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你吃好了？那剩下的一半給我吃了?！闭f著，他就拿起那半盒飯，坐在椅子上吃起來。周皓挨在他旁邊坐下。

“江羽騫，謝謝你?！敝莛┱f得很輕。

江羽騫還在扒著飯，他稍稍側(cè)過去臉，瞥了眼小瘋子。

“好吃嗎？”

“還行?！?/br>
“江羽騫，吃完了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兩人去了樓梯口，大中午的很安靜，上上下下的人不多。

“奶奶怎么樣？”江羽騫問。

“昨天臉腫了，眼睛睜不開，今天消腫了，醫(yī)生讓去大醫(yī)院查查看，因為不確定病因?！?/br>
“要不去A市吧，我來安排。”

周皓突然抓住了江羽騫的手，緊緊地握住，江羽騫能感受到小瘋子通過手傳來的感激，他回握住他，“別怕，還有我呢?！?/br>
這是個很悶熱的天，樓道口這邊的空調(diào)制冷效果不好，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沁出了汗，粘粘的。江羽騫摩挲著小瘋子的手背，就是不舍得放下。

“皓皓，你打算什么時候帶奶奶去？”

“明天就去，我一會兒想想怎么跟他們說。”周皓的手依然被江羽騫握著，“謝謝你。”

“你跟我還客氣什么，我可是你男朋友啊。”

男朋友……周皓慢慢抽回了手，快速瞄了眼江羽騫，其實，他只是還不太適應(yīng)這個詞兒。

晚上的時候，周皓打了點熱水，給她奶奶擦了擦身子，然后一個人把換洗的衣服拿到衛(wèi)生間去洗了。江羽騫一直默默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小瘋子吭哧吭哧地站在水池子邊搓衣服，聲音隔著門傳到了江羽騫的耳中，他的心情忽而變得溫柔又憐惜，他站起身，也走進(jìn)了病房里頭的小衛(wèi)生間。

開門的瞬間，周哈就側(cè)頭看著他，并沖他笑笑，“馬上就洗好了。江羽騫，我去打點水，你要不要在里面洗個澡？”

不足四平米的地方，有個抽水馬桶，有個積滿陳漬的洗臉池，池子里放了個圓圓的塑料盆，小瘋子的手在盆子里不停地扭動搓-揉著。

四壁皆是瓷磚，不過上面都落滿了灰灰的臟痕，瓷磚相接的縫兒里，顏色黑得發(fā)光，又像是長了黑色的霉斑。

這是江羽騫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這種小規(guī)模的公立醫(yī)院，也是第一次走進(jìn)這里的衛(wèi)生間。

有許多話哽在江羽騫的喉嚨里，他試著開口發(fā)出聲來，但他看見了小瘋子的那張笑臉，心里頭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說，皓皓，以后都呆在我身邊吧，別過得這么辛苦。

“江羽騫，喂，你發(fā)什么愣？要不要洗澡啊，我洗完衣服去打兩瓶熱水?！?/br>
江羽騫走到了小瘋子背后，從后面摟住了他，把臉貼在他寬闊的后背上。

周皓扭了幾下，“你干嘛？我洗衣服呢。”

江羽騫不說話，也不動身，依然把臉貼在周皓的后背上。

“我最喜歡我們皓皓了……”像是在自言自語。

周皓又大幅度地扭動了幾下，“江羽騫，別鬧了，幫我后背撓撓癢。”

江羽騫站直了身子，依照周皓的口頭提示，一會兒往左往右，一會兒又往上往下，好不容易摸到了發(fā)癢的地方。

“是這兒嗎？”

“對對對，使點勁兒，再用點力……”連帶著周皓的聲音，都變得無比的舒暢。

洗完奶奶換下的衣服，周皓去病房的小陽臺，把潮濕的衣服都晾了起來。緊接著，他又去水房打了兩瓶熱水。

進(jìn)了病房，江羽騫正在給奶奶削蘋果，周皓把水瓶拎到了衛(wèi)生間。

“江羽騫，你過來?！敝莛┰诶锩婧?。

“來了?！苯痱q抓緊時間把蘋果削完了，遞到了奶奶手上。

“將就下，我奶奶剛住院，沒買到澡票，我給你拿條新毛巾，隨便擦擦吧，你帶衣服了嗎？”

“帶了?！?/br>
“你把換洗的衣服拿過來，我去包里給你找條干凈的毛巾?！?/br>
江羽騫聽了小瘋子的話，將就著洗了澡，周皓也是如此將就。

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周皓扔進(jìn)了塑料盆里，也準(zhǔn)備拿到衛(wèi)生間去洗。江羽騫這次沒跟他搶著洗衣服，而是站在一旁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找些話聊聊。

靜謐尋常的時光，就在忽大忽小的搓衣聲中過去了，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在無形中變了質(zhì)。

九點半之后，病房里熄燈了，爺爺跟奶奶擠在了同一張床上，周皓跟江羽騫擠在了另一張閑置的病床上。

兩人都沒什么睡意，屋里雖然開著空調(diào)，但大夏天的兩個男人肌膚貼著肌膚，還是覺的熱。偏偏，江羽騫還一直抓著周皓的手。

“先放手，我看看有沒有明天的航班?！敝莛┑氖謴慕痱q的掌中溜了出來。

周皓舉著手機(jī)在查看飛機(jī)票，發(fā)現(xiàn)明天并沒有去A市的飛機(jī)，只能是先去省會，再從省會飛去A市。這倒沒什么，就怕老兩口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

“沒有了，得先坐大巴去省會，我先買四張客車票，再買四張飛機(jī)票，江羽騫，把你身份證號給我?！?/br>
江羽騫也拿起手機(jī)，點開了攜程網(wǎng)，“我來買吧?！?/br>
“我買……”周皓在固執(zhí)地堅持。

江羽騫收回了手機(jī)，安靜地窩在小瘋子身邊。

“江羽騫，你困嗎？”周皓壓著嗓子小聲地問。

“不困?！?/br>
江羽騫的手忽然輕輕地摩挲起小瘋子的手背，就像白天那樣。

這樣一種堅持不懈的動作，隱約地將兩人連接在了一起，柔情蜜意，如膠似漆，這世間再也沒有什么能把兩人分開。

短暫的錯覺嗎？也許吧。

“我剛才沒跟他們說，我奶奶不好哄，我要一說要帶她去大城市看看，她心里肯定以為自己的病嚴(yán)重了?！?/br>
江羽騫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小瘋子，“別擔(dān)心，你就說奶奶年紀(jì)大了，帶她去大城市好好檢查一下，順便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體?！?/br>
“嗯?！?/br>
第74章叫聲老公

他奶奶住進(jìn)了A市新明醫(yī)院,這算是A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醫(yī)院，江羽騫的舅舅是這里的黨委書記，江羽騫找他開了后門，安排病房什么的都很方便。

病房在住院部頂樓,是一間VIP病房,里面的設(shè)施很齊全,電視機(jī)、冰箱、獨立衛(wèi)浴……就相當(dāng)于高檔的單身公寓，分里外兩間，里面是臥室跟衛(wèi)浴，外面是客廳。

奶奶一開始都不知道這是哪兒,在她的理解中，醫(yī)院不該是這種樣子。周皓也沒過多解釋,他只說，查完身體帶她到大孫子上學(xué)的城市玩一圈。

主治醫(yī)師是位中年男人，美國歸來的呼吸內(nèi)科學(xué)方面的博士，他看了看奶奶的病例，推斷可能是由哮喘引發(fā)的面部水腫,不過下定論還得等進(jìn)一步觀察。

奶奶住院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