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事,任meimei想在這兒聽,那就聽一聽吧,無妨。” 任遙早已四平八穩(wěn)地坐了回去,她倒不是對皇帝陛下的心事多有興趣,只是文旌既已說了不讓她走,那她若是再要走,這不是拂文旌的面子嗎? 反正外面天涼,也沒有什么有趣的消遣去處,權(quán)當(dāng)在這里消磨一下辰光。 趙煦撩起前袂坐在文旌對面,道:“你以‘避嫌’二字困住了魏太后,她不好插手舒城一案,也未必會就此任我們處置,起碼,舒城這條命她是一定會保的?!?/br> 文旌將飲了半盞的茶甌放下,冷聲道:“若是沒有了鎮(zhèn)遠(yuǎn)將軍的頭銜和權(quán)柄,他這條爛名也不值得咱們放在眼里。若是魏太后想保他的命,那正好,我們退一步,她也退一步,把北衙四軍的轄制權(quán)交出來?!?/br> 趙煦稍稍舒了口氣,不禁稱贊:“原來你早就想到了,不愧是當(dāng)朝諸葛,睿智多謀?!彼贿吂ЬS,一邊拿眼梢偷瞄任遙,心想著在任遙跟前替文旌長長臉,卻見任遙半趴在繡榻前的梨花雕木幾上,手里把玩著思寤,一身的慵懶調(diào)調(diào),好似全然不在意他們在說什么。 不禁略有些失望。 趙煦蔫蔫地把視線收回來,突然,腦子中雪光一閃,覺出些不對勁兒來。 任遙在玩什么? 思寤! 他忙又把視線送了過去,見那平日里總是懸在文旌腰側(cè),高冷威嚴(yán)、凜然不可侵的思寤正被任遙像是擺弄玩具似得,搖過來,晃過去,思寤的劍柄上還墜著個不知從那里淘換來的吊墜,看上去頗為荒唐滑稽。 那可是思寤啊! 想當(dāng)年被廢儲位貶黜出京的趙煦在北疆初與文旌相遇,他一身雪衣,不染纖塵,身邊唯這么一柄銀鞘長劍,出入寒風(fēng)黃沙,始終潔若霜雪。 趙煦在長安時便見過文旌幾面,也深深仰慕他的為人,只是那時他是延齡太子的近臣,深得倚重,與趙延齡同進(jìn)同出,而在皇兄璀璨的光芒之下,那時年紀(jì)尚輕的趙煦毫不起眼。 縱然仰慕,直到兩人前后落拓離京,趙煦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jī)去與文旌單獨(dú)地說上一兩句話。 就是這樣一個人,被他在北疆遇上了,趙煦自然興奮至極,寒暄過后,便自然地去撥弄文旌的劍。 這行為日后想想也確實(shí)欠妥,但一來趙煦是在他鄉(xiāng)遇故知,確實(shí)高興壞了;二來,北疆那地兒魚龍混雜,最不講究禮節(jié)規(guī)矩,趙煦偶遇文旌時已在那里浸yin了數(shù)月,早已染了一身江湖人狂放不羈的習(xí)氣,一不小心就露了出來。 誰知,他的手剛剛撫上那凝著涼意的劍柄,便覺寒風(fēng)颼颼掠過,眼前冷光一閃,利劍出鞘,穩(wěn)穩(wěn)指向了他的脖頸。 趙煦當(dāng)即愣了,抬眼,卻在文旌的眼底見到了那驟然凝起來的提防與敵意。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疼痛。 抬起手一看,腕間被劃出了一道極細(xì)極長的血絲。 那時江憐和扶風(fēng)已跟在了文旌的身邊,見狀忙上來跟他賠不是,道:“殿下,我們這一路遇的追殺太多,公子數(shù)度命懸一線,連夜間睡覺都是劍不離手的,他反應(yīng)有些過激,您別怪他……” 事后,趙煦總是不忍細(xì)想,再遇到他之前文旌得吃了多少苦,刀頭舔了多少回血,才能那么過激,別人碰一下他的劍,他就立馬全副武裝鏗然出戰(zhàn),一副要將對方斬于馬下的狠勁兒。 想到這兒,趙煦又看了一眼正玩思寤玩得不亦樂乎的任遙,再看看一臉清淡平常的文旌,心里不由得泛上些許酸意。 她憑什么? 然而文旌對他復(fù)雜的內(nèi)心渾然不知,只當(dāng)他還擔(dān)心立后一事,平聲道:“這一番鬧騰,舒家小姐自然再無入主中宮的希望,至于姜國公……”文旌微頓,唇角上彎,勾起幾許微妙笑意:“姜國公不同于舒城,后者是權(quán)臣,而他是閑散貴人,這種世勛平日里圓滑不外露,瞧著難對付,但又好對付。姜國公向來擅長審時度勢,若是魏太后保不住舒城,他便會在心里掂量一二,而你這位新君即便再根基淺薄,也不是他想得罪的?!?/br> 趙煦心不在焉地聽著,總是控制不住去瞟任遙,她好像玩膩了,隨手將思寤放在地上,去擺弄小幾上的棋盤。 文旌終于察覺到了趙煦的異常,也察覺到他若游絲一般落在任遙身上綿長、耐人尋味的視線。 心中頓感不快,臉色也不由自主的冷下來。 ‘砰’! 趙煦只聽耳邊一震,猛地回過頭來,見文旌的手還撫在青瓷茶甌上,剛才那一聲巨響好像是把茶甌狠擲到桌上的聲音。 文旌冷聲道:“除了這些,陛下可還有別的事?” 言語疏離,滿滿的逐客之意。 趙煦懵了一陣兒,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文旌定是以為他在垂涎他的任遙,所以才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明知是誤會,但趙煦卻并不怎么想解釋,只覺心底那股酸氣更盛,像是浮在泉眼上,汩汩的往上冒。 他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就走。 當(dāng)然,走之前他想過要控訴文旌的厚此薄彼:朕與你出生入死多年,平常摸都不能摸一下思寤,任遙不過是你的義妹,你就任她這般玩弄思寤,太不公平了! 但想一想,這太像內(nèi)帷里拈酸吃醋的小女人腔調(diào),太沒品了,故而作罷。 趙煦走后,文旌當(dāng)即陷入沉思。 心想:趙煦這個小色鬼果然跟他父皇一脈相承,一邊惦記著方雨蟬,一邊還敢來垂涎阿遙,好啊,他要是敢對阿遙動什么歪心思,我就把他堵宣室殿里揍一頓,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這樣打定主意,再看看身邊嬌俏可人、乖乖縮成一團(tuán)擺棋盤的任遙,臉色才稍稍緩和,露出些許笑意。 …… 舒城很快被定罪,雖然在魏太后的力保下他被免除了死罪,但削官削爵,被判流放蜀中。 而姜國公等人對此事的反應(yīng),便如文旌所預(yù)料的。 姜國公在舒城被定罪后立即上表,說自己女兒姿容平平,不配中宮,放棄選后。 但姜國公姬容是個頂精明的人,那邊剛剛放棄了和皇帝結(jié)親,立即就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文旌。 任遙得到消息時,姜國公已派人往任府送了好些名貴禮品,并遣派管家向任廣賢好一頓夸贊自己的女兒,說明了想和文旌結(jié)親的意愿。 任廣賢對著一摞紙箋看得眉飛色舞,任遙只當(dāng)是姜國公府送來的禮品單子,在一旁微露不快:“爹,咱們家這么有錢,什么名貴物件沒見過,你何必這么眼皮子淺,任他送了什么能讓你笑成這樣?” 任廣賢將任遙拉過來,道:“爹哪是因?yàn)槟莻€笑,爹是在給你選夫婿?!彼麑⑹掷锏男埛畔拢娑际悄贻p男子的畫像。 他語重心長道:“眼看著南弦要結(jié)一門那么好的親事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