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但不顯露失敗這種事又不是理所當然被什么人賜予的。

關于自己的結合那真是一言難盡，似乎除了肖恩那個恨不得為他兩肋插刀的朋友之外這個結合沒被任何人期待過，連季悅自己在結合前一刻都沒有想它實現(xiàn)，但季悅沒打算和胡林說這么詳細。

他只是撇著嘴瞪著胡林，氣惱里混雜著古怪的喜歡，“是啊是啊，反正我都結合了嘛，你沒結合嘛，不管我們怎么想事實就是這樣。問題是，為什么不試試呢？反正如果你相信事實不會改變的話？又不會……”

季悅震住，死人這個單詞在他舌尖發(fā)出苦澀的辛辣滋味。他想起了自殺的向導，指責說你懂什么。

“……抱歉，是我太想當然了。”季悅勉強地笑了笑，舔舔唇，讓這個笑容好看了點。盡管他和胡林的情況定義為友誼還挺模糊的，他還是不想看到胡林老為一件不能改變的事痛苦，特別是一說到結合啊哨兵啊就一臉自己沒資格似的樣子，“不要往心里去？我只是想說，我雖然搬走了，但要是有什么能幫忙的，讓我知道？行不？”

而對面的胡林看上去也很震驚，“你……你這是在真心實意地道歉么？”

就算他想把季悅剛剛的話當做諷刺或者玩笑也太牽強了，因為季悅并沒有發(fā)出類似的情緒，那些話誠懇得都有點可愛了。

“別這樣喂，我覺得錯了就當然會道歉，這很正常?。俊奔緪偯嗣亲?，隔了好半天，還是沒等到胡林開口說話，他才訕訕地道，“好吧，我平時是有點，呃，自說自話？我以后會注意的?！?/br>
“……還是算了吧，拜托你別這樣講話?！焙謴恼痼@中清醒過來，抱住胳膊，仿佛真的冷得起了雞皮疙瘩，“我覺得好難受?！?/br>
見季悅目光中帶著點委屈的妥協(xié)地看向自己，胡林是真的不習慣這個。季悅在他眼里就是能隨時隨地目中無人才對，胡林咂了咂舌，語氣頗有點不耐煩，“前幾天，相容性測試，我遇到的是個女哨兵?！?/br>
難得胡林主動提起這種事，季悅馬上擺出了十二萬分的真誠，“哎呀？然后呢？你們合適嗎？”

“勉強吧……我不知道。”胡林眉目間顯現(xiàn)出一份疲倦，他本來不想和季悅說這個的，女哨兵的哨兵本能通常比男性要弱勢一些，“導師告訴我，最近可能會再和她進行一次測試?！?/br>
“哦……還成啊，下次我能見見她么？”季悅不太確定現(xiàn)在該不該說恭喜，這事兒一來沒確認，二來胡林明明也不是很高興。

他的頭忽然偏了偏，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哦，有人來接我了?！?/br>
☆第48章其他人

哨兵一般情況下是不被允許進入向導公寓的，季悅拎著行李箱走下樓，途中接到了來自自己父親大人的電話。

……又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雖然也知道這事兒肯定不可能不告知季應瀾，但沒想到季暉這么快就通知了他了。這又是要挨訓的節(jié)奏啊。

一邊往外走一邊接了電話，季悅深吸一口氣，甜甜地喊了一聲，“爸~”

“廢話少說?！奔緫獮憜蔚吨比氲胤愿?，“把通訊器給他?！?/br>
轉眼間走出大門，肖恩接過他手里的行李。季悅為季應瀾的話愣了愣，“什么？”

“把通訊器給肖恩海因里希，我說的夠清楚了么？”

季悅還沒來得及答應，手里的通訊器就被抽走了。

“你好，季將軍。”肖恩面色不變地聽著對方講話。季悅沒他那么好的聽力，不知道季應瀾講了什么，從肖恩那張撲克臉上也什么都看不出來。

隔了好一會兒，肖恩才道，“我明白了，當然，我會征求季悅的意見?！?/br>
“明白什么？”季悅一臉狐疑地看著肖恩切斷通訊，“征求我什么意見？”

“季將軍，你的父親，希望我們能回中國一次，當面向他解釋?！毙ざ魇掷镂罩欣?，走在他身側，如實地稱述，“另外，他要求我和你舉行一場正式的婚禮?！?/br>
季悅：“……”

“什么？”季悅僵硬地拉開嘴角，“婚禮？”

看出他的驚訝，肖恩道，“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締結婚姻關系，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這句話的語氣和之前別無二致，但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這一點細微改變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但在現(xiàn)在的季悅眼里就十分明顯。

他覺得肖恩似乎……受到了打擊？

婚禮只不過是法律規(guī)定，讓普通人之間的家庭關系受到法律的保護。但是向導和哨兵的結合關系遠遠超越愛人的定義，它代表和另一個人分享生命里的所有一切，真正是至死不渝。不過很多哨兵和向導也會結婚，這大概就是一種心理因素罷了。

“呃……”季悅只覺有點好笑，“我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覺得沒必要。結合比一紙婚書堅固多了?！?/br>
肖恩干巴巴地同意，“是的，你是正確的?！?/br>
季悅：“……”

——可你全身除了嘴巴都不是這么說的啊！

好笑過后，季悅稍稍一想，好像有那么點明白為什么肖恩會提出這個意見了。肖恩的家庭是很明顯的影響，現(xiàn)在遇到自己，他也許希望可以找回任何他未曾擁有的東西。

“好吧?！奔緪傊鲃訝科鹦ざ鞯氖郑瑩u了搖，“其實婚禮也挺有意思的，我不會穿婚紗的哦，謝謝。”

手指和他纏在一起，肖恩的眼角眉梢柔和下來，“你的意愿是最重要的?！?/br>
想了想肖恩穿婚紗的德行，季悅決定為了自己的眼睛著想還是算了，既然要做就好好做，就算是他也不想弄砸自己的婚禮，轉而主動問起，“對了，和狄索怎么說的？”

“我把事情全部告訴他了。他的原話是：我很為你們高興?！毙ざ鲝褪隽艘槐?，“但是他建議我早日復職，與你一同在蓋亞號上服役，畢竟在蓋亞號上，情況比較容易控制?！?/br>
狄索很震驚于雷奧的所作所為，他是知道肖恩和家里關系不怎么親密，但萬萬沒有想到雷奧居然是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

他也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擔心，傷害向導是非常嚴重的罪名，但對此多上心一點是沒有錯的，說到底，雷奧海因里希盡管不以平易近人為性格特點，但人生亦然沒有污點，正如他當時向季悅宣告的那樣，他可沒做違規(guī)的事情。

季悅也明白狄索的擔心，可是總不能因為別人虎視眈眈就自己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實在有違他的生存哲學。他現(xiàn)在都不能想雷奧那張臉，不然只想狠狠打上去算怎么回事，“你們家的人還都是長了一張欠揍的臉啊……不過至少雷奧的臉應該不會讓我骨折吧？”

沒有說話，肖恩的拇指滑過他的手背，傳達了很堅定的信念。

季悅笑笑，“我沒你想的那么擔心啦，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我爸媽，唉，其實比起我爸，我更擔心我媽啦……唉，我感覺會是一場艱苦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