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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那么多年,從沒有見過武炎像如今一般落魄過,偏生臉上還一板正經,“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武炎清了清嗓子,“冷寒,我有話對你說。”章石兩眼笑出淚花,這才稍稍停歇下來,他看了看冷寒,知道這兩人之間的事只能待他們二人自己解決,即是如此,不如早早把事情攤開講明,所以識趣的說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敝髮χ溲滋撔辛艘欢Y,便離開了。房子里又只剩下寒、炎二人,冷寒率先打破沉默:“殿下準備何時啟程?”“我不走?!?/br>“……”武炎又說道:“你若是肯和我回湯城醫(yī)治眼睛,我就走?!?/br>“草民不會再回湯城了?!?/br>“那我也不走?!?/br>冷寒無語,如今的武炎,實在無法按常理預料其行事。“我會有離開的一天,但絕不是現在?!蔽溲子终f道,現在的他謹慎著自己的每一句承諾,他不愿承諾男人自己無法兌現的事,他的確無法拋開一切陪男人隱居山林,所以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最好的結果,便是男人愿意重新回到他身邊,兩人一起離開。武炎牽起冷寒的手,感到了男人的不適,卻還是執(zhí)拗的抓著對方的手不放,將人帶到床邊坐下,自己則在床前跪下,與人齊平。他虔誠的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心里的一些想法,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心中所想,絕無半句虛言?!?/br>武炎深深看著冷寒,目光中難掩疼惜,“我武炎活到今日,一直相信弱rou強食的法則,生在人為刀俎的世代,我不愿為人魚rou,就只有讓自己不斷變得強大,我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弱點,更不會輕易讓人接近我的真心,可是時間久了,這也讓我開始看不清自己,我以為我此生都不會再有機會為誰動心,為誰牽掛,為誰肝腸寸斷,可是直到失去你,我才弄明白了一件事情?!?/br>武炎深吸一口氣,口吻極為鄭重,“那個人是你,冷寒,讓我為之動心,為之牽掛,為之肝腸寸斷的人,是你。冷寒,我愛你。原諒我發(fā)現的太晚,你還能夠接受我,回到我身邊嗎?”武炎將冷寒的手握的那樣緊,他甚至有些緊張,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對方看看清楚。冷寒只覺得腦中陣陣嗡鳴,武炎在說著什么,他到底在說些什么?武炎說他愛他?在一切都過去以后,在他終于甘心放棄以后,為什么還來打擾他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給一個棗子?這真是老天開過最荒謬的玩笑。武炎見冷寒只是默默聽著,久久不語,只覺得口舌發(fā)干,他將冷寒的手握的更緊了,“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過很多錯事,讓你受過很多傷害,原諒我沒能早點搞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什么叫‘一日不見,思之若狂’,我現在總算體會到了,還好這懲罰來的不晚,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我不愿再錯過你?!?/br>武炎只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軟話都在這一刻講盡了,這些話他講的極為生澀,因為他從未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就算是對當朝天子,他也不曾如此甘心示弱。他從小不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沒有看過兩情相悅究竟該是什么模樣,本該是最直觀最易懂的感情,對他卻像晦澀難懂的謎題。因為動情而產生的悸動、不安、嫉妒、占有欲都讓他不知所謂,屢屢失控,他無從學起,也無從弄懂。唯一出現過一個蕭然,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對感情似懂非懂,但到頭來才發(fā)現,那并非情愛,他險些釀成大錯,害人害己。直到失去冷寒,生不如死,他才終于有機會看清自己,原來男人對他的影響早已深入骨血,他自己早已經深陷其中。冷寒卻覺得一切諷刺的厲害,雖然知道不該是計較的時候,卻仍忍不住了問出了口:“殿下如此,又將蕭然公子置于何地?殿下忘了自己當著眾人許諾過蕭公子的話了嗎?”武炎像是被人戳中脊梁骨一般難堪,事實上,在冥山那一役后不久,蕭然被接回蕭家養(yǎng)傷,兩人便再沒有機會相見。期間蕭然修書告訴他,說自己始終抵不過家族的壓力,蕭家行事作風極為保守,又在江湖中以武林正道自居,即使在風氣開放的趙國,他們仍認為男子之間相戀是不容于世的,所以雖心有不忍,還是必須結束這段不倫之戀。武炎看到那封信時,卻不覺有什么惋惜,反而覺得釋然,蕭然的離去對他造成的影響還不及冷寒的萬分之一,他這才清楚意識到,自己對蕭然的欣賞并非情愛,只是冷寒,才是真正輕易就能讓他痛心疾首失去理智的人。武炎說道:“我與蕭然已經結束了,是我一直沒有搞清自己的心意,我對蕭然從未動過真心,我愛的人,一直都只是你?!?/br>“這怎么可能……”武炎苦笑,話語間是難得的示弱與柔情,“這樣的話我也問過自己無數遍,可是就是動心了,愛上了,不知從何時起,也不知如何自拔,你讓我怎么辦呢?所以我只好來找你,請求你的原諒,求你再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br>“……殿下要說的話,就是這些?”“是?!蔽溲字挥X自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對于冷寒將給出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只盼冷寒能夠不要太心狠,哪怕是施舍,他都肯接受。然而冷寒卻連半分施舍都吝嗇給予,“既已說完,殿下也該離開了?!?/br>男人的冷漠令武炎覺得心中一痛,“冷寒……”冷寒抽出了自己被武炎握著的手,“殿下的心意,實令草民惶恐,草民不敢承受,更不敢讓殿下屈尊于此。以前,草民身為殿下的死士,為殿下出生入死乃是草民職責所在,殿下不必為過往自責。今后,草民也不想再與殿下有任何瓜葛,只想過些山野村夫的平靜日子,望殿下見諒?!?/br>武炎要的只是一次重來的機會,可是他卻沒有力氣再奉陪,過去的一路走的太過辛苦,他已經身心俱疲,實在沒有勇氣再重新來過一次。他不認為武炎愛上了他,如果二十年來的漠視與傷害能夠叫□□的話,那么武炎實在不懂情愛為何物。而今看來,武炎會有這般反常行為,只是不習慣突然沒有他的日子罷了,那絕不是出于情愛,只是少了一個可以使喚的趁手工具。而這一次他若還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就未免可笑了。而另一邊,武炎從沒有感到這般無助過,冷寒的拒絕是那樣直白,不留一點回旋的余地,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一個一呼百應的人,獨獨對著冷寒沒了招數。武炎不知男人心中對自己芥蒂已深,誤會難消,只覺明明男人就在離自己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