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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實實,是否真心。薛霏霏第一次那麼痛恨自己無比清晰的邏輯能力。這麼多錯綜復(fù)雜的事件關(guān)系,她竟然在如此窘迫的情況下一一理清全都聽明,并且迅速抓住了對她而言最致命的一擊。一瞬間頭暈?zāi)垦L煨剞D(zhuǎn),她感到她腳底的世界正以一種不可抗力的速度震顫龜裂,難以維系。沈慕情,如果這是真的……整個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哪怕只在腦中電光石火地過濾一遍這個殘酷的可能,她也無法忍受地抱住頭顱閉上眼睛,胸肺間的空氣仿佛被一只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暴躁大手使勁揉搓一點點擠壓出去,而她呼吸哽咽快要窒息,頭痛欲裂心痛如絞,真的無法再想下去。她等待著,等待著一個能讓她心有所歸的答案──要麼生,要麼死。屋外,沈慕情長久地沈默,半晌才艱難地開口,結(jié)結(jié)巴巴語無倫次地解釋起來:“mama,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後來確實……我現(xiàn)在真的……”“我不想聽你這些?!?/br>阮眉心平氣和但不容反抗地決絕打斷兒子的話,她太了解這種偷換概念的顧左右而言他,當(dāng)年沈如風(fēng)為了把她從孟容手中奪過來,這一招可沒少用,早免疫了,直接一針見血戳中紅心,強硬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慕慕,最開始,你到底是不是因為孟易和孟容的關(guān)系,所以才去追求薛霏霏的。”薛霏霏慢慢癱倒靠坐在墻壁上,模樣呆滯無神,低頭呆呆看著腳邊這一地華麗柔軟的地毯,剛剛還甜蜜喜樂地以為這是對方情深心真的證明,如今卻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得可以,不僅不自量力,而且還自作多情。沈慕情,如果你說了是……“……是。”她的整個世界,就在這一聲輕輕的“是”里,灰飛煙滅,蕩然無存。薛霏霏收緊胳膊抱住自己,埋著頭把身體蜷成一團縮得很小很小,牙齒都在打顫。好冷。凜冽逼人的寒氣絲絲浸入她此刻千瘡百孔的身體,錐心刺骨,凝固血液的的冷。阮眉靜靜望著面前微微垂下頭去看不清神色悲喜的兒子,臉上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失望乃至悲戚:“慕慕,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br>她輕而長地嘆息,語氣是難以形容的失落,然後一言不發(fā)地走出門,再沒回頭。阮眉雖然恨過沈如風(fēng),但自從和他在一起就不再後悔。一來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後悔,二來強勢霸道如沈如風(fēng),也會不給她機會去後悔。可如今,沈如風(fēng)苦心經(jīng)營的這三十年,竟被兒子輕輕的一聲“是”,毀於一旦,搖搖欲墜。若是他將來知道,愛妻如命又狂傲激烈如他,恐怕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沈如風(fēng)也不會輕易放過。沈家的男人,多情又無情,深情也絕情。他愛上一個溫婉的女人,卻不會去愛這世上所有溫婉的女人。對他們來說這世上沒有同類,只有唯一,沒有相似,只有摯愛。而當(dāng)他把一身所有的柔軟都獻給了這世上的某一個人,世界對他來說便已黯然無光失去吸引,他再也沒有多余的感情分擔(dān)償還。偌大的房子就剩下沈慕情和薛霏霏兩個人。一個站在屋外一個坐在屋里,中間隔著一道堅不可摧的墻。安靜的空間讓他們的心跳和呼吸似乎正在趨同合一,可是他們一個感覺不到另一個的存在,一個卻是知道,也不想說。這不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它比那還要遠得多。沈慕情有如一頭暴躁的野獸在寬敞的客廳來回踱了幾圈,腳步倉皇而凌亂,那種百年一遇的手足無措感讓薛霏霏苦中作樂無聲地笑起來。片刻過後腳步聲換了方向離衛(wèi)生間越來越近。薛霏霏漸漸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她不緊張。當(dāng)心如死灰,還有什麼能讓她波瀾再起。然而就在薛霏霏以為沈慕情即將破門而入時,沈慕情卻猛地一掉頭,腳步往外漸行漸遠,伴隨著一兩句氣急敗壞的“該死”,以及隨之而來的一陣重重的關(guān)門聲。他走了。大概,是去追阮眉了吧。薛霏霏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一絲呼吸也不曾亂,只是緩緩垂下眼瞼,細軟的睫毛是此時世界上唯一能夠溫暖她的東西,聲音細如蚊蠅弱不可聞,喃喃自語:也好,也好。反正她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自己究竟要怎麼面對這一個人。手中的驗孕棒早就拿握不住滾落地上,上面那兩條清晰到幾乎刺眼的紫紅色線條,一分鍾前是預(yù)示幸福的欣喜若狂,一分鍾後,卻是充滿嘲諷的當(dāng)頭一棒。世界瞬息萬變,她知道??墒?,怎麼能變得這麼快……這麼快呢。手掌顫抖著一遍遍撫摸過身下再不柔軟只剩扎人的地毯,掌心無感,疼在別的地方。她目無光彩,眼神渙散,仰起頭,呆呆看著頭頂那一片富麗堂皇的天花板,腦中忽然不自覺地回想起自己曾無數(shù)次地問過沈慕情,你那麼驕傲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怎麼會看上我的呢。而沈慕情也無數(shù)次雷打不動地回答她:我對霏霏你可是未見傾心,一見鍾情呢。每一次,永遠都是那麼輕佻玩味的語氣,邪氣頑痞的笑容,她怎麼會信。她從來不信,只當(dāng)一個油嘴滑舌的笑話在聽。可現(xiàn)在她終於懂了。原來他沒有騙她。原來這個答案,還真不是一句甜言蜜語的情話。他早就認識她,看中她,瞄準她,像一個步步為營的獵人,在她必經(jīng)的路上設(shè)下彌天大網(wǎng),等待獵物上鉤,然後一擊必殺。她多麼幸運在他動手之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陰謀。她多麼不幸,這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jīng)把心給了出去,這不就是獵人最想要,和她最不能失去的東西。而更讓薛霏霏感到絕望的是,即便如此,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也狠不下心,讓那個剛剛進入她身體里的小生命,從這個世界徹底地消失。guntang的淚水順著冰涼臉頰簌簌滾落,滑進嘴角是苦澀的咸腥,再往下墜進地毯,無形無跡地融合。她錯了,大錯特錯,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諾諾,無論是對秦深,還是對沈慕情。第三十七章薛霏霏蜷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身下的地毯不復(fù)溫暖,而是一片令人徹骨的冰寒。一個下午就這麼悄然過去,安靜的空間仿佛讓時間也靜止了那般,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她放空思緒,任由自己沈浸在過去這一年點點滴滴的戀愛記憶里,混沌的大腦像一只裝了發(fā)條的彈簧,難以抑制地一遍遍重復(fù)回想著過去那許許多多曾經(jīng)令她感動到不能自已的動人情節(jié)……然後她神色痛苦地用力閉上眼睛,這才意識到,原來那一些她以為只是浮光掠影轉(zhuǎn)瞬即逝的片段,她竟然記得,全都記得,深到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