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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的死者。蕭牧庭和葉朝得及時向維和總部通報情況、派人修理被毀的防御工事,還要對那些受傷的暴民提供人道援助,一刻也不得消停。邵飛跟著蕭牧庭,記著他的每一項指示,不問為什么,也不問怎么辦,接到任務(wù)就執(zhí)行,暫時沒有任務(wù)就安靜地站在一旁。天降破曉,一切才處理妥當(dāng)。朝陽躍出地平線時,國旗也在晨風(fēng)中飄蕩。蕭牧庭脫力地坐在靠椅上,疲憊地揉著眉心。油料庫襲擊以來,他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接近一周,休息的時間極少,需要cao心的事又太多,這一夜熬下來,幾乎快撐不住。手背忽然被一個堅硬的物體碰了一下,他睜開眼,看見邵飛彎腰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拿著透明玻璃杯。“隊長,給?!鄙埏w將玻璃杯遞上來,“蜂蜜水。”蕭牧庭接過杯子,水是溫的,應(yīng)該是燒好之后涼了一會兒。過去他故意讓邵飛清晨起來燒水兌蜂蜜,不準(zhǔn)用滾水兌,也不準(zhǔn)用嘴吹涼,邵飛趕著去晨練,只好提早起來,心急火燎地拿小扇子扇,要不就用兩個杯子不停倒來倒去。邵飛很討厭燒水兌蜂蜜,現(xiàn)在卻端來溫度正好的蜂蜜水,蕭牧庭握著杯子,心里有些感動,正要說“謝謝”,邵飛已經(jīng)催起來:“趕緊喝,您忙了一晚,一會兒開視頻會議,一會兒讓人干這干那,一口水都沒喝。你不渴,我看著你都渴?!?/br>蕭牧庭笑了笑,揚(yáng)起脖子一飲而盡。邵飛這陣子說話一會兒用“您”一會兒用“你”,蕭牧庭每次都能聽出來,卻從來不說破。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觀察邵飛說“您”和“你”時的表情與氣場。說“您”的時候,是乖巧聽話的小隊長,語氣沒那么強(qiáng),但也不弱,有種想要討好,又故意藏著掖著的味道。說“你”的時候,就成威風(fēng)凜凜的穩(wěn)重軍人了,強(qiáng)大可靠,令人安心,可也許是因為年齡尚小,這種可靠里又有點強(qiáng)撐的霸道,十分有趣。近日來壓力頗大,蕭牧庭最煩悶的時候就和邵飛說幾句話,看他的氣場在“您”與“你”之間變換,心情竟然也輕松了幾分。不得不承認(rèn),邵飛在他心頭的分量越來越重。一定要形容的話,大約是個不愿與人分享的寶藏。邵飛將指揮中心收拾一番,明明已經(jīng)很累了,精神上卻相當(dāng)亢奮。夜里那個擁抱讓他顫栗,亦讓他無畏。他不傻,甚至可以說是相當(dāng)聰明,他明白其中的意義。蕭牧庭看著邵飛忙來忙去,沒有出口阻攔。眼里的邵飛似乎高大了許多,舉手投足也不像過去那樣稚嫩。其實邵飛并沒有長個子,身體雖然強(qiáng)壯不少,但從外形上看不出來。這種“高大”的觀感只能是氣場。蕭牧庭無聲地笑了笑,撐著椅背站起來。邵飛連忙回頭:“隊長!”“嗯?”“您去哪兒?”是“您”,蕭牧庭想。“去拿點藥,然后睡個覺?!?/br>“什么藥?我去拿?!鄙埏w道:“你先回去吧,我這就去醫(yī)療分隊?!?/br>這回是“你”,蕭牧庭又想,祈使句,會指揮人了。“安神的就行?!?/br>10分鐘后,邵飛從醫(yī)療分隊回來,蕭牧庭已經(jīng)洗漱過了。“醫(yī)生說吃兩片?!鄙埏w倒出藥片,又說:“隊長,您是現(xiàn)在休息嗎?”“嗯?!笔捘镣ソ舆^藥片就水服下,“中午要開會,只有現(xiàn)在有時間?!?/br>“我也有時間?!鄙埏w說:“暫時沒有任務(wù)?!?/br>蕭牧庭抬起頭,正想說“那就趕快回去睡一睡”,就聽邵飛道:“宿舍太吵,我不想回去?!?/br>頓了1秒,邵飛又說:“我就在這兒休息行嗎?”他是故意的,而這故意的勇氣,是蕭牧庭親自給的。蕭牧庭沉默片刻,暗自興嘆。邵飛走到床邊,目光含著懇切與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偏執(zhí),“我想和你一起睡,隊長,行嗎?”是“你”,蕭牧庭半瞇著眼,不知是太疲憊還是怎么,忽然就不想再拒絕了。嘆了口氣,點頭道:“上來吧?!?/br>邵飛眼里有星子,比星子還閃耀。床是單人床,但兩個人也擠得下,蕭牧庭讓邵飛躺在里面,不動聲色地將大半個床讓給邵飛,自己小半身子懸在外面。邵飛往他懷里蹭了蹭,見他沒有拒絕,又蹭了蹭,還要繼續(xù)蹭的時候,臉頰突然被揪了一下。“好好睡覺,別老動?!?/br>雖然是責(zé)備,但蕭牧庭聲線溫和,絲毫聽不出責(zé)備的意思。邵飛福至心靈,居然在里面聽到了甜絲絲的關(guān)愛。他想,不如把關(guān)愛換成寵愛,反正都是愛。蕭牧庭眼看著邵飛侵占自己的領(lǐng)地,邵飛進(jìn)一分,他就退一分,直到現(xiàn)在邵飛假裝熟睡,在他懷里連拱帶蹭。方才他一直在退,在避讓,但是如果再退,恐怕就要從上床跌下去。不能再這么慣著了,他想,但是不這么慣著應(yīng)該怎么做?將邵飛攆走?還是……如果能狠心攆走,又怎會走到現(xiàn)在這地步?蕭牧庭無聲地勾起唇角,旋即抿了下去,不再后退,而是向前一步,抱住了邵飛。邵飛這下沒法再裝睡了,身子一僵,任由蕭牧庭摟著。幾秒后,后背被輕輕拍打,蕭牧庭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要睡就好好睡,不準(zhǔn)亂動?!?/br>邵飛怔了2秒,酥麻感在全身游走。他提上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緊張得不敢吐出來。蕭牧庭捏了捏他肌rou繃緊的手臂,有些無奈,“乖,睡吧?!?/br>邵飛慢慢冷靜下來,肌rou也不再繃著,過了一會兒,待心跳終于緩下去后,一頭扎進(jìn)蕭牧庭胸口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再也不想動彈。這是個絕對談不上舒服的睡姿。緊急情況中,戰(zhàn)士們不能脫下防護(hù)裝備,即便是睡覺,也只能和衣而臥,連鞋也不能脫。戰(zhàn)術(shù)背心硬邦邦的,埋上去有點磕人,但邵飛卻相當(dāng)滿足,一手環(huán)著蕭牧庭的腰,一手拽著蕭牧庭的褲子,連日的疲憊漸漸消散,剩下的只有得償所愿的欣喜。靠在隊長懷里,聽得到隊長的心跳,也能感受到隊長的呼吸。隊長不曾給他承諾,但如果這不是承諾,又是什么?中午醒來,蕭牧庭已經(jīng)不在了,桌上放著兩個飯盒,一個裝飯,一個裝菜,都是溫?zé)岬?,顯然剛打回來不久。邵飛坐在桌邊,盯著飯菜出神。剛才睡得安穩(wěn),什么夢也沒有做。應(yīng)該做夢的——第一次被隊長摟著睡,怎么能不做夢?邵飛撐起下巴,略顯苦惱地想:哎,怎么沒做夢呢?飯菜的香味散了出來,不算美味,卻足以勾起饑腸轆轆戰(zhàn)士的食欲。邵飛拿起筷子,扒了幾口后忽然手腕一頓,幾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