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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阿念的肩被他抓得生疼,見他那模樣不住覺得好笑,提醒道:“該是我問你罷……”話沒說完,就被林世嚴一把抱住。阿念被按在那冰冷的身軀上,呼吸一窒。然而林世嚴緊抱著他不放,阿念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我沒事?!彼崧暤?。林世嚴突然想起了什么,松開手,避開阿念目光道:“走?!?/br>阿念:“怎么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林世嚴并不回答他,沉默著往回去的方向走。阿念腿已凍僵,沒走出幾步,林世嚴細心地發(fā)現(xiàn)他跟不上,側首看看他,便停下來,無言地半蹲下身子。“不必背我,”阿念搓搓手,跺跺腳說,“只是凍僵了?!?/br>林世嚴直起身子:“等了我多久?”阿念:“從太陽落下直等到漆黑一片?;厝コ悦孢€是稀飯?”林世嚴:“你想吃甚么就吃甚么。”阿念:“我餓得能吃下一頭豬?!?/br>林世嚴:“……”阿念:“……”林世嚴放慢腳步,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氣氛異常尷尬。昨夜那事終究是個繞不過去的坎。“林大哥……”走了一會兒,阿念輕聲道。“唔。”林世嚴悶聲回答。阿念:“昨晚的事……你別放心上。我也不放心上,就當甚么也沒發(fā)生過,可好?”林世嚴:“……唔?!?/br>阿念:“我做夢了,我以為你是阿常哥。然后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想起來,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感覺自己要哽咽了,便不再說。林世嚴靜靜地聽著,伸手抓住阿念的手,握在手里。他們便這樣手執(zhí)著手,一起回到了武館。第84章阿念在伙房煮面,林世嚴便立在一邊,將兩個碗并排放好,各撒上一點蔥花和鹽花,又額外給阿念加了一些蝦皮。動作熟稔自然,已是做過好幾回了。有道是大丈夫不下伙房,卻是這里除了那八十歲的耳聾的阿婆,就沒別的女人了。阿婆不僅耳聾,眼也看不清,他們只敢叫她做做擇菜這種毫無危險性的事,煮飯仍舊是阿念的活。一開始倒是四個人輪著煮飯。然而,阿念吃過幾次陸家兄弟的飯,每次吃完都胃疼,之后便再也不敢勞煩他們了。林世嚴來南京前從未踏入過伙房一步,如今照顧阿念手拿不了重物,便常來伙房幫他的忙,倒也有些手熟了。阿念呆呆立在灶前,看著面條在水里翻滾。林世嚴拿著把扇子,蹲在地上扇火。阿念看了一會兒面條,又低頭看看林世嚴,問:“林大哥,你多大了?”林世嚴:“記不清了。”阿念:“老大不小了,不打算成親嗎?對街賣梳子的小芹姑娘總是在看你吶。你像個木頭似的總不理她。我總不能給你燒一輩子的飯……”說到這里覺得鼻子有點癢,阿念微微張開嘴來。林世嚴看著跳躍的火,悶聲道:“我喜歡的是你?!?/br>阿念被熱氣一熏,忽然轉過身啊啾打了個噴嚏,狼狽地摸出手巾擦了擦鼻子,才問:“林大哥,你剛才說甚么?”林世嚴:“……沒甚么?!?/br>阿念關切地蹲下來,認真看著林世嚴道:“林大哥,看著我的眼睛?!?/br>林世嚴面癱著將目光轉向阿念。火光映照下,阿念蒼白的臉也染上溫暖色彩。阿念:“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林世嚴:“沒有?!?/br>阿念:“……”林世嚴被阿念墨黑的眼睛盯著,避開他的目光道:“面?!?/br>阿念憂心地站起來,將面盛進碗里。林世嚴熄了火,端起兩碗面和阿念一起回房了。阿念坐在林世嚴的小桌邊細嚼慢咽地吃完面,便上了閣樓,打算借著燈看一會兒師父留給他的藥典消消食。甫一上樓,便看到床邊放著個小暖爐。阿念疑惑,以為是廖冕送的那個,默然搖搖頭。阿念心知那些富家子弟中好男風的不少,總多長個心眼,不給人留話柄。這暖爐有些沉,阿念不能搬動,便下了幾格樓梯,躬身對樓下林世嚴道:“林大哥?上來幫我個忙罷?!?/br>林世嚴聽到阿念叫喚,立刻放下手中物事快步上了閣樓。阿念指著那暖爐道:“這個我不要,明早勞煩你幫我搬到飯廳給大家伙兒吃飯的時候用罷。”林世嚴看到阿念指著自己中午買回來的暖爐,愣了一刻,便單手將暖爐拾起來,一聲不吭地下樓了。阿念對著樓梯口喊:“謝了。”豎著耳朵聽聽,好像聽到林大哥回答了,又好像沒有。便也不多想,坐到床沿,點上小油燈,展開師父珍貴的藥典細細地看。第85章翌日中午,阿念來到外屋,甫一入屋,就感到暖和愜意。習武的男人正圍成一桌吃飯,招呼阿念快過來坐下。阿念往桌邊走去,注意到屋子角落里擺著兩個暖爐,難怪如此暖意融融了。阿念坐下來,對廖冕道:“廖大哥,這暖爐你帶一個回去罷,擺兩個在這里也有點浪費了?!?/br>廖冕正嚼著一塊嚼不爛的筍,額角的筋一鼓一鼓的,聽了阿念這話,瞪著眼莫名看看暖爐,又看看阿念,道:“我只帶了一個來撒?!蔽?,“你不喜歡,我?guī)Щ厝ゾ褪橇?!?/br>阿念看著桌上埋頭扒飯的眾人:“那另一個是誰的?”眼見得桌上的菜要被扒光了,林世嚴幫阿念夾了些菜在他碗里:“我買的?!?/br>阿念聽了這話,猛然想起那一晚上林世嚴曾說要幫他買個暖爐,又回想起昨夜林世嚴提著暖爐一言不發(fā)地下樓的模樣,終于恍然大悟。林世嚴又把碗里幾個早就剝好的蝦夾給阿念:“吃飯,別等涼了。”阿念掇起筷子來,對林世嚴道:“那林大哥,這里留一個廖大哥的暖爐就夠了,勞煩你把我那只再放回我屋里罷?!?/br>阿念如此一說,眾人便都明白,別人的東西不要,只有林世嚴是家里人,他的東西可以要。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區(qū)別來了。那廖冕被拒收暖爐,那之后也不再心思活絡,對阿念言語調戲了。只不過這神仙弟弟的稱呼,眾人似乎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了。后來武館舊人去,新人來,都管他叫神仙弟弟,阿念聽著聽著也就聽慣了。轉眼冬去春來。這一年南京迎來了一個早春,積雪早早化干凈,河面的冰也消融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