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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蕭牧庭轉(zhuǎn)身離開,沒再偷聽邵飛的悄悄話。集合返回營地之前,邵飛將紙飛機拿回來,重新放進衣兜,輕聲問:“哥,你會生氣嗎?”風(fēng)是靜止的,山坡上的小草一動不動。邵飛抻了抻眉,自言自語道:“你會揍我一頓,說不定還會揍隊長一頓,你肯定要生氣,因為我是你唯一的弟弟?!?/br>“但最后,你會站在我一邊?!?/br>“因為你曾經(jīng)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我過得快樂的人?!?/br>下午,邵飛主動申請去哨位站崗。夜里蕭牧庭給他的沖擊太大,天光大亮?xí)r,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與蕭牧庭相處了,來回山坡的路上沒怎么說話,吃飯時也沒有交流,這種反應(yīng)很奇怪,像是害羞。邵飛摸不著頭腦,以前厚著臉皮耍賴撒嬌黏著不放,十八般武藝齊上陣,按理說,那時才應(yīng)當(dāng)害羞,現(xiàn)在已經(jīng)追到隊長了,難道不應(yīng)該時時刻刻在一起,連喝水的杯子也用同一個?為什么還要害羞?但心情不按他想要的來。過去見著隊長就追上去,現(xiàn)在雖然也想追上去,但步子卻邁不動。追根溯源,大約是昨天晚上親得太蠻橫。幸福來得并不突然,他早就做好了迎接的準(zhǔn)備,怪只怪那個粗魯?shù)奈?,還有難以抑制的性沖動。站在最高的哨位上,他猛烈地甩了甩頭,把工作時不該有的心思都趕出去。傍晚從哨位上下來,表情都給凍沒了,回宿舍時被隊友笑罵“面癱”,張嘴想罵回去,才發(fā)現(xiàn)說話有些困難,還真給冷風(fēng)吹成假性面癱了。艾心等人哄笑,陳雪峰從外面進來,往他臉上一拍,“蕭隊在醫(yī)療分隊看望傷員,你咋還杵在這兒?”邵飛“哦”了一聲,近乎本能地跑出去,沖了一陣后腳步漸漸放緩,后知后覺地想:隊長在哪里,我就得在哪里嗎?誰規(guī)定的?想著想著,突然來了個原地轉(zhuǎn)身,跟當(dāng)年在新兵連訓(xùn)練軍步行進似的。幾秒后又原地轉(zhuǎn)身,唇角用力向下壓著,心里一個聲音歡喜地說:廢話,你不是最希望給隊長當(dāng)尾巴的吧?“尾巴”這詞是蕭牧庭說的。那時蕭牧庭來獵鷹不久,頂著“總部閑職人員”的名號教他只有特種兵才懂的特戰(zhàn)技能,他好奇蕭牧庭的真實身份,成天跟著蕭牧庭轉(zhuǎn)。蕭牧庭回頭說:“我掉了個東西?!彼H坏貑枺骸笆裁??我?guī)湍??!笔捘镣ト炭〔唤?,說“掉的是尾巴”,他愣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就是尾巴。隊長嫌他黏糊,逗著他玩兒。從今往后,這條尾巴就是名正言順的尾巴,想甩也甩不掉的尾巴了。夕陽褪去后,天漸漸黑下來,邵飛跑到醫(yī)療分隊的地盤時,蕭牧庭剛從一間病房走出來,身上還罩著防護服。邵飛白天那股害羞勁兒散去幾分,揮手喊道:“隊長!”蕭牧庭笑著走來,在他的幫助下脫掉防護服,一同用消毒藥水洗了手,難得悠閑地在營里散步。經(jīng)過這大半天,蕭牧庭早就察覺到邵飛的異樣,小孩兒害羞了——這實在意料之中。他并未前去打攪,給邵飛留足時間,知道待這害羞勁兒過去后,邵飛一定會跑來找他。這不,比料想的時間還早。邵飛伸手在臉上拍了拍,確定“面癱”已經(jīng)好了,才鄭重地開口:“隊長,我們這是已經(jīng)開始處對象了嗎?”蕭牧庭很想笑,因為沒想到邵飛會用“處對象”這種老土過時的詞。他以為邵飛會說“談戀愛”,或者“在一起”。而邵飛心里想的卻是:隊長與我有代溝,說“處對象”比說“搞基”更容易接受。“嗯,開始處了。”蕭牧庭忍笑點頭。“我以前沒,沒處過對象。”邵飛緊張起來,“沒經(jīng)驗,可能不知道怎么當(dāng)好一個男朋友。但我會跟您,跟你學(xué)。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有天賦的,你知道,我學(xué)夾豆子都那么快……”蕭牧庭心尖一軟,停下腳步看著他。他也停下來,疑惑地挑起眼尾,“怎么了?我哪里說得不對?”“沒?!笔捘镣グ底云綇?fù)奔涌的情緒,“你繼續(xù)說。”邵飛不知蕭牧庭為何會有剛才的反應(yīng),一時更加緊張,聲音抖了一下:“我學(xué)夾豆子都那么快,學(xué)照顧人也很快?!?/br>蕭牧庭眼神沉沉的,“為什么想學(xué)照顧人?”因為我是你男朋友,我要對你好,寵著你。邵飛差點脫口而出,片刻后換了種說法:“因為昨天你跟我說過,我們今后的路要一起走,那不就是互相照顧嗎?我,我是你男朋友?!?/br>“男朋友”三個字他咬得特別重,字字重讀,聽上去很滑稽,也有點幼稚。但這種滑稽與幼稚里,是一顆干凈的真心。蕭牧庭將他含進自己的目光,回味著從他嘴里說出的“男朋友”,幾秒后溫聲說:“嗯,的確是和男朋友互相照顧?!?/br>邵飛被看得不太自在,都沒意識到蕭牧庭剛才順著他的話,將他喚作了“男朋友”。小隊長升級成男朋友,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居然被他漏掉了。他抓了抓后腦,又說:“我從昨晚興奮到現(xiàn)在,說話都說不利索,剛才表達得好像不是很準(zhǔn)確,哎這話怎么說……”“我明白。”蕭牧庭捏了捏他的手指,“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br>他立即睜大眼,沒頭沒腦地想——可是我心里想的是“我們在搞基”,這也被你看到了嗎?蕭牧庭往他背上一拍,繼續(xù)朝前走,試圖將談話拉回正常軌道:“你不用做任何改變,保持現(xiàn)在就好,我會來適應(yīng)你?!?/br>邵飛跟上去,想了一會兒忽然說:“我不想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br>“嗯?”蕭牧庭轉(zhuǎn)身,神色帶著些許疑惑。“我不想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邵飛重復(fù)了一遍,然后說:“如果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我們就是柏拉圖?!?/br>最后一縷晚霞消失,星星落滿天際。邵飛說:“我不想當(dāng)柏拉圖。隊長,我想和你做?!?/br>蕭牧庭瞳光一收,胸口像撞進了無數(shù)只小鹿。邵飛說完也知道莽撞了,但話已出口,哪里還收得回去。靜默一會兒,索性把剩下的臉皮也一并扯下,習(xí)慣性地抓住蕭牧庭的衣角:“隊長,昨天你親我的時候,我就硬了。我回宿舍前想著你打出來,特別后悔沒有趁機留在你身邊?!?/br>“我……”后面的話越來越艱難,“我想你摸摸我,我想在高潮的時候,被你握在手里。我也想為你解決,你想怎么來都行。我身體好,很少生病,絕對沒有傳染病。我,我什么都可以配合,我想和你做?!?/br>最后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做了才算真的處對象”,這話有點像威脅,不帥氣,也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