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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情商低也要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8

分卷閱讀218

    無隱無蹤,令人懷疑腦中那銀泉是否當真存在過。

舉目望那寬大的臺地,三丈見方。散布砂石的甬道在期間縱橫交錯,雜亂的草木與零星的野花就在路邊。不知是疏于修剪,亦或是從未被打理過,帶著與這里完全不同的勃勃生機,橫沖直撞般肆意生長,隨處可見。

崖下臨淵的風不時吹上來,搖晃得周圍的松林針葉颯颯作聲,唯有那一根根扁平的立木沉默不語。

歐陽庭站在那些木牌面前,同樣默然地看著上面以法力鐫刻的姓名。

熟悉的,不熟悉的,仿佛統(tǒng)統(tǒng)不自覺透露著無聲的控訴。就如同他先前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別過頭去不(敢亦或不愿)再看的某塊巨碑。

這里如今算是墓地?不不,與其說是陵園,不若說更像是遺址。

已然廢棄的,某種紀念,遺跡。

推倒只需一瞬,荒蕪更無需百年。此起彼伏也好,此消彼長也罷,如今看左不過是“各領(lǐng)風sao數(shù)百年”罷了。

往日威嚴端莊的樓宇只剩斷壁殘垣,上面爬滿藤蔓;亭臺荒廢,蒿草苦匏之下也許已被山中動物認作巢xue。而比眼目所見更為廣闊的地下,死去的、新生的、半死不活得那些植物,它們的根深深往下,糾纏牽連地爭奪著不可見的空間。與人偶爾會漫無目的卻又故作莊重地走動相類,這些根系也會以難以測度的間距在黑暗的地下伸展開去,而面上一片平靜。

是的,沒有隨風搖曳的淺唱低吟,沒有沁人心脾的芬芳,也沒有贊美、喝彩、甚至鼓掌,它們仿佛死去般不存在,但全部的價值與意義,都在于給予地上的那些部分更好的生存可能。

道之一線,牽絲綿延,或有隱時,終未斷絕厚。

至少,這本該與宗門一同腐朽的木碑上墨跡卻如新。

感謝神奇的法術(shù)是不是?

歐陽庭松了口氣的同時,承認來這里一趟也許不算是個太壞的主意——哪怕看起來太過陰沉的天空預(yù)示著即將下雨。至于一個人大清早跑到“荒山野嶺”來憑吊甚麼的聽起來很有毛病,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覺得,在去那里之前最好再來這里看一看。

哪怕一眼也好。

畢竟,這里是一切計劃的起點。

遠超一切之上的規(guī)則——不可否認,無論是過去的亢宿星君,還是如今的歐陽庭,天道在他的心中始終奉為圭臬。是真理,是秩序,是法則,是不可逆的走向——萬物皆在其下,萬物皆屬其列,也萬物皆可明。感于斯化其形,則為開智。但開有早晚,智有高下,是以有個傳道受業(yè)解惑的指路人并不過分。況且對啟而不發(fā)之輩,甚至刻薄些說是“有眼無珠”之徒,他們更渴望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可見可知的代表,最好是可觸碰的存在。

哪怕眼目所見的真實從某種意義上講是虛假??纯茨切┩凉D九嫉氖衷炫枷?,真是——

——扯遠了。繞回來。

最初天帝的想法其實很完備,也預(yù)備了不少應(yīng)急方案。遠的不說,單論那個“懲罰世界”里,以前的正陽長老看不懂,不代表如今的歐陽庭不明白。先是親自降世開山立宗,再有教導(dǎo)點化的師尊,天帝也算煞費苦心。況且諸如正玄長老之輩難道是放著好看的麼?只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天有不測風云,或者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之類的詞,就是專為如今這等情形準備的。

歐陽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總覺得這樣腹誹自己的大領(lǐng)導(dǎo)是不是不夠厚道。不過講道理,領(lǐng)導(dǎo)你沒把真實意圖說清楚,再聰明的下屬領(lǐng)會不了核心思想也沒用啊。

一陣細細索索的響動打斷了歐陽庭的胡思亂想,他轉(zhuǎn)過身去,看見了一只……貓?

不,就體型來說,大概說是幼虎更合適。

白毛紅章,腹部或許該有幾道不甚明顯的藍色斑紋??上ъF氣中不是特別能確定。更被別提此刻它還警惕地瞪著眼睛,弓起了脊背。

還挺熟悉的不是麼?

歐陽庭瞇了瞇眼,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小東西沖自己齜牙咧嘴發(fā)出呼嚕聲,尾巴不安地在地面上拍打出聲。他想了想,邁出一步。

那幼虎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想后退一步,卻又磨了磨爪子倔強地留在原地。

歐陽庭彎了彎唇角,好久不見啊系統(tǒng)1030。阿不,是阿虎。連原型都維持不住了,卻還擺出一副色厲內(nèi)荏的樣子,不知道會讓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敲敲腦袋,再順手拔一下胡須麼?

“我要是星君你,就不會這麼做?!?/br>
歐陽庭也沒真打算去摸,他一點兒都不驚訝看到有人自旋風中出現(xiàn),更別提出現(xiàn)的還是這個家伙??粗鴮Ψ綄⑦@幼虎小心翼翼地抱起來,還順便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脊背,歐陽庭想了想還是沒多說甚麼,而是很穩(wěn)妥地選擇這樣打稱呼。

“或許是,周鹿溪?!?/br>
“……真是太過正式的稱呼啊,歐老大?!敝苈瓜萘嗽S多,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還是露出個賤兮兮的笑容,“我還是很想念‘鹿呦呦’這個名字的?!?/br>
歐陽庭看著那熟悉的笑臉不置可否。

“我猜能在這里見到星君,果然我還是有幾分運氣的?!敝苈瓜橇艘宦暎峙e起懷里幼虎的爪子沖他揮了揮,“怎麼說也是主人與戰(zhàn)寵,禮不可廢。”

歐陽庭微微挑眉:“沒記錯的話,中毒的應(yīng)當是你?!?/br>
“是那樣沒錯?!敝苈瓜θ輿]變,歐陽庭卻總覺得他吞下了后半句甚麼沒說。

所以現(xiàn)在這情形應(yīng)當是鹿呦呦與阿虎之中,至少有一個付出了些甚麼。歐陽庭略一沉吟道:“你們眾人都無妨了?”

“這個還真不好回答。我和他,或者某位小主子可沒一個能算是‘人’?!敝苈瓜χH了親有些炸毛的幼虎,那幼虎沒好氣地給了他臉頰上一爪子,他哈的一笑指著道,“這個算麼?”

歐陽庭掃了一眼他臉上隱隱泛紅的傷口:“莫非玉仙君未至妖界?”

“那倒不是,況且他當真盡力了?!敝苈瓜柭柤?,“想必星君也明了,若是隨隨便便就能解開那毒,也枉費了魔界的算計不是?”

歐陽庭遲疑了片刻迂回道:“阿虎的記憶……”

“沒有了?!敝苈瓜芨纱嗟貞?yīng)了,見歐陽庭一臉高深莫測只好苦笑著聳聳肩,“歐老大還是一如既往心細如發(fā)明察秋毫,我確實只能做到這個樣子?!?/br>
歐陽庭略垂下眼眸,心想這代價其實也不算太小。

周鹿溪摸了摸臉頰,將那細細狹長的一線傷口治好:“話說歐老大,在制定計劃時想靠一己之力拯救蒼生可否算作一種自大,失敗之后又將所有問題都算為自己的過錯,算不算是一種傲慢?”

歐陽庭抿了抿唇:“算。”

“誒?”周鹿溪似乎有些驚訝他會回答,這就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