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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情商低也要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

歐陽庭勒了一下馬韁,讓過迎面而來三騎。

“何等情深義重?一別經(jīng)年不見,豈不如杏之未熟,澀而酸矣?!逼渲幸豢~衫人卻住了,癡癡復(fù)念幾遍方展眉嘆道,“果是:花碎得青杏,緣散令山枯。妙甚!可否請教足下臺甫?”

車內(nèi)人卻笑了:“阿庭以為如何?”

……不如何。講道理,開花不一定都會結(jié)果。

舉凡雌雄異株的雄樹,以及雌花不授粉的大都只開花不結(jié)果。而開花這種事,一般是這植物用最盛大的形式昭告天下自己發(fā)育成熟可以交。配,授粉之類事情交給蜜蜂啊蝴蝶啊風(fēng)啊甚麼的,然后就該把營養(yǎng)能量那些供給果實,這樣才能留下種子繼續(xù)開枝散葉占領(lǐng)地盤。這時候再開花純屬浪費,自然就謝了。

這樣想?yún)s不能這樣說的歐陽庭只好擠出一句:“花開就賞,結(jié)實就摘,友在就聚,該散就散?!?/br>
對面馬上三人一個微窘一個發(fā)愣,剩下先前發(fā)話那人卻撫掌大笑道:“這又更妙了。”

“不過實事求是罷了,不敢稱妙。”歐陽庭表示自己和文藝青年的思維從來不在一個頻道上。

“實事求是?”發(fā)愣那人眨眨眼,忽而雙目放光一推頭上黛色平巾幘道,“可是典出‘修學(xué)好古,實事求是’?”

歐陽庭腦中一片神獸呼嘯而過,繼續(xù)維持面無表情高深狀:“厲害厲害。”

那縹衫人回首大樂:“羅兄,此間有君之子期矣!”

頂著青黑色頭巾的青年望著年歲最長,一派謙讓之氣:“愚只曉得皓首故紙堆中,哪里敢當(dāng)?shù)貌乐畼?。?/br>
先前一臉窘迫之人回過神來,上下打量歐陽庭一番后癟嘴譏誚道:“吾觀兄臺做武人打扮,卻又伶牙俐齒,當(dāng)真難得。”

“所以你也要請教我臺甫麼?”歐陽庭對此類夾槍帶棒的話歷來沒啥好感。

“吾三人于京中也算薄有文名,今日得見兩位高人,幸甚至哉。”這人揚起眉來,“不知可否再討教?”

“確是薄名,至少吾不識。”車內(nèi)人突地笑出聲來,“至于討教,呵——原該應(yīng)承‘客氣客氣,豈敢豈敢’才是。奈何今日興致不高,且讓吾家馬夫與你們戲耍吧?!?/br>
所以這是降級當(dāng)馬夫好給予對方更大的羞辱麼?但親愛的世子大人,你家“馬夫”真的不會這種附庸風(fēng)雅的事。歐陽庭硬著頭皮抱拳沖眼前三個神色各異的讀書人道:“以文會友原是美事,但——”

“你家主人既已發(fā)話,哪有令出而不從的道理。”那縹衫少年不以為意,興致勃勃轉(zhuǎn)著眼眸道,“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你家主人一曲好杏詞,吾等不妨便以之為題。別的也不苛求,但為同樂。”說時又兩邊轉(zhuǎn)頭,“如何,羅兄,平兄?”

歐陽庭聽得最后一人姓名,忍不住眉頭輕挑,勉力克制不笑出聲來。

那姓平的青年面上顯出怒容:“這便又笑甚麼?!”

“兄(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睔W陽庭一臉正經(jīng)抱拳,“艷羨兄臺好胸襟?!?/br>
那平姓書生皺眉懷疑道:“當(dāng)真?”

“當(dāng)真。”

“果然?”

“果然?!?/br>
為了讓這槽點滿滿的對話盡快結(jié)束,歐陽庭搶道:“三位先請。”

“那我先來,幾位兄長聽好啦——”那縹裳少年一派樂天搖頭晃腦,連著上身都跟著轉(zhuǎn)圈,“山北蒲柳悉隨風(fēng),水南江蘺玉橋東。梢頭杏花瑩瑩面,情深切切不語中?!毖粤T又轉(zhuǎn)頭眨眼,“如何,如何?”

那羅生只含笑不語,倒是那平兄搖首:“語脫前詞,匠氣斧鑿過重?!?/br>
少年誒呀一聲,拍了拍腦門嘻笑道:“可不是?倒叫兩位高人見笑了。閑話少說,羅兄來!”

“愚癡長幾歲,便拋磚引玉了?!蹦谴黝^巾的羅生望沿途杏樹良久方緩緩道,“粉杏沾衣蝶亦憂,離人羈旅幾多愁。碎紅不免辭樹去,最是人間春難留。”

聞言那平兄先嘆道:“羅兄,想必泉兒……也不愿見你如此感傷?!?/br>
那羅生苦笑道:“我原知哥兒生養(yǎng)不易,卻也希求上天垂憐。如今看,僥幸終不久長?!?/br>
那縹衣少年垂頭喪氣道:“都怪我?!?/br>
羅生搖首輕嘆:“二位賢弟心善,特特約愚踏青,愚感懷在心。也已祭拜過泉兒,愿他往生無苦?!?/br>
一時眾人皆無話,片刻后那羅生強打精神道:“是愚敗興,自當(dāng)罰。不知足下——”

歐陽庭身后車內(nèi)人不咸不淡道:“既乘興而來何必敗興而歸?拘于套話未免刻板無趣。阿庭,你且隨意做個半首,便當(dāng)打平了吧?!?/br>
還未作詩的那位平姓青年緊抿嘴唇,卻又清高倨傲哼了一聲道:“既如此,那請吧?!?/br>
瞎起啥哄?!能別再問一個語文是保安(護(hù)院王師傅)教的人詩詞歌賦的問題了麼?

但那縹裳少年滿是期待眨著眼睛看來,歐陽庭只得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了。

講真,就知道是作詩,杏花為題是吧。歐陽庭不知為何腦中一句沖口而出擋也擋不住:“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②”

立時對面三人都愣了。

“……妙是極妙,只墻在何處?”那縹色衣裳的少年一臉困惑轉(zhuǎn)頭望向頭巾羅。

羅生皺著眉作冥思苦想狀:“愚亦贊‘春。色滿園’之極美,然亦不明園之所在。”

獨那平兄環(huán)手傲慢道:“只得兩句?還當(dāng)真是‘半首’呢?!?/br>
歐陽庭身后車內(nèi)之人冷冷道:“諸君心中墻垣仍在,只配兩句?!?/br>
三人面上立時一震,各自低頭思量一番便深深一稽道:“受教。”

歐陽庭暗自擦擦冷汗,心道古人還是善良居多,這樣也能忽悠。

他身后車內(nèi)人嗤笑道:“趁著還未敗興,阿庭,走。”

歐陽庭再抱拳別過三人,駕車行遠(yuǎn)了。

車內(nèi)人突地掀開簾子,那垂著杏花玉雕的扇子輕輕拍他肩膀道:“卻不知我家阿庭如此好文采,莫非十年磨一劍打算考個狀元?”

“世子說笑了。”歐陽庭只得放緩道:“若非世子援手,屬下已丟人現(xiàn)眼了。”

風(fēng)梧徑直出來坐在他身邊道:“與那些自大癲狂的家伙有甚麼好說的。”

對于又忘了是自己先挑起這莫名其妙斗爭的世子大人,歐陽庭也只能表示你高興就好:“世子教訓(xùn)得是?!?/br>
風(fēng)梧似笑非笑瞅他一眼:“這會兒又服軟了?!?/br>
不然呢?歐陽庭簡直槽多無口,索性專心駕車。

風(fēng)梧道:“先那姓羅的書生,倒是個……癡心人。”

歐陽庭略一想道:“似是新喪亡妻,未免叫人唏噓?!?/br>
“甚麼妻?!憋L(fēng)梧冷笑一聲,“一個,哥兒罷了?!?/br>
歐陽庭有些無奈道:“哥兒也是人?!?/br>
“這說的糊涂話?!憋L(fēng)梧一臉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