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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的?” “其實,更早我就在墻邊聽聞了你的聲音,這也不能怪我,”薛懷民聳聳肩,“恰巧住你們隔壁,本公子也沒有辦法?!?/br> “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打個招呼,何必一直在后面,追著馬車,必定也是心累?!?/br> “華柔柔,你就不問我為何跟在你身后?” “不想知道,也以為身為世家女子,確實有些問題不該問?!?/br> “你是被我初次見面婚嫁的玩笑嚇跑了?” 薛懷民依舊懶洋洋的,朝著海浪的方向走了幾步,見一波小小的退潮,又拼了命地小跑回原來的位置。 “華柔柔,你不必事事都這么認真,如果難過和傷心的話——” “攤手?!?/br> 華柔柔沒有照辦,卻見薛懷民從懷中掏出那一支藍色鉆石的步搖來。 ☆、(22) “你這是?” 薛懷民鬢角隨意地被海風吹拂著,依舊以漫不經(jīng)心那般的口吻道,“華大小姐請放心,本公子雖不擅長舞文弄墨,做一只相似的步搖,不過是易事?!?/br> “這支應(yīng)該就是你母親留下的,而華桑桑那里,我會用另一支作替補?!?/br> 華柔柔收入掌心,朝著大海深處望去,語氣置若平常,眉心未動,“你這是偷。” “如果物歸原主的方式是這樣的,我愿意這么去做?!?/br> “薛公子,你多事了。” 薛懷民幾乎是不明所以的憤怒,“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的后果是什么?!?/br> 華柔柔語氣溫和,目光亦沒有絲毫的躲避,“世家女子的糾紛向來不少,她要與我鬧,我陪著她鬧,這并不代表我是真心的?!?/br> 華柔柔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你翻墻翻得容易么?” “如果本公子說容易,是不是過往就要被扒出來示眾了?” 華柔柔轉(zhuǎn)回過身來,緊緊抓住那一支步搖,認真而又不掩飾道,“那倒不至于,只是如若你方便,我想請薛公子趁著夜色再翻一次,拿的東西也更多一些?!?/br> “我或許并沒有薛公子想得那一般善良,對于我來說,隱忍這么長的一段時間,不為什么清譽嘉獎,更不是心存寬容,憫善而謙卑,為的是——” “她們的丑態(tài)百出?!?/br> “你能明白嗎?” “華柔柔,你希望聽到什么?”薛懷民反問她。 依舊是戲謔的表情,仿佛這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想讓本公子也夸你一句不簡單?” 華柔柔低著頭,腳尖輕輕朝兩面推開沙子,很快又明眸善睞地抬起頭,“事成之后,你要何種報答或者直說你要我名下的何處財產(chǎn),你到時盡管提?!?/br> “好一個出手霍綽的華大小姐?!?/br> “不過,你這心思也不是只起了一兩天吧?” “怎么最后思前想后,選擇的那一個人竟然是本公子?” “很簡單,我們之間沒有什么糾葛,一事歸一事,也不會有什么牽絆——” “而且,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很難找到比薛公子更適合的人了,不得不承認,我更為看中的是,就算這一件事露出了什么馬腳,我也不必擔心,又薛公子的身份照應(yīng)著,不會有旁人說其他的話。” “本公子竟然無力反駁你?!毖衙裥θ菟剩瑧?yīng)下了這一件事。 “其實還有一件事,你務(wù)必知道,要挽回名聲這一件事見不得有多困難……” 人們永遠只會知道旁人告訴他們的,究竟是不是眼見為實,又或者是樓臺空幻,他們并不想知道。 “本公子向來不在意那些。” “也許,有一日你會在乎呢。” 不為別的,就為你父親被革職,離開太子組件的內(nèi)閣時,久久跪拜在那里,你勸不走的時候……你應(yīng)該就會知道,失去了一些東西,世人的風言風語只會愈加恐怖。 華柔柔意味不明地宣告,但也算是暗示了。 “晚上,去哪個宅院,你通知一聲就是,想要取些什么……” 薛懷民看著這個女孩獨自走向不遠處路邊的常青樹。 她跪拜在樹前,動作很是輕柔,只是遠遠看她那目光暗淡無光,像是下定決心在做些什么,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 華柔柔把她母親留下的步搖埋在了這里。 ——當然,不是因為要磨滅這一件事的存在。 而是,對于她,這是最好的開始的機會。 她很歉疚,需要利用自己母親生前的物件,但她更可恨,那些人以卑劣無恥的手段占有原本不屬于她們的一切。 事情總會有敗露的那一日。 如果沒有旁人動手的話,那就從她開始吧。 “薛公子,今夜子時我在后院朱墻那里等你?!?/br> 不過華柔柔也不是不納悶,為什么薛懷民理所當然地答應(yīng)她,沒有一句勸解與指責。 他沒有問,她亦不需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海邊習習依舊,醉人的晚霞猶在天邊,海鷗飛過,叫喚過,撲打過翅膀離開過。 薛懷民沿著路邊的小道走在華柔柔身后,嘆氣的次數(shù)怕是要抵過以往所有經(jīng)歷的人生了。 并非是這一件事使他無奈,翻墻而已,不是沒有過,玩鬧而且,縱使有什么結(jié)果,他總不必過分擔憂。 可他,看著眉目糾結(jié)過卻試圖云淡風輕的她,五味雜陳。 到底是怎樣的家世背景,造就了在這花顏月貌年紀卻又這般不斷妥協(xié)無奈的她。 就算她不開口,不需要他為她拿回那些東西,他也會去做吧。 * 中元這一天,明洲百姓自然是無比忙碌,準備不周的婦人這時也著急起來,忙手忙腳的,不得不應(yīng)付著家里的老人,從遠方回來的孩子。 整個行禮之事,華柔柔未多言一句。 可如果沒出意外的話,華桑桑從她祖母那里拿來的所有東西,那一整個小錦盒全然被掉了包—— 神不知鬼不覺地埋入了那海邊的樹下。 再晚一些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有第一位到訪的路人了。 上邊的標的很清楚,寫的是明洲華氏,可誰也不會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眼見祖母臉色不好,想來是這幾日睡的不好。桑桑等回去趟醫(yī)館,給祖母再配一些上好的靈芝來,補氣安神?!?/br> “難為你如此有孝心……” 這一幕,落在華柔柔眼中,百般諷刺。 維系祖母與孫女關(guān)系的來源,那些錢財,卻是來自對別人的榨取。 華柔柔禮畢,就退下了,回到自己房間里,等傳晚膳的時候也沒有出門。 直到放河燈的時候。 她收拾整頓好衣裙,慢慢蹲下,將那河燈緩緩地在河面上推開,她心平氣和地為母親送上自己的祝福。 她剛起身,便如愿在此時聽見了自己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