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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阿全留在陰暗的牢房內(nèi),雙拳緊緊攥著。他不住地想著少爺說的話,想到這幾天經(jīng)歷的一切。他此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即便是邱家東窗事發(fā),他護著少爺一路北上,四處逃亡,依舊是抬起頭做人,從未將顏面喪盡。他為這與他一道長大的邱家少爺,可以毫不猶豫地將性命奉上。只要邱少支一聲,哪怕讓他親手將自己千刀萬剮,他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卻唯獨不能忍受被他背叛。而今在這牢里受盡屈辱,被迫招認(rèn)沒有犯下的罪行,如若是為了少爺他邱全也是認(rèn)了。卻萬萬想不到這一切竟是少爺親手安排。阿全越想越痛苦,仰天“?。。?!”地悲痛大吼,突然舉起拳頭朝地上猛錘了數(shù)下,在地上留下幾個血印來。而后便將鋼牙緊咬,眼濕潤了起來。周圍人紛紛湊到牢門邊圍觀他,一個老乞兒笑道:“嘖嘖,小伙兒,何必這么想不開呢。在這兒的都跟你一樣,是喪家犬,你還好些,有人來看你,你看我們哪個不比你慘?”“閉嘴!再多嘴就打爛你的嘴!”阿全兇道,“老不死的……”眾人見他這般蠻橫,也就懶得自討沒趣,不再搭理他。那老乞兒嘀咕了幾句,自顧自縮回陰影中睡大覺了。阿全就這么紅著眼,在地上傻坐著,真正如一只喪家之犬。直至深夜,他的身體晃了一下,悶不吭聲地倒在了地上。一日后,獄卒看到阿全躺在地上,飯全沒動過。打開牢門踢他兩腳,發(fā)覺這人面色鐵青,早就不省人事。渾身guntang,身上多處傷口化膿潰爛,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因知州親自吩咐要關(guān)照此人,獄卒見他病重成這樣,立刻急急上報上去。知州聽說了此事,親自過來看情況。一看這人只怕命不久矣,再三思量下,畢竟拿人的手短,如若人死在他手上如何是好?便下令提早行程,將人早早打發(fā)去滄州,那他是死是活,便與他這知州無關(guān)了。又下令請了個赤腳大夫,給阿全灌了幾服藥下肚。虧得阿全身體底子好,過了一日,人終于慢慢醒轉(zhuǎn)過來。然而神情也是癡癡呆呆,任由兩個公人將他鎖了,帶上路前去滄州。三日后,秦?zé)钤偃ヌ酵⑷珪r,方才知道他已前往滄州。秦?zé)钬M是這么好被糊弄,一聽和先前說好的不一樣,便知不對勁。往個獄卒手里塞了塊銀子。那獄卒收了秦?zé)畹你y子,眼一轉(zhuǎn),示意他跟他過來。二人走到角落,那獄卒小聲道:“你來看的這人,走時病得神情恍惚,只怕是熬不到滄州了。知州怕他死在這里惹麻煩,方才速速著他上路?!?/br>秦?zé)罨氐剿庝伜螅愦颐φ硇心?。阿念從未見他如此忙亂,見他眉頭緊鎖,目光陰沉,便知有大事發(fā)生。走到他身邊問:“你要去哪兒?”秦?zé)钸呎頄|西邊簡短地將阿全的事說與阿念聽。阿念一聽,心想早知道阿全在他心中地位高,沒想到竟高到這份上。這人若是被秦?zé)钭坊貋?,二人必然重歸于好,說不定比先前更親密信任,那我先前所為豈不是白費?想到這處,便道:“你別去,我替你去。他如今病重,需要的是一個大夫,不是你。何況現(xiàn)在店里也離不開你?!?/br>秦?zé)钔nD,懷疑地抬眼看著阿念,仿佛在看他是認(rèn)真的還是說笑。阿念反問:“你信不過我嗎?”秦?zé)畹溃骸安?,你說的有理。只是你與他一向合不來。何必為他做到這地步?!?/br>阿念將他的行囊抓過來,笑道:“為他?我是為你?!彼呓徊?,仰面看著秦?zé)畹哪?,聲音變得柔和,“若不是心里有你,我何必做這些。你還不明白?”秦?zé)盥犃诉@話,有所觸動,寬心般地嘆了口氣:“怎會不明白。”阿念低頭看看行囊,道:“將你的玉牌給我,他若不信是你叫我去的,我便將你的玉牌給他看。”秦?zé)顚⒂衽普?,阿念將它藏到衣服里,又簡單地抓了一些銀子丟到行囊里,就將行囊扎好,往肩上一甩。他回身,與秦?zé)罾p綿著親了幾口:“等我回來。”秦?zé)顚⑺豢|碎發(fā)捋到耳后:“路上小心?!?/br>阿念朝他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離開。第157章邱全在逼供中被打瘸了腿,如今被兩個公人催著一路北上滄州,走路十分緩慢痛苦。那兩個公人一向橫慣了,見他走的慢耽誤事,對他便是又踢又推,一路沒有一個好臉色。邱全起著燒,神志不清。只在心中渾渾噩噩地想,如今連少爺也能為了個賤人背叛我,我早已生無可戀,你們這等草芥盡管逞威風(fēng),我又怎會放在眼里。也就由著他們百般辱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出發(fā)五日后,三人走到滁州境內(nèi)。正午兩個公人坐在茶水鋪打尖,阿全坐在一邊,垂著頭,面前放著片干糧,也一口未動。此時,不遠處一人騎著馬由遠及近飛馳而來,在茶水鋪邊勒馬。馬兒長嘯一聲,揚蹄踢了幾下,揚起一陣塵土。兩個公人抬頭揮揮手趕走塵土,抬眼一看,只見好一個面若冠玉,目似星辰的公子哥兒跳下馬來。那公子哥兒拍拍衣袖上的塵土,將馬兒系好,便走入那茶水鋪,將一間灰頭土臉的茶水鋪映得蓬蓽生輝。他徑直走到那兩個公人面前,對他們一揖:“二位大哥一路辛苦,這些微不足道,給二位大哥買些酒喝。”說著便摸出兩個沉甸甸的銀錠放在他們面前,二人莫名,你看我,我看你。那人接著道:“容我和我的朋友說幾句?!庇孟掳褪疽庾谝贿叺陌⑷?/br>阿全聽到那人的聲音,面目就變得猙獰起來,抬眼惡狠狠瞪著他,咬牙道:“你來做什么,看我的笑話嗎!”來人正是李念。他目中帶著欣然之色,將秦?zé)畹挠衽迫〕鰜恚骸八屛襾淼?。?/br>阿全一見那塊玉牌就不說話了,憤怒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那兩個公人見的場面多了,哪兒會不懂這個,見了銀子便開了眼,笑道“可以,可以”。這人本來就快要病死了,憑你是要劫人還是害人,全是“可以可以”。阿念將玉牌收起,做了個“請”的動作。阿全盡管帶著枷鎖和腳鐐,仍舊勉強站起,故意挺胸抬頭,一瘸一拐地跟著他走出去,那神態(tài)仿佛他還在南京城橫行霸道的時候。二人走到茶水鋪背后的山坡邊,阿全冷聲道:“少爺讓你來干什么?!?/br>阿念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阿全一看,就瞪大眼睛盯著那個瓶子,面色變得極其難看。阿念朝他走去一步,他就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砒霜……”“阿燁的性子你最了解的。”阿念道。怔了一會兒,阿全好似突然想通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