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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夾困住的狼。蕭牧庭和寧玨站在禁閉室外,一人手里夾著一根煙,卻都沒有點燃。寧玨說:“交給洛楓,不過是讓他寫寫檢討,去犬場鏟屎,再來個什么不痛不癢的耐力懲罰。你倒好,看起來像護(hù)犢子,實際上比誰都狠。”蕭牧庭笑,“總部的禁閉室可不像這樣,我哪兒知道你們獵鷹這么變態(tài)。”寧玨斜他一眼,“少裝,總部的禁閉室不就是這個樣子?你自己都被關(guān)過,還能不知道?”蕭牧庭擺出“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寧玨往又說:“還有‘你們獵鷹’是什么?牧庭,你來都來了,還不改口叫‘咱們獵鷹’?”蕭牧庭笑:“還不是你和洛楓非讓我來?!?/br>“不讓你來,你就在總部的閑職上繼續(xù)磨?”寧玨也笑:“得了吧,我們再不去找你,你過不了多久也自己找來了?!?/br>蕭牧庭瞇了瞇眼,“你現(xiàn)在說話怎么越來越有洛楓的風(fēng)格了?”“是嗎?”寧玨笑,“洛楓是政委,我成天被他逮著搞思想教育,被傳染了吧?!?/br>蕭牧庭笑著搖頭,“上午在他辦公室你是沒看到,我說要把小孩兒丟禁閉室時,他臉都黑了。要不是之前當(dāng)著小孩兒的面說交給我處理,我猜他一定會拍著桌說‘不行,這點兒錯誤關(guān)什么禁閉’。”“他就是那樣。”寧玨道:“獵鷹若要排個護(hù)犢子排名,他一定排在第一位?!?/br>“理解?!笔捘镣サ溃骸罢f起來其實咱倆都是后來者,他才是獵鷹的靈魂。上一任隊長犧牲后,全靠他撐下來,不容易啊?!?/br>“嗯。最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往后咱們能替他多分擔(dān),就多分擔(dān)一些。他要護(hù)犢子就讓他護(hù)去,我們保持嚴(yán)厲就行?!?/br>蕭牧庭:“你哪兒嚴(yán)厲了?”寧玨笑,“是沒你嚴(yán)厲,知道小飛機(jī)不是真造謠,還讓人在里邊兒吃苦?!?/br>蕭牧庭沉默片刻,輕聲道:“小孩兒不一樣?!?/br>寧玨明知故問:“哪里不一樣?”“聰明,悟性高,有天賦,勤奮,知錯就改?!笔捘镣フZ氣柔軟,“但是還不夠踏實,太沖動,好奇心太強(qiáng),管不住嘴,還有一些……黏人?!?/br>他嘆了口氣,“得盡快改過來,否則以后去了那種你我都清楚的戰(zhàn)場,他會吃虧?!?/br>寧玨似乎想說什么,猶豫幾秒,終是沒說出口。邵飛聽見門口有人說話,但說的內(nèi)容聽不真切。他難受極了,嗓子眼干得快著火,唾沫里有血的味道,往喉嚨里一咽,就跟鈍刀子刮軟rou一樣。最難受的還是身體。后背與手臂痛麻了,后腰酸脹得幾欲爆炸,臀部與大腿沒了知覺,膝蓋像有無數(shù)根小錘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地敲。他緊緊咬著后槽牙,明知無用,仍徒勞地晃著鐵椅子。門外的人走了,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他姿勢怪異地側(cè)偏著頭,艱難地啃咬著自己的肩頭。牙齒幾乎碰到骨骼,神經(jīng)在疼痛中顫栗,喧囂的癢才被節(jié)節(jié)逼退。他就這么以自殘的方式,捱到了破曉。清晨,蕭牧庭拿著一個1L的飲料瓶子站在禁閉室外。門鎖里傳來刺耳的聲響,邵飛無力地抬起頭,兩眼通紅。門開了,蕭牧庭彎腰鉆進(jìn)屋里,蹲在離邵飛半米遠(yuǎn)的地上。邵飛兩眼更紅,水氣頓時模糊了眼前的光景。在看到蕭牧庭的一刻,身體上的疼痛與奇癢全都消散殆盡,委屈卻像春天的潮水,在身體里瘋漲蔓延。他捏著發(fā)白的拳頭,強(qiáng)迫自己忍住淚水,濕意卻染濕了睫毛,帶血的嘴角泄出一聲委屈的嗚咽。蕭牧庭溫柔地看著他,輕聲問:“難受嗎?”他渾身顫抖,咬著牙點頭。蕭牧庭又道:“恨我嗎?”他眸光一閃,一滴眼淚落了下來。禁閉室里很安靜,只有細(xì)小的抽泣聲。蕭牧庭蹲在他身前,單手扶著他的膝蓋,重復(fù)方才的問題,“恨我嗎?”邵飛垂著頭,艱難地動著身子,努力向前挪,喉結(jié)苦楚地滾動。蕭牧庭眼里沒有任何責(zé)備的意思,“恨我嗎?”恨!怎么不恨!邵飛抖得厲害,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有的甚至砸在蕭牧庭手背上。他闖過很多不痛不癢的禍,經(jīng)常被洛楓教育,被罰過負(fù)重跑20公里,被罰過在犬場跟軍犬?dāng)D一屋,被罰過掃廁所運垃圾,甚至被罰過清理豬糞……但他從來沒有被關(guān)過禁閉,壓根兒不知道關(guān)禁閉比跑20公里痛苦這么多。獵鷹的禁閉室一建多年,被關(guān)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洛楓舍不得讓自己的隊員去禁閉室。在洛楓辦公室時,他以為蕭牧庭是為了護(hù)著他,才讓他去禁閉室,一夜熬下來才明白正好相反!蕭牧庭沒有與他站在一起,蕭牧庭才是想重罰他的那個人!蕭牧庭目光轉(zhuǎn)下,落在他顫抖的指尖,“怎么不說話?”“嗚……”他胸腔憋悶得受不了,分明只想深呼吸一口氣,不爭氣的低吟卻從喉嚨中擠出。他瞪著蕭牧庭,咬牙切齒,表情猙獰,出口的卻是一聲委屈得叫人心痛的喘息。“不恨?!彼劢揞澏叮曇羯硢?,“因為我知道……您,蕭隊……您是為,為我好。”所有的恨都出自身體,而感激卻來自跳動的心臟與干凈的靈魂。蕭牧庭站起來,彎腰擰開飲料瓶,溫和細(xì)心地抬著邵飛的下巴。邵飛閉著眼,近乎貪婪地喝著水。那是兌得極淡的蜂蜜水,清甜冰涼,一口灌下去,神經(jīng)都活絡(luò)了幾分。蕭牧庭摸著他的頭發(fā),低聲說:“等會兒想上廁所就叫我,我今天哪也不去,在外面陪你。”第16章邵飛在禁閉室里待了兩天,中途被蕭牧庭帶出來上了幾次廁所,粒米未沾,離開時腿腳發(fā)軟,右手下意識碰了碰蕭牧庭的手腕。想牽住,又有些抵觸。蕭牧庭拍了拍他的臉,“餓了吧?”他警惕地退后一步,微低著頭,像只受傷的小野獸。蕭牧庭曲起食指與中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他的鼻尖,“跟你說話呢,關(guān)傻了?隊長都不理了?”他皺著眉摸鼻尖,“有點餓?!?/br>哪里是有點餓,明明已經(jīng)餓得快暈了!蕭牧庭側(cè)轉(zhuǎn)過身,左手扶著他的背,右手又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走,帶你去吃好吃的?!?/br>邵飛跟著蕭牧庭走了一陣,時不時斜著眼瞟蕭牧庭的側(cè)臉,注意力不集中,直到走至后勤樓門口,才驚道:“這不是去食堂的路!”“先換藥,再吃飯?!笔捘镣ブ噶酥杆直凵系募啿?,“昨天臨時消過毒,今天還是讓醫(yī)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