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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姜湯,待會兒你喝點,去去寒。”岳騏捧著毛巾發(fā)怔。紀謙明又把毛巾拿回來,幫岳騏擦頭發(fā)。他手上不算太溫柔,不一會兒按把岳騏額前揉得發(fā)紅,那一窩頭發(fā)亂七八糟飛翹。“怎么一臉失魂落魄的,被嚇到了,嗯?”岳騏終于動了動,從紀謙明手里接過毛巾,自己胡亂抓兩把。“沒有,沒什么能嚇到我?!?/br>他不擅長掩飾,僵著笑容,神色顯得很不自然。紀謙明沒有放過他,說:“臉都白了,還說沒有。今晚是蘇未引你過去的吧。我和他不可能發(fā)生任何事,他肯定不是讓你去捉jian,他對你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岳騏哽了一下,蘇未話里有話,紀謙明怎么可能沒聽出來,不僅聽出來了,還會由此及彼想到來龍去脈。紀謙明并不想逼問岳騏,但是也不打算就此模糊過去。他本來想等岳騏想通那一天,但岳騏的神色讓他意識到,有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岳騏心里扎得很深。也許順其自然并不能等來岳騏坦白。岳騏可是能暗戀八年的人。紀謙明語氣盡量輕柔,岳騏心里卻不輕松,他擰著眉頭擦頭發(fā),含糊說:“都是他酒后說的胡話,真的沒什么,我剛才被風吹傻了,哈哈……”“岳騏,”紀謙明輕輕撥開蒙住岳騏眼睛的毛巾,讓他雙瞳里的慌亂無處可逃,“你和蘇未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為什么你每次見到蘇未都很緊張,僅僅是因為我和他曾經(jīng)那段關系?我們的婚姻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不希望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伴侶因為我不了解的原因而害怕,但是也許我們都有疏忽的時候,所以希望對彼此更坦誠些。”岳騏被他直視得無所遁形。有些事岳騏早打算爛在肚子里,只是爛了以后不一定全都煙消云散,也有可能變成一根豪刺,留在看不到的地方。豪刺很小,平時不去注意根本不疼,只是偶爾想起時,才有微癢發(fā)作,只要不理會,可以當成不存在。有一天忽然摁住被刺入的部位,尖銳的疼痛又會發(fā)出提醒,讓人知道它已經(jīng)陷在rou里拔不掉。如果不是蘇未又回來,岳騏以為自己早忘了。豪刺留在那里,可能是腐壞的,可能有傷口,總之不會是一片好rou,岳騏不想讓紀謙明看見。所以蘇未才會威脅他。今天蘇未引他出去,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威脅他。紀謙明依然在等。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離真相很近,他要找的不僅是一段陳年舊事,而是通向岳騏心里最深處的通道,罩著岳騏的透明殼上一個突破口。因此,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岳騏的眼睛,哪怕里面有一毫閃動,他也不會錯過。畢竟是想爛在肚子里的東西,岳騏猶豫了,想到另一件事,問:“謙明哥,之前說過,只要還在我們婚姻關系內(nèi)就不會多出另一個人,這話還算數(shù)么?”屋里靜了片刻,紀謙明說:“岳騏,你是怕我回去找蘇未?我和你說過,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原來你一直不相信。”岳騏從他話里聽出些許疲憊,慌了神。紀謙明說:“我認為我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夠明顯,但是看來,在你眼里我們的婚姻關系還是這么脆弱。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兩家聯(lián)姻,要和岳家維持關系吧?我不會對每一個人都像對你一樣。”他微微嘆息,說:“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實你完全可以不在意蘇未這個人。”岳騏怕了,又很震驚。紀謙明是什么意思,他說他不會像對他一樣對待別人。岳騏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紀謙明不想多解釋,他已經(jīng)退開,背對岳騏進了浴室。錯過了時機,像一口氣掉不上來,再想續(xù)上就有點難了。岳騏維持原樣坐在那里,等紀謙明出來,張口結(jié)舌要和紀謙明說些什么,紀謙明卻只拍拍他的頭,讓他再好好想想,冷靜冷靜,等想好了再說。除此之外,只催他洗澡換衣服,晚上的事一句也沒提。紀謙明心里確實生出些無力感,不覺想起,從前蘇未也不信任他,兩人關系最融洽的時候,蘇未也很缺乏安全感。岳騏的不信任似乎和蘇未有些相似,又不那么相似。蘇未的個性,但凡他不相信的,到骨子里都會帶著懷疑和審視,岳騏給他的感覺更多的是不自信。紀謙明不禁有些自嘲,難道他始終不解風情,不足以給情人信任和安全感?兩人由此開始同居以來第一次冷戰(zhàn)。其實也不算冷戰(zhàn),只是因為各懷心事氣氛有些冷凝。岳騏更加心煩意亂了。他擔心自己會錯意,又擔心自己的隱瞞讓紀謙明失望。可是和盤托出?他還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夜里岳騏做了許多奇怪的夢。眼前一次次回放蘇未搖晃著像自己走來,殷紅如玫瑰的唇上下開合,吐出幾個字:第三者……更多回憶紛至沓來。回憶里既有蘇未,也有紀謙明,還有年少的自己,像一張張發(fā)黃的照片,零零碎碎出現(xiàn)在他夢里,周日早上,岳騏醒來居然不見紀謙明。旁邊的床鋪早沒了體溫,房間里明顯也沒有另一個人,岳騏心里一慌,竄起拖鞋下樓,在樓下遇到周伯,被告知紀謙明有工作安排,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岳騏無精打采回房洗漱,吃早餐的時候神游天外,連紀謙和下樓都沒注意到。“喂,你丟魂兒啦!”紀謙和端起牛奶,另一只手在岳騏眼前晃了晃,被岳騏打開。“別搗亂?!?/br>紀謙和拉開岳騏旁邊的椅子坐下,奇怪地問:“你干嘛,沒睡好嗎,昨晚你們回來挺晚,去哪兒約會了?”岳騏神色萎靡,說:“沒去哪,昨晚蘇未去酒會上找你哥,還喝醉了?!?/br>“真是陰魂不散!”紀謙和狠狠咬了一口吐司,仿佛手里拿著的是某人的rou,“咦,不對,你昨天不是去見你mama了嗎,你怎么知道蘇未去了酒會。你去找我哥啦?”岳騏點頭。紀謙和精神一振,問:“怎么樣,你有沒有手撕了他!”岳騏忍不住給他白眼:“想什么呢,你哥讓小梁把他送回去了?!?/br>紀謙和看他神情不太好,問:“你該不會是和我哥吵架了吧?”岳騏說沒有吵架,但是紀謙和覺得他們昨晚一定有些不愉快。紀謙和表情也變得不太自然,他說:“我覺得,我哥應該早忘掉他了,你要是因為他懷疑我哥,那就是你不對了?!?/br>岳騏聽出了點貓膩,問:“什么意思?”紀謙和心想反正他哥沒不讓他說。他把自己“賣了”岳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