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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書,起身問道:“可是有什么急事?” 小宮人機(jī)靈得很,知曉這位的厲害和上頭的看重,也不作隱瞞,近前去悄聲說了“楚側(cè)妃”三字。 寧莞正了正神,有關(guān)這位名義上遠(yuǎn)房表姐的事情在腦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尤其是想到郗耀深送來的那兩眼珠子,不禁擰眉。 雖然不知道楚華茵為何針對原主,還故意叫郗耀深進(jìn)京來,但無論怎么看今日都是來者不善了,十有八九是為眼睛被剜之事。 思緒稍定,寧莞便與內(nèi)侍從大門出去,郁蘭莘見狀也只得跟上。 紫宸殿外禁軍環(huán)繞,威嚴(yán)肅穆,寧莞走到漢白玉堆砌的石階下,正看著腳下的路,不期然瞥見一抹淺霜色的衣角。 她抬眸,果見宣平侯站在階上,正將手里的劍交給齊錚。 熟悉的眉眼叫她不禁愣了一下,直到聽聞旁邊郁蘭莘紅唇冷呵,她才咬了咬舌尖,定下神來,緩步上去。 齊錚見人一笑,問好道:“表小姐。” 寧莞與他頷首,這才轉(zhuǎn)向楚郢。 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雖然性格有相差,但長得太像了,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為過,哪怕知道不是一個人,難免還是晃擾心神。 寧莞徐徐輕呼出一口氣,想著以后還是避開些的好。 內(nèi)侍進(jìn)殿里稟報(bào)去了,還得在外頭候些時候,寧莞捋順繁亂的袖擺,隨口打聽一句,“侯爺此來也是為側(cè)妃之事?” 楚郢輕嗯了一聲,視線低落在她面上,頓了頓。 過了須臾,問道:“你……不舒服嗎?” 寧莞正暗想楚華茵今日打的什么算盤,就聽這格外熟悉的嗓音,頭都痛了一瞬。 略略牽起唇角,似抿起了一抹極淡的淺笑,溫聲回道:“并無大礙?!?/br> 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溫靜,只是眉眼間卻有不經(jīng)意的疏淡,倒是漸漸和上輩子所見的國師重合,這突來的轉(zhuǎn)變叫楚郢怔了一下。 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理一下線吧~ 第一世:表妹(原主)當(dāng)上太后,一生順?biāo)?,女主未穿越?/br> 第二世:楚華茵做夢,表妹凄慘,女主穿越,但楚與女主前期無交集,且前期兩人都有惡感疊加,楚也沒有裴的記憶,后面也沒在一起。 第三世:即現(xiàn)在,第二世的楚重生,前期有刷好感,關(guān)系不錯,暫時也沒有裴的記憶,后面會恢復(fù)。 以上!我果然整得太復(fù)雜了_(:3∠)_ 第71章 很快內(nèi)侍通稟出來, 弓了弓身子, 請他們幾位往里去。 地上澄磚干凈明澈,行走間落地?zé)o聲, 寧莞甫一進(jìn)去, 隔著前方淡煙裊裊的鎏金雙耳三足爐, 便見敞亮的正殿中央跪著一人。 青綾軟緞褶裙裹著細(xì)細(xì)弱弱的腰肢, 眼上纏了一抹白緞, 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身后, 繁亂得發(fā)躁。 她斜斜無力地歪著身子, 半倚靠著婢女, 喉間哽咽, 似有哭泣之聲。 寧莞走近去,稍一側(cè)眸,在她身上做了輕輕打量, 才與楚郢一道向上方帝后問了好。 興平帝頭疼得厲害,擺擺手,將茶盞一擱。 楚華茵目不能視, 但聽得清楚, 知道人來了,立時直了直身, 深深一俯,伏在地上。 “陛下,娘娘,妾身方才所言句句屬實(shí), 萬望天恩垂憐,還妾身一個公道?!?/br> 她的聲音并不尖利,而是惶然怯怯的,滿含痛楚,兩彎細(xì)眉間更是一片哀戚,叫人所見,也忍不住憐惜。 寧莞也沒貿(mào)然出聲,靜待一息,就聽立在御案一側(cè)的崔皇后說道:“你莫著急,且住了聲兒。這凡事都得講個證據(jù),今日你入宮狀告國師害你,總得說個子丑寅卯,拿出叫人信服的東西,單憑這一言兩語的,陛下與本宮又如何能有應(yīng)斷?!?/br> 崔皇后是太子之母,中宮正位,自有一番雍容氣度,說話時候的聲線緩緩很能定撫人心。 興平帝突突的太陽xue都松了些,接話說道:“皇后所言甚是?!?/br> 寧莞聽這一番話,也是懂了,只是不大明白,這楚華茵與原主究竟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能鬧到這個地步來。 她看向楚華茵,說道:“是狀告我?這倒是稀奇得很,你我足有幾月未見,何來害你之說。側(cè)妃高居王府,深庭內(nèi)院,奴仆環(huán)繞,我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在那府里來去自如?!?/br> 楚華茵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更是凄凄。 她帶來的春芽抓著衣裳,說道:“表小姐自然沒有這個本事,可你那未婚夫卻本事通天之人?!?/br> 寧莞指尖輕壓著袖口的繁紋,“郗耀深?”她揚(yáng)了揚(yáng)微白的唇,“他有本事和我作何干系?若是他做的,你找他便是,特意叫我過來是個什么道理?” “側(cè)妃若是因眼傷頭,我也可以給你扎兩針,勉強(qiáng)治治瘋病的?!?/br> 楚華茵循聲扭過頭,便是沒了眼睛,也擋不住面上惱怒。 她銜咬起唇,“表妹……” 寧莞打斷她,“兩家已然斷了關(guān)系,側(cè)妃還是循禮,喚我國師的好?!?/br> 楚華茵扯起嘴角,“國、國師……”她哀聲道:“事到如今,你強(qiáng)詞辯理,竟是無一絲悔過之意?” “當(dāng)日生辰小宴上,兄長與嫂子醉酒生情鬧出事由,確是我不察,是我的罪過。與你是個重重打擊,你諸多怨懟,百般手段盡使,我也硬是認(rèn)了。但無論如何,你也不該如此狠心!” 楚華茵又道:“這幾日王爺查案問詢,我一聲未吭,只私下叫人查探,也是不愿相信你竟心狠至此,卻沒想到……” 寧莞靜靜看著她,緩聲道:“你繼續(xù)?!?/br> 楚華茵一噎,她狠狠咬了咬牙,猛地直起身來,一字一句落地,鏗鏘有力,“卻沒想到你不僅僅是個心狠之人,竟還膽大包天與外賊勾結(jié),狼子野心,意圖謀亂!” 此話一出,殿內(nèi)瞬地安寂下來,只能聽得一兩聲重重的呼吸。 崔皇后厲聲斥道:“楚氏,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寧莞輕輕揚(yáng)眉,這罪名聽起來可大得很吶。 旁邊做旁觀的楚郢掠眼看過,眉間冷冷。 楚華茵白緞下的眼角盡是陰沉,從袖中取出一疊紙來,雙手呈捧,“陛下,娘娘,妾查探良久,您二人道那郗耀深究竟是何許人也?” 她聲音朗朗,“正是北岐已逝陽嘉女帝幼子,原復(fù)姓公西!” 興平帝兩眼一瞇,騰地前傾了傾身子,陽嘉女帝幾年前已經(jīng)離世,在位十余年,風(fēng)行狠厲,這位之名可謂如雷貫耳。 他盯著那截白緞,目光似刀。 楚華茵動了動唇,暗含得意,她今日來,可不是用自己這雙瞎了的眼睛叫人定罪的。 這些年每月初一十五噩夢纏身,她這好表妹一生里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