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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有禮貌地喊叔叔阿姨好,給足了父親面子。江總樂呵呵地跟父親說:“展宏長大了,上次見他才那么高,幾年不見,就跟哥哥一樣長成高富帥了。你這兩個兒子都教得好啊?!?/br>“頑劣小子,難教?!备赣H嗔怪地橫了謝展宏一眼,笑容卻越綻越深,“展宏,怎么這么晚才過來?”謝展宏貼心地拉父親就座,給大家斟茶,笑瞇瞇地道:“爸我也不想啊,我三點就過來了,就怕來晚了耽誤大家吃飯,誰知道路上堵車,堵了很久都走不了,我都想下車跑過來了。”“胡鬧,”父親笑著呵斥,“大冷天跑什么,小心凍著?!?/br>“我也是怕你擔心,就沒下車跑,所以才遲到了。各位叔叔阿姨,我遲到了是我不是,我自罰三杯?!彼e起酒杯,邊倒邊喝,足足喝了三杯白酒,大家高興地點頭起哄。父親臉上的笑容都沒停過,大家都夸謝展宏懂事,卻沒人把目光放在謝錦程身上。同樣是遲到,謝展宏能被原諒,能得父親關心,而謝錦程得到的都是責罰與白眼。反正在父親眼中,謝錦程都是“不成器”的代名詞,無論做什么,都是錯誤的選項。在場都是眼尖嘴滑的生意人,也把他們一家三人的關系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敬謝展宏的酒多到快要讓他喘不過氣,贊美之詞每分每秒都能從不同人嘴里嘣出來。天之驕子,萬眾矚目。而謝錦程卻晦澀得如同漫天星辰里的沙礫,暗淡、礙眼,只有幾人會意思意思地向他敬酒,態(tài)度與謝展宏的相比,天差地別。謝展宏怕謝錦程尷尬,立刻向謝錦程敬酒。“哥,我敬你,辛苦你照顧爸媽了,謝謝。”謝錦程眼底流露一絲笑意,他碰了碰謝展宏的酒杯:“祝你心想事成?!?/br>江總樂呵呵地舉杯打圓場:“兄弟,你真是培養(yǎng)出了兩個好兒子啊,來,我敬你!”父親舉杯回敬:“沒什么,大兒子不懂事、沒禮貌,你別介意?!?/br>單獨挑大兒子來說,這意味可深長著呢,大家尷尬地看向謝錦程,卻見他臉色不變,支著二郎腿,手掌托著高腳杯,淡然自若地品著杯中紅酒,仿佛遺世獨立的蓮,不為外事外物而撼動。眾人頓時對謝錦程的好脾氣和處事不驚的態(tài)度而產(chǎn)生欽佩之情。酒過三巡,喝到麻了,舌頭也大了,江總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案情,說自己被被告坑得多么地慘,被告有多么地不講義氣。簡單來說,就是江總掛靠到被告公司名下建設施工房地產(chǎn),與被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約定,工程竣工后,被告公司法定代表人要將公司股權轉(zhuǎn)讓給江總,誰知道工程竣工后,被告公司法定代表人否認江總所做的一切,并不愿轉(zhuǎn)讓股權。江總大拍桌子,痛訴道:“你說怎么會有這么不講信用的人,白白花了我的錢,還不給我股權,竣工驗收結算的錢也不給我,我虧慘了!展宏,你說我要是告他,能告贏嗎?”明明想委托的訴訟代理人是謝錦程與其父親,卻轉(zhuǎn)口問謝展宏,可見江總心里也有桿秤,知道誰才是將來的大律師。然而,在場所有人,包括父親都算錯了一點,謝展宏沒有一點做律師的天賦,縱使他學富五車,頭腦靈活,卻看不下枯燥的法律條文,他喜歡音樂與舞蹈,打算以后向娛樂圈發(fā)展,為此,他向父親撒了好幾次嬌,才哄得父親同意等他大學畢業(yè)后再接手律師工作。沒有一點律師墨水的他,理所當然地向哥哥求助了。他面帶微笑,裝作很認真地傾聽、思考,卻在桌下偷偷拍了拍謝錦程,露出求助的目光。“展宏剛接觸律師行業(yè),還不太熟,我代他答。關于您問的問題,能否告贏關鍵是在哪一方的證據(jù)更扎實,更有說服力。掛靠行為雖然是建筑行業(yè)的普遍現(xiàn)象,但歸根究底是不被法律所接受的違規(guī)行為,如果證據(jù)不扎實,法院在下判時,會向更合法方有所傾斜,您能否告贏,還得綜合雙方證據(jù)和對方答辯意見來定,展宏也不敢打包票說肯定能贏?!?/br>江總臉色變了一變,本來問這話就是想得到一顆必勝的定心丸,卻沒想到謝錦程實話實說,這反而讓他更愁了。父親看出江總心理狀態(tài),多少厲聲呵斥:“人家問的是展宏,又不是問你,你代他答什么,你有沒有腦的,???對方背信棄義,明顯是對方不對,肯定敗訴,還用想那么多?”聲音洪亮如鐘,恰好服務員進來,打開了門,罵聲就順著走廊傳了出去,只要路過的服務員都聽到了。包廂內(nèi)一片沉默。謝展宏被父親態(tài)度嚇到了,他趕忙向謝錦程道歉:“哥,爸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對。爸,你也別這么兇,哥他只是實話實說?!?/br>“他根本就是不帶腦的胡說八道!”父親見到謝展宏有責怪他罵得重的意思,好面子的他脾氣就火了,更加變本加厲,手指沒有一點情面地指著謝錦程,“人家沒問你,你插什么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呵。”謝錦程不怒反笑,他端起高腳杯,姿態(tài)優(yōu)雅地晃了晃杯中紅酒,閑適得就像在與好友聊天一樣,“爸,這是公眾場合,請你給我一點面子,謝謝?!?/br>“我給你面子,你怎么不給我面子?”父親怒目橫視,“沒禮貌,說話插嘴,胡說八道,現(xiàn)在還跟我頂嘴了!”數(shù)種罪名劈頭蓋臉地壓下來,好像謝錦程真是罄竹難書之人,非要在公眾場合接受責罰才能讓大眾消氣一樣。“爸,你喝多了,少說一點吧,哥是成年人了,他也要面子的,有什么回家再說?!敝x展宏焦急地看向謝錦程,謝錦程面色不變,嘴角還是掛笑,但他熟知謝錦程的脾性,謝錦程的笑容越久,說明火氣越旺,“哥,你別往心里去,爸喝醉了?!?/br>謝錦程笑容滿面:“爸醉得確實不輕,人家都沒問他,他卻一直在說話?!?/br>父親臉色唰地變青了,一口氣驟然吸不上來,大口地喘氣,謝展宏急得跳腳,趕忙摟住父親肩頭,輕拍父親后背,嗔怪地道:“哥,你也少說一點吧,他畢竟是我們的爸,爸他又有哮喘?!?/br>謝錦程笑容頓時收斂,他像被扔進南極冰窟,從頭到腳涼得徹底,連跳動的心都凝固住了?!案赣H”這個詞就能讓他無理由謙讓?哮喘就能成為他被當眾謾罵而不反駁的理由?父親怪他,大家不幫他,現(xiàn)在連最親的弟弟都責備他。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慢慢地下沉、下沉,沉到谷底,抬頭一片黑暗,不見天日,因為這個世界已經(jīng)拋棄了他,沒有人會向他伸出手,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