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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nèi),發(fā)現(xiàn)這車竟然連個車窗都沒有!

    這……難不成是囚車?

    石姣姣是知道的,這世界專門有種押送的囚車,卻并不是電視常見的那種欄桿做成,人在里面坐著或者站著的。

    而是四面密封,如同棺槨,但內(nèi)里擺設(shè)和尋常馬車一樣,只不過沒有窗戶而已。

    是專門用來運(yùn)送獲罪的高官以及皇親國戚,算是給這些曾經(jīng)的貴人,最后的體面。

    石姣姣越觀察越像,這本來就是她寫的,書中女主角帶球跑的時候,皇帝震怒,帶回來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樣的囚車。

    石姣姣萬萬沒想到,她寫的時候十分來勁兒,還借著沒有窗戶這個便利,讓男女主在路上就酣暢淋漓的來了一發(fā)。

    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憑借這囚車,確定了到底是誰抓她,只覺得腳疼。

    寫寫寫!搞什么瞎創(chuàng)新!敞篷囚車不好嗎?

    敞篷至少她嚎上一嗓子,或者隨便扔點什么東西下去,趙平慈說不定還能找到她的蹤跡,這可好,棺材一樣連個縫隙都沒有,沒法求救,這東西出自她的手,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么!

    門口那兩個哥們兒,像兩堵大山,石姣姣目測了半晌,絕對不可逾越,這可怎么辦!

    和趙平慈在一起這么久了,他的敏感自卑心理,石姣姣好不容易治愈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把他給拋棄?!

    一想到這,石姣姣就咬牙切齒,狗皇帝陰魂不散,竟然這么久了,還不肯放過她。

    殊不知,皇帝不僅未曾打算放過她,實在是想她想得緊。

    一個通曉百事,差點把自己坑死的人,皇帝怎么可能忘?

    他這一年多,想石姣姣的時間,比他和后妃總共加一起的時間還要多。

    太子的事情最開始他是震驚到震怒,但是這一年多,皇帝陸續(xù)查出了當(dāng)?shù)乃惺?,一查之后,接連的震驚堪比他當(dāng)時被太子捅刀子的時候。

    他和太子,明顯都被人當(dāng)成了手中棋子,玩弄于指尖過后,又成為了被拋棄的廢子。

    皇帝每每想到這里,便是氣血上涌,多么可笑,他一個天子,和一個當(dāng)今太子,被一個小姑娘玩弄戲耍,自相殘殺,而起因竟然因為一個閹人。

    她只為了給那閹人報滅門之仇,害他在黃泉幾度來回,一國太子被囚罪人府,皇帝想她想的牙根都癢癢,如何能不抓心撓肝的惦記她?!

    貼身太監(jiān)無意間在民間買回的畫,解了皇帝遍尋不到人的苦悶,她竟然這么喜樂平安,憑什么?!

    他胸前的傷口,現(xiàn)如今每逢陰天下雨下雪,依然會隱隱作痛,她休想過的安然!

    石姣姣不知皇帝現(xiàn)如今記恨她至此,路上尋了好幾個機(jī)會,都沒能跑掉,兩個看守她的壯漢,真的是寸步不離,石姣姣怎么撒潑耍賴,都沒能管用。

    一路快馬加鞭的朝著皇城的方向狂奔,石姣姣整天躺在馬車的軟墊上,也覺得自己的骨頭要散架了,心臟都被顛碎了,陰著臉,整日一句話也不說,更不撒潑了,眼見著人一圈圈的瘦下來。

    石姣姣如此,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和她遠(yuǎn)隔幾百里的趙平慈,比她消瘦的還要厲害,即便是沒有馬車顛簸,也比她心碎的更甚。

    那日從李嫂家出來,石姣姣就沒影了,她從前開過一次這樣的玩笑,惹急了他之后,她就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趙平慈只以為她又是玩心大起,可是找了許久,等到夜里人還沒回來他再無處可尋,在院子里面從天黑等到晨曦的時候,趙平慈渾身冰冷,冷的透骨,他有了個不太好的猜想。

    第二天一早,他報官了,他的妻子丟了,朝官差塞了好多錢,可是一天,兩天,三天,石姣姣依舊不見蹤影。

    趙平慈幾日只吃很少的食物,心中不愿相信是石姣姣把他扔下了,因為家中的東西,根本一丁點都沒動,她即便是要走,換洗衣服總是要拿兩件的吧……

    趙平慈只能用這種粗劣的理由,來安撫自己,可是若真的不是扔下他走了,那便是出了意外,趙平慈更加不愿意朝著這個方向去想,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趙平慈寧愿相信她是拋棄了自己離去了。

    可無論哪一種想法,于他來說都無疑于是凌遲,石姣姣消失五天,他晚上枯坐不知道何時昏睡過去,清早起來的時候,直接跌在了地上。

    他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石姣姣對他來說,等同于雨露于禾苗。

    趙平慈勉強(qiáng)噎進(jìn)去幾口幾天前的干巴巴點心,拖著頭昏腦漲的沉重身體,徒勞的去石姣姣消失的那條街上晃。

    他沒有方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家中和這里枯守,身心日日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他什么都沒了,沒了家人,成了罪人,連身份都是石姣姣幫他杜撰出來的,他簡直像是依附于她的絲蘿,可她卻這樣突然抽身,讓他無處依傍,無處容身。

    如此這樣,又過了三天,距離石姣姣失蹤,整整八天了,趙平慈衣不解帶,水米進(jìn)的極少,整個眼見著像一叢枯萎的禾苗,在這樣陽光暴烈的正午,搖搖晃晃,透著一股瀕死的氣息。

    左鄰右舍,尤其是李嫂,嘴唇勸說的快要出血了,可是趙平慈根本聽不進(jìn)去。

    他們并不知道,石姣姣對于趙平慈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他用一家的性命換了她,已然將全部的感情都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就是他的命。

    這樣日復(fù)一日,趙平慈簡直如同行尸走rou,今天的太陽太烈了,趙平慈固執(zhí)的站在石姣姣等待他的地方,一直到視線模糊,失去意識。

    迷迷糊糊間有人搬動他,清涼的水順著他火燒一般的喉嚨流進(jìn)去,趙平慈勉強(qiáng)恢復(fù)了一些意識,睜開眼似乎看到了他日夜想到心疼的人。

    “姣姣……你回來了……”趙平慈聲音啞的不像樣子,說出的聲音是氣聲。

    “爺爺,他醒了,他醒了?!币粋€嘰嘰喳喳的小童,圍在趙平慈的身邊拍手。

    老頭子低聲呵斥了一下,又給趙平慈喂了一點水,接著尷尬的抓下趙平慈摸他菊皮老臉上的手,嘆氣道,“孩子,回去吧,你家娘子無論怎樣,想來也不愿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趙平慈聽到老者的聲音,激靈一下回神,他被扶著坐起來,手肘支在自己的膝蓋上,抱著昏沉的頭,剛才被老者喂進(jìn)去的水,從眼眶嘩啦啦的又流出來。

    他整個人像個壞掉的機(jī)器,低頭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像是哽咽,又像是故障即將停止運(yùn)作的哀鳴。

    老者拍了拍趙平慈的肩膀,“小伙子,想開點,快回去吧……”

    “爺爺……”小童抓著老者的腿,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趙平慈。

    “爺爺說,你找不到嬌小娘了,”小朋友或許是看到趙平慈實在凄慘,臉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