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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玩樂。 任遙顯然興致缺缺,歪身倒在繡榻上,一步也不想挪動。 文旌膩膩歪歪地抓著任遙的手將她扣進自己懷里,垂眸思忖了許久,突發(fā)奇想:“阿遙,你要是累,咱們就不出去了,把你最愛聽的說書先生請到家里來如何?” 文大丞相心無旁騖地守著小嬌妻費盡心思耍寶,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曾和趙煦約定,今日要在朝堂上演一出君臣意見相左,爭吵反目的戲碼。因昨日任廣賢和任瑾已被放出來了,所以今日趙煦大可扮演一個牽掛皇長兄不依不饒的君王,而文旌則是那因情徇私、不顧圣意的逆臣。 趙煦難得有一個光明正大可以壓文旌一頭的大好機會,縱然知道是戲,依然磨拳擦掌,十分期待。 可到了朝堂上,他…… 趙煦陰沉著臉聽堂下臣子因韶關戰(zhàn)事吵得不可開交,終于怒氣達到了頂峰,倏然打斷他們,冷聲問:“文相呢?” 滿朝臣子噤若寒蟬,金明池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端袖躬身道:“文相……病了?!?/br> 趙煦目光冷冽地盯著金明池,心道這兩人怕不是把他當傻子了,他昨天才見著文旌,活蹦亂跳跟匹脫了僵的野馬似得,今天就病得不能上朝了? 他沉著臉喊了退朝,立即換了便服直朝任府而去。 走了一路,剛看到任府那巍峨氣派的繡甍飛檐,還沒走到跟前,便聽里面飄出節(jié)奏悠揚的鼓點聲,夾雜著說書人那清亮通透、抑揚頓挫的嗓音,好一派熱鬧圖景。 趙煦冷哼了一聲,見色忘友的人他見多了,可像文旌這樣見色忘友得毫無羞恥心,他還是頭一回見。 第53章 曾曦引著趙煦去靜齋,里面的老先生剛說罷一闋才子佳人花好月圓的故事,小廝們幫著收拾話本和鼓槌,還給老先生奉上了一盞熱茶。 文旌正仔細剝了榛子,一顆一顆往任遙的嘴里塞,傾了上半身湊過來,滿面春風,和月溫煦,用能把人膩化了的聲調問:“阿遙,中午想吃什么?” 任遙依舊一副慵懶姿態(tài),但面色好了許多。白皙雪膩的肌膚里透出桃夭般的紅潤,眼角眉梢輕輕一翹,微微泛紅,流轉著瑩亮嫵媚的神采,像是熟到恰到好處的蜜桃,跟從前相比,確實很不一樣了。 她搖頭:“不想吃?!?/br> 文旌憐惜地捏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摩挲,柔著聲音哄勸道:“怎么能不吃,我讓人去百香鋪子買了你最愛吃的糖漬梅子,先吃些開開胃,再讓廚房熬盅湯,給你補補身子。” 任遙瞧著文旌那春波蕩漾的雙眸,溫柔似水的微笑,以及……一下一下摩挲著自己手背的修長手指,不知為何,陡然生出幾分惡寒。 她哆嗦了一下,輕聲道:“南弦,你好好說話,不必如此,跟平常一樣就行?!?/br> 好好說話! 這也是趙煦想對文旌說的。 他早就進來了,在一樹白玉蘭旁瞧著,他那手握重權、威懾朝野的卿相就跟個邀寵的小哈巴狗似得,膩歪在任遙那小妖精身邊,一會兒端茶,一會兒喂點心,笑得跟朵花似得噓寒問暖,半點威嚴也無。 去他的孤冷!去他的寡言!去他的陰騭冷漠!都是扯淡!一碰上這小妖精全他媽成了浮云! 文旌正展開臂膀,要把任遙攬進懷里,一回頭,滿臉的笑意倏然僵住,猶如春水乍冷,很是不耐煩道:“你來干什么?” 趙煦氣呼呼地奔到他跟前,指著自己的臉,沖他道:“朕來干什么?來來來,看看朕這張臉,有沒有想起什么?有沒有覺得羞愧?!” 文旌沒趣兒道:“你這張臉有什么好看的……”他揉著懷里的小嬌妻,滿不在意的模樣,倏然,動作一僵,他……好像還真把什么事給忘了。 尷尬僵硬地仰頭看向怒氣蒸騰的趙煦,他輕咳了幾聲,安撫道:“這是個意外,不打緊,咱們再從長計議。” 趙煦顯然沒有被安撫住,咬牙切齒地狠睨了文旌一眼,指了指坐在文旌腿上懶洋洋的任遙,氣道:“你,一邊兒去?!?/br> 任遙坐著沒動,慵懶地抬起眼皮看向他,極具挑釁意味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果然,文旌立刻冷下聲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你朝阿遙發(fā)什么脾氣,她哪里惹到你了?” 趙煦恨不得搬張銅鏡來給文旌照照他這副色令智昏的荒唐模樣。人一旦氣急了,反倒顯得格外平靜,趙煦道:“朕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讓她走,咱們還有得商量?!?/br> 文旌將任遙摟得緊緊的,猶如堅守著誓要守護的珍寶。 眼看著演變成了兩廂對峙,各據(jù)一隅,互相都不肯讓,最終以趙煦的拂袖離去而告終。 因為這么一段不甚愉快的插曲,所以兩日后文旌休沐結束回去上朝,兩人果真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掐了起來。 源頭自然還是刑部釋放任廣賢和任瑾。 事情都過去兩天了,這期間也不見皇帝陛下有什么要追究的動作,難為君臣兩還能重新拾起、無縫對接,為此掐得熱火朝天,唾沫星子橫飛,滿朝文武皆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當了那被神仙打架而殃及的無辜池魚。 一堂朝會狂風驟雨,掀瓦摧頂,結束后群臣議論紛紛。 皇帝陛下與文相乃是患難君臣,有袍澤之義,陛下對文相向來恩澤倚重,而文相亦是投桃報李、忠心耿耿,兩人從未在公開場合紅過臉,更別提像這么針鋒相對。 眾人唏噓之余,不禁感嘆,普天下也就只有文相敢這么明目張膽跟天子對著干。 自那一日朝堂爭執(zhí)后,君臣之間就陷入了冷戰(zhàn),原本該由鳳閣呈遞至宣室殿的奏疏文旌統(tǒng)統(tǒng)指派下屬去,而原本每隔三五日皇帝就要召文旌入宣室殿密談的慣例也一去不復返。 看熱鬧的文武群臣們深感朝堂環(huán)境一片冷肅,紛紛瑟瑟發(fā)抖地抱團取暖。 但文旌的橫眉冷對只停留在朝堂,回到家中依舊是那個溫柔似水,體貼和煦的夫君。 夏夜悶熱,軒窗總是半開著,偶有絲絲微涼的風飄進來,帶著青草的幽香與花的芳澤。 文旌將任遙圈在懷里,一手輕輕撫著她,一手抬著韶關戰(zhàn)報在看。 任遙躺著他懷里,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想起這幾日朝堂上的狂風怒浪,不免憂心道:“那天之后,你有沒有跟陛下私下里商量過?” 文旌視線緊黏在戰(zhàn)報上,聞言眼皮都沒抬:“沒有?!?/br> 任遙越發(fā)擔憂:“那怎么辦?。勘菹聲粫娴蒙鷼饬??”那一日趙煦造訪正趕上任遙身體不舒坦,心情也不甚美好,所以她覺得自己有些地方也做得不是很恰當。若是放在現(xiàn)在,她心情平和,就算皇帝陛下跑到她家里來,指著她讓她“一邊兒去”,那她……也不干。 所以最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