被拉去賣器官或者做那些卑賤的事，他就忍不住地多管閑事。

只是然后呢？現(xiàn)在陸離在自己家的水池里，一身的傷，齊驥也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辦了。

過了好久齊驥才嘆了口氣，把花灑打開。聽到熱水器跳起來的聲音。

水就灑在陸離的身上好歹有點溫度。齊驥淡淡道：“洗好澡出來，我給你上藥?！?/br>
他出浴室的時候，把門關(guān)的特別響。

家里的移門大開著。

齊驥坐在門口聽著外頭的雨聲，抽了一地的煙。

“這個給你?！标戨x洗好澡出來，把那個黑色的包拿了出來，翻出一只手表遞給齊驥?！斑@個手表買的時候三萬多，很多年了，但是是限量版，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能賣到七八千?！?/br>
陸離聲音啞啞的。

齊驥不理他，也不拿表，陸離只能繼續(xù)說：“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會走的?！?/br>
陸離還是把表放在一邊軒軒的寫字臺上。

“你給我在這里老老實實地呆著！”齊驥悶悶地喊了一聲。終于有了動作：“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要去哪里禍害人？啊？你把秦媽嚇成那樣，你拍拍屁股就走了，你還有沒有良心？！自己惹的事拍拍屁股就走？”

齊驥還在氣頭上。

“……”齊驥的問題陸離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标戨x喃喃地。

“現(xiàn)在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你先告訴我，下個月龍哥再來找你，你準(zhǔn)備拿什么去還錢？齊驥又點了一支煙。一轉(zhuǎn)頭看到陸離，嘴里低低地不知道說了什么，把煙給滅了。

“或許去賣器官？或者，去賣也行，對面很多有錢人喜歡睡我這樣的?！标戨x自嘲著。

他看到齊驥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像你這么沒志氣的人，我要是有錢也一定睡你！”

陸離知道齊驥是數(shù)落他，自尊那種東西，這幾個月，早就被他一點點的丟掉了：“你想要的話，我可以陪你睡。”

陸離聲音不響。齊驥突然站了起來。

他從沒見到齊驥這樣的眼神，帶著失望和惡意朝陸離走近了幾步。

陸離本能地后退，撞到了床的邊緣，坐了下去。

齊驥看得出陸離眼里的鎮(zhèn)定都是裝出來的——

“把衣服脫了，去床上趴著。”

“好。”陸離答得爽快，但是脫上衣的手都是抖的。

他緊緊地咬著嘴唇，紅紅的眼睛，看著齊驥。

好一會兒的沉默，只有陸離默默地脫衣服和兩個人的呼吸聲。

終于——

“看什么看，給你擦藥酒！明天還要上班干活，你還欠那么多錢呢，準(zhǔn)備裝病偷懶？”

齊驥大吼了一句。陸離這樣子讓齊驥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陸離身后其實傷的很重，青青紫紫的一長條。

齊驥按下去的時候，陸離會疼，狠狠地抓著床單。

“這個跌打的藥酒是你光叔配的，特別的有用，明天淤血就能化開了。疼自己忍，沒斷骨頭算你運氣好?！饼R驥到底有點心疼，語氣溫柔了些。

陸離疼得出了一層汗，一直不啃聲。

齊驥真心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欠了陸離很多錢，這人一受罪，他心里就軟，之前心里堵著的氣兒什么時候消失掉的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注意的是陸離的皮膚。這人一身好皮囊，摸起來還真像軒軒說的樣，又滑又嫩。那個殺千刀的龍九！

外頭的雨聲淅淅瀝瀝的。

海浪聲一下一下地敲著。

“啊……”齊驥幫他擦腰上的傷，陸離沒忍住終于叫了出來。

齊驥想幫他分散注意力問他：“你到底還欠了多少錢？”

“十三萬左右?！?/br>
“每個月還5000，我發(fā)你一個月800的工資。哼。陸少爺，感覺你還款無望呀。”齊驥的語氣輕松了些。手上的動作已經(jīng)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

“龍九說你向他們借了100多萬？”

“嗯。”

“……”

背上的藥酒化開了，好像被身上的細(xì)胞吸進(jìn)去了一樣。不那么疼了身上熱乎乎的。

陸離腦子里安靜了很多。他也知道，在幫他上藥的這個人，又救了他一次。

“那個手表，是我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給我爸爸買的。我從小就沒有見過mama，爸爸小時候?qū)ξ液軐檺?，長大了就越來越疏遠(yuǎn)我了，也對我好嚴(yán)厲。我總想向他證明什么，所以賺到第一筆錢，我買了這個給他。從來沒有見他戴過?！?/br>
“嗯?！?/br>
“八個月前他突然就被帶走了。我去看他，我說我一定會籌到錢幫他找到最好的律師。那時候我爸生了好大的氣，讓我換個城市找個工作好好的去生活別管他。我那時候沒聽他的話……能為我爸爸辯護的律師費用是用每小時上萬塊來計算的。我把偷偷從家里拿出的所有東西都賣了，還是不夠錢請律師。我找遍了爸爸之前所有的朋友和生意伙伴，有答應(yīng)會幫爸爸的，但是最后都杳無音訊。你知道嗎，我是那個時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就是一個廢物。沒有我爸在，我什么都辦不成。而事實證明，我爸爸也總是對的，我花了那么多的錢請了律師，隨后還是一次次的敗訴。終審判下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