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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許不是忘記,而是重疊。她們太像了,像到他會不由自主把她們當(dāng)成同一個人,即便是再三警告自己,他也控制不了。 這對她并不公平,不是嗎? 徐凌川微微一嘆,坐到床邊,俯身抱她,想將她放到床上休息。 棠蔚卻忽然驚醒,嘴里叫著:“葉燃!”一個直身起來,偏巧和他撞上。 徐凌川被她撞得后倒,順帶撈著她的腰把人帶下。棠蔚撲在他胸口,和他對視兩眼,欣喜若狂地道:“你醒了?!”說罷就探手摸他脖頸,又自言自語,“太好了,燒退了?!?/br> “你壓到我了?!毙炝璐ㄩ_口,聲音是病后的嘶啞,有另一種撩人的低沉。 棠蔚這才反應(yīng)過來,漲紅了臉要起身,徐凌川卻沒松手,棠蔚不解,二人對望了片刻,徐凌川似乎妥協(xié),慢慢放開了手,棠蔚嚯地起來,一張臉已經(jīng)紅透。 半空中的擁抱,湖水里的吻,暴風(fēng)雪中的不離不棄,記憶一幀一幀回放,曾經(jīng)危險重重的瞬間,如今想來都是曖昧。 兩人都意識到這一點,氣氛忽然尷尬,棠蔚撓撓頭,轉(zhuǎn)身道:“你餓不餓?吃不東西恢復(fù)□□力吧。”說著就去拿吃的。徐凌川沒說話,只沉默看她背影,穿著白色御寒羽絨服的姑娘,像只圓圓的兔子,帶著羞澀和緊張地逃開。 “我昏了多久?” 棠蔚拿回水和食物時,情緒已經(jīng)略微回復(fù),剛過來就見徐凌川已經(jīng)起身,正一邊撕腦門上的退熱貼,一邊問她。 “大概二十小時?!碧奈蛋阉褪澄镞f給他。 徐凌川將吃的扔在床上,只開了水,咕嘟灌下幾大口,才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風(fēng)雪呼嘯涌入。 “快關(guān)上門!我剛剛也看過,這陣暴風(fēng)雪還沒停的跡象。”棠蔚在后面哇哇叫開。 門“砰”地關(guān)上,她的頭發(fā)也被吹得凌亂。 “我嘗試過聯(lián)系謝老師和戰(zhàn)帥他們,可是通訊器在這里無法接通,一個人都聯(lián)系不上,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樣了,希望平安?!毙炝璐ɑ杳缘臅r間里,棠蔚也不是完全閑著,她除了守著他,隔段時間就嘗試聯(lián)系其他人,但沒有一次成功。 “放心吧,他們應(yīng)該沒事?!毙炝璐ò参克?/br> 都是男主女主男二女二,哪這么容易出事?要是出事了,就GAME OVER,還有他啥事? “嗯?!碧奈岛退粋€想法,她坐到床上,拆起被徐凌川扔下的干糧,“你不吃點嗎?要是嫌干我給你用水泡軟,這里儲備的食物都是壓縮干糧,你將就一下唄?!闭f半天見他還站著,她又叨叨,“你別老站著,傷沒好呢,快點坐下,萬一傷口又裂開,我是不能再替你處理了。” 說著,她露個嫌棄表情。徐凌川回頭笑罵:“哪那么多廢話?不能處理你不也處理了?話真多,吵死人?!弊炖镫m罵,人卻老實地挨著她坐到床上,“累了沒,你不睡會?我看著就是。” 棠蔚身體是倦,可見他醒來,卻又興奮,以致沒什么睡意。她搖搖頭,把拆好的干糧給他,自己又拆另一包,嘴里隨意道:“葉老大,謝謝你救了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怎么?以身相許?。课也灰?!”徐凌川斜睨她。 他的身體情況一定,兩人又開啟狗嘴模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外頭風(fēng)雪這么大,他們困在這里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說話。 棠蔚回他一個白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庇窒肫鹗裁矗D(zhuǎn)頭古怪盯著他,“葉老大,你救了我,那……鄒靈jiejie呢?你怎么不去救她?” 不知為啥,她突然想知道答案。 答案很簡單:“你以為鄒靈是你嗎?她還需要我救?” 聽到這話,棠蔚也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平靜,她便又假裝隨意道:“我瞧你很緊張鄒靈jiejie,不怕她誤會你?我告訴你,女孩子都是小心眼的!”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徐凌川沒好氣,“你怎么不怕戰(zhàn)三千誤會?靠我這么近?回頭再讓戰(zhàn)三千發(fā)飆!” “……”棠蔚也不知他為什么就扯到戰(zhàn)三千身上,索性懟回去,“那不是你要幫我攻略戰(zhàn)三千嘛,這不是你的計劃?” “合著我還真撮合了你們?那你要不要給我杯謝媒酒?”徐凌川的氣來得突然。 “謝媒酒哪里夠,我看你也心有所屬,要不然我也給你計劃計劃,幫你攻略?”棠蔚把水瓶捏得啪啪作響。 徐凌川突然沒了聲音,靜靜看著她,良久才道:“是,我是心有所屬。” 棠蔚一顆心沉沉往下落,她很想捂起耳朵,不想聽他嘴里冒出別的女人名字,即便是她早就知道的鄒靈也不行。 “我認(rèn)識了她很多年,也喜歡了她很多年?!?/br> 從幼年到成年,全部都是她。 “是……鄒靈?”棠蔚澀澀道。 “不是。”披著葉燃皮的徐凌川斷然道,“那姑娘叫棠蔚。” “???”棠蔚大出意料。 “不是你這個唐薇。”徐凌川敲了她的頭一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為自己,為棠蔚,也為唐薇,不能再這么任由感情泛濫下去了,“海棠的棠,蔚藍的蔚,棠蔚?!?/br> “……”棠蔚傻眼。 很久,她才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你……怎么認(rèn)識她的?” 第49章 掉馬 棠蔚絕沒料到,會從葉燃嘴里聽到自己的名字,心里驚滔駭浪,化成臉上的呆滯。 這太不可思議了。 徐凌川也沒想過自己會這么輕松地說出埋藏多年的秘密,出口后像落下塊心頭大石,心情愈發(fā)好起來,看唐薇的眼神更加親熱,仿佛將她視作多年兄弟亦或閨中密友。他蹺起腿,手臂張開,很愜意地靠到墻上,眼角斜飛道:“怎么?想聽我的故事?” 棠蔚忙不迭地點頭,十分配合他的表演。 徐凌川想,他和棠蔚的故事要從哪年哪月講起?想了幾秒才低沉地笑出聲,腦中勾勒出扎麻花辮,穿羽絨服,臉蛋紅彤彤的小女孩模樣。 “我認(rèn)識她很多年了,從她六歲到現(xiàn)在。我們住一個村子,我在巷頭,她在巷尾,隔著一個村子的距離,不遠不近?!闭f故事,就要有說故事的樣子,徐凌川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仿佛沉浸在某種不可自拔的回憶里。 八歲認(rèn)識,今年他們二十五歲,已經(jīng)有十七年的光陰了。 第一次見面,是八歲那年的春節(jié),她父親病故剛兩個月,她被母親帶回娘家,成了明月村一員。他們在她外婆開的包子鋪遇見,她就扎著麻花辮,穿嶄新的白色羽絨服,頭上別著朵小白花,乖巧地坐在店外墻根下的小馬扎吃一個包子。 她和村里的孩子不太一樣,沒有整天流不完的鼻涕,也沒有沾了泥水幾天不洗的衣服,她被收拾得很干凈,連小口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