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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跳了一整天。周皓覺得心里悶悶的,說不出的怪異滋味。趁午休的當(dāng)兒,他走到吸煙區(qū)抽了根煙,試圖把自己無厘頭的情緒理理順。晚上從醫(yī)院出來,孫奕文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他了,左右手還拎了一袋東西。“買的什么?。俊敝莛﹩?。孫奕文滿臉得意,“超市買的排骨,特便宜,回家你給我糖醋排骨?!?/br>“美得你!”白天的莫名情緒徹底不見了,周皓摟住孫奕文脖子嬉嬉鬧鬧地往地鐵站走。沒曾想,卻碰見了江羽騫,那人身邊還站了個人,西裝筆挺,梳個大背頭。一個月沒見,江羽騫還是老樣子,站在人群中總是副生人勿近的樣兒。旁邊那個大背頭很奇怪,打從看見了他跟孫奕文,臉色五彩紛呈,從無到有,從淡漠,最后交織出一絲絲玩味兒。從那倆身邊經(jīng)過,江羽騫叫住了周皓,也只是喊了個名兒而已,其余一句話都沒說,光是盯著周皓看。而此時,孫奕文卻突然站到了他周皓后面。“有事?”江羽騫收回目光,還是一句話沒說。不過他身邊的大背頭卻笑著問,“羽騫,這是誰啊?”周皓討厭陌生人放肆的打量,他拽了拽身后的孫奕文,走開了。回到家,周皓把排骨用水燙了燙,準(zhǔn)備開動做頓像樣的晚飯,正好冰箱里還有點菜,一齊做了。忙活了一個小時,弄了三菜一湯,端上桌。“孫奕文,吃飯了!”周皓喊。孫奕文這才從沙發(fā)上起開,慢吞吞地走到飯桌前,聳拉著眼皮,興致不高。周皓瞧出了不對勁,他也沒問,夾了兩塊排骨丟進(jìn)孫奕文碗里。“趕緊吃,吃完你洗碗?!?/br>孫奕文舉起筷子,趴著碗里的飯,整碗飯都吃完了,除了周皓夾的兩塊排骨,其余的菜他一樣沒動。周皓悶不做聲,其實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在快速飛轉(zhuǎn),究竟是什么時候出問題了。晚上過來等他的時候,這人還好好的,那就是看見江羽騫后才轉(zhuǎn)了性子,江羽騫還不至于把他唬成這個樣子,那個大背頭……應(yīng)該就是那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大背頭。從小周皓就是個聰明的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稍稍動下腦子就能猜得出,任何事都別想瞞得住他。聰明人不好,活得累。周皓擱下碗筷,又提了句,“孫奕文,吃完就去洗碗?!?/br>周皓是盯著他眼睛說這句話的,他想,只要面前的男人想通了,想跟他坦白什么,他是愿意仔細(xì)去傾聽的。他把自己的眼睛展現(xiàn)得十分深沉,兩雙眼睛時刻做好了傾聽故事的準(zhǔn)備,可,孫奕文一聲沒吭地進(jìn)了廚房。隨即,就是一陣嘩嘩啦啦的水聲,水柱打在盤子上,聲響變得悶濁。八點鐘的家,兩只橘貓竄來竄去,時不時搞出點噪音。過了個年,兩個家伙更胖了,看來孫奕文爸爸給的伙食不錯,沒虧待這倆小畜生。沒多久,孫奕文擺在茶幾上的手機(jī)就響了,周皓瞥了眼手機(jī),是一串?dāng)?shù)字。天性敏感警覺的他,按了掛斷,又把這通電話從最近通話里給清除了。一切悄無聲息,沒有人會知道。洗完碗,孫奕文從廚房出來,兩人就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電視。沒多久,手機(jī)又響了,周皓下意識地又去瞅了眼,還是那串?dāng)?shù)字。孫奕文握住手機(jī),左右為難,他驚惶失措地看著周皓,周皓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屏幕。噪聲持續(xù)了很久,鍥而不舍,孜孜不倦,就是始終不斷。“你接啊。”周皓抬頭瞟一眼孫奕文。孫奕文像是被逼無奈,按了接聽鍵,手機(jī)貼向耳朵,那里面只有一句話——“不想你爸知道你賣身賺錢的事,就跟那小子分了?!比缓箅娫捘嵌司蛼炝恕?/br>周皓假裝無所謂地問了句,“誰?。俊彼哪抗馐冀K停留在電視上,連半點都舍不得勻給孫奕文。舍不得勻?還是怕看見小孫臉上的黯淡?他心里清楚得很,就是死不肯承認(rèn)。“詐騙電話,說我中獎了?!睂O奕文佯裝起鎮(zhèn)定。人的一生那么長,要做到不撒謊很難很難,甭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不應(yīng)該沖家里人撒。周皓的眼睛立即失了光,它們失望了,此刻已經(jīng)不是很想聽孫奕文說故事了。天性自卑如他,甚至連問都不敢問:文文,今天見著的那男人是誰???=============車如潮涌的街道,哪怕周皓的背影徹底消失得看不見,江羽騫都沒回過神來。“剛才那人誰啊?”歐易又問。江羽騫轉(zhuǎn)過頭,淡淡地說:“一個朋友?!?/br>歐易的面部表情十分夸張,公子哥的流里流氣現(xiàn)了形,“朋友?你當(dāng)我瞎啊?”“走吧?!?/br>“那人是你小對象吧?!睔W易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甚至超出了他對女人的興趣。江羽騫沒搭腔,他不喜歡的話他可以通通過濾掉。“喲,還真被我猜中了啊?!睔W易擺明了掘地三尺也要掘出個名堂來。江羽騫對上朋友戲謔的眼神,冷冰冰地說,“以前是,分了。”歐易撇撇嘴,“我看你這樣子,擺明了還想舊情復(fù)燃啊?!?/br>有舊情,但是燃不了。江羽騫站在靠近a大的大街上,身后就是萬達(dá)廣場,里面有家羊rou湯店很好吃。去年,還是前年的事兒,記不清了。他剛下課走出校門,后面緊跟著小瘋子就追過來了,連說帶喘地,“江羽騫,吃飯了沒?”他有點發(fā)燒,渾身打冷顫,精神懨懨,并沒有理會面前熱情的人。突然間,小瘋子的手就伸了過來,摸摸他的頭,再摸摸自己的頭,“你發(fā)燒了啊?!比缓?,再扯住他的手,捂了捂,“你手好冷啊,咱倆要不去喝點羊rou湯吧。”他沒有精氣神,糊里糊涂地被小瘋子領(lǐng)著去喝了羊rou湯,后來,晚上他倆一道去了濱江一號。好巧不巧,電梯還壞了,小瘋子愣是把他背上了五樓,氣喘吁吁地,臉上還傻樂。那個時候他也曾有所觸動,可是第二天觸動就從心口抹沒了。“羽騫,發(fā)什么愣呢?!?/br>江羽騫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半點回神的苗頭都沒有,歐易又說了遍,“喂,傻愣什么呢!”江羽騫終于冷卻了記憶,搖搖頭,“沒什么,走吧?!?/br>“在想那小對象???”這話幾乎是肯定的語氣。見江羽騫沒說話,歐易又說了,頗為自得,“今天站你小對象后面的那小子我認(rèn)識?!?/br>“你說什么?”“那小子,挺愛哭,我以前包養(yǎng)過一陣?!?/br>歐易是個流連花叢的公子哥,他能干出這事不稀奇,只是,那個包養(yǎng)的對象竟然是周皓的小男友。無形中,他們四個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