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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目光有些辛苦的望著面前的六皇子,平靜的聽著六皇子繼續(xù)說這件事。 “這和當年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辦的一宗案子有關(guān)。十三年前,北方蝗災(zāi),三百萬兩賑災(zāi)款被河清府上上下下數(shù)十位官員瓜分干凈了,最終到了災(zāi)民手上的只有敷料和米糠,之后死了十幾萬的災(zāi)民,甚至還有被逼的無路可走的百姓自發(fā)組織了起義軍。先皇震怒,便派當時還只是太子的父皇去查這件事情。” 六皇子似乎很少說這么多話,一時間有些不太舒服,他停頓了很久,將目光落在了章靖的身上。 他看了章靖一會兒,似乎是意識到了章靖是一個傷患。 于是,六皇子只好自己朝著桌邊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章靖倒了一杯水。 “這件事情甚至和天子近臣有關(guān),父皇知道這事不能再查了,若是再查下去,很有可能大半個朝堂都要被落下水。于是,父皇便也沒有再深入查下去,只是殺了十六個涉事官員,這件事情就這么了了?!?/br> 章靖聞言,稍稍動了動,卻因為疼痛吸了一口氣。 他喝了一口手邊的茶,望著六皇子忽然問道。 “你覺得這件事情陛下做錯了?” 六皇子搖頭。 “父皇是天子,天子是不會犯錯的?!?/br> 這話就有些萬金油了。 章靖無奈的聳了聳肩,緊接著就聽見六皇子忽然又說了一句。 “如果當時換成是我,我也會這么做,盤太大了,若是挖得太深會動搖國本,只能夠這樣就算了?!?/br> 六皇子一口將手中茶干了,繼續(xù)說道。 “當年護送軍糧的有一個與父皇交好的統(tǒng)領(lǐng)也在其中,父皇答應(yīng)他幫他好好照顧家中老小,誰知道后來父皇派人去接的時候,那統(tǒng)領(lǐng)一家老小七十二口人全都被屠光了。知道這個消息之后,統(tǒng)領(lǐng)手下的私兵全數(shù)越獄,再也不見蹤影。那些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不過二十三歲,年紀最小的只有十四歲。” 章靖大概是明白了。 “如今是這批人前來復(fù)仇?” 十三年的時間,足夠這些人成長,而皇帝已經(jīng)在繁雜的朝政和勾心斗角之中逐漸步入了暮年。 章靖嘆了口氣,只是沖著六皇子感嘆了一聲。 “你父皇也著實太狠心了一些。” 六皇子看著章靖許久,忽而冷嗤。 “你當真是以為那是父皇動的手?” 章靖聳了聳肩,繼續(xù)裝傻。 六皇子嘆了口氣,也是帶了幾分無奈。 “你好好養(yǎng)著吧,我先走了?!?/br> 六皇子說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聽見章靖又叫住了他。 六皇子回頭,看見章靖靠在柜子上,沖著他伸出了手。 這個人實在是太過無恥了。 六皇子冷著臉,看著章靖老半天,最終還是伸手扶著章靖躺回了床上。 只聽見章靖安慰六皇子。 “六月初七是陛下歸程之日,這些人想必不會萬里迢迢一路跟著你們的車馬,且不說路上守備眾多,他們行動起來也太過顯眼,想來是會在江州府動手的,因而這幾日若是安全了,便也無事了?!?/br> 六皇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章靖,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你早點好,過來幫我?!?/br> 章靖笑著點點頭,望一眼門口,對著六皇子說道。 “我便不能夠送殿下了,六殿下自己回去吧?!?/br> 六皇子點點頭,正要回去,似乎是才想起來什么事情,他回過神,取出一個藥瓶扔給了章靖,開口說道。 “這個是秦昭讓我給你的,說是宮中的療傷秘藥,對你的傷勢有好處?!?/br> 章靖知道,六皇子口中的秦昭就是昭小侯爺。 自從之前的幾次接觸之后,昭小侯爺顯然是將章靖當成了兄弟一般,這一次若非是跟著皇帝身邊保護皇帝,恐怕是早就過來看他了。 章靖捏著那雕花玉瓶,上頭雕刻的花紋十分精致好看,笑了笑讓六皇子幫著自己謝謝昭小侯爺。 這所謂的宮中秘藥不一定有章靖自己配的藥好用,但是心意最重。 六皇子就這樣走了,之后的幾日皇帝身邊除了一個太監(jiān)日日過來看病,也只有章廷治偶爾過來,其余時候便是林氏和姚氏和幺妹兒陪在章靖的身邊。 章靖倒也愜意,畢竟林氏溫婉,姚氏雖然強勢,但是到底是關(guān)心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至于幺妹兒,那就是一個萌萌噠的小開心果,幾乎要將章靖萌化了。 每當章靖靠在床頭看醫(yī)書的時候,幺妹兒就手里頭拿著章靖給她做的山楂片,一邊含著,一邊好奇的探出腦袋將目光落在了醫(yī)書上頭,好奇的睜著一雙黑漆漆的滴溜溜的眼睛。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章靖看著幺妹兒實在是好奇,便也一一給幺妹兒講了。 誰知道這一講,幺妹兒竟然極有興趣,每日都纏著章靖講醫(yī)書,讓章靖十分高興。 于是兩個書蟲就這樣一起窩在床上看書,章靖給幺妹講,幺妹仔仔細細的聽著,順便拿到了許多章靖做的好吃的果干。 日子就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過了下去,期間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章靖的傷好的挺快,早就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但是家里人都不許,連幺妹看見了都教訓(xùn)他已經(jīng)是大人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章靖只好繼續(xù)躺著,身上都快要能種蘑菇了。 不過幸好,幺妹能用果干和山楂片還有一些糕點買通,章靖還能時不時的帶著幺妹兩個人在院子里面走走。 除了臉色仍舊蒼白和胸口的那一道疤,其實章靖身體好的已經(jīng)能夠和林氏進行一晚上的某種不可描述的和諧運動了。 只是所有人都當章靖是個病號,包括林氏。 于是,每一個寂寞的晚上,章靖都很不得仰天長嘯,請不要再憐惜我了! 六月初六,皇帝在江州府的最后一日。 章廷治帶著兩個兒子去了留春園陪著皇帝用膳,這一會家里的女眷并沒有跟著一起來。 留春園的江水芳汀,晚宴便在這里。 經(jīng)過重重的守衛(wèi),章靖才跟著到了江水芳汀,不過江水芳汀之中倒也沒有護衛(wèi),只是皇帝坐在上首,下面是六皇子,還有包括昭小侯爺在內(nèi)的幾個寵臣。 章靖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一直跟在昭小侯爺身邊的那位小郡主也在,只是之前在春熙閣的時候章靖第一次見皇帝,忙著行大禮,又被六皇子的事情震驚到了,于是直接忽視了那位小郡主。 小郡主看見章靖和章竣小弟弟,臉上立刻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特別是看到章竣小弟弟的時候,眉眼間甚至帶著幾分看旁人都沒有春色。 章靖抿唇而笑。 而身邊的章竣小弟弟仍舊是一臉嚴肅的樣子,越來越和以前的章靖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