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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火勢(shì)沖天,人們只能往大門徒勞地倒水。沒有一個(gè)人從這場(chǎng)大火中逃了出來。這場(chǎng)火燒了一夜,直到白日,火才滅盡。張哥跪在焦黑的大門口,一滴淚也沒有流。我跪在他身旁,耳邊全是嗡嗡雜亂的聲響。直到我被張哥一拳打在臉上。“我張家上下六十七口人!全死了!”六十七人。皆因我而死。芷蘭和其他幾個(gè)師兄弟拉住他,我被羲和從地上抱了起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趴在地上。“冤有頭債有主!你做什么怪阿榮?”“不是他救了那個(gè)來路不明的人!我家怎么會(huì)遭此滅門的劫難?我殺了你!”“是那個(gè)人躲進(jìn)了你家池塘,你要把仇算到阿榮頭上,那我也有一份,你也殺了我報(bào)仇吧!”芷蘭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絲毫沒讓張哥靠近我半分。我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把芷蘭拉了起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蔽页槌鲕铺m頭上的簪子,遞給了張哥,“若我阿榮一條命,能換張家上下六十七口冤魂安寧,殺了我便是?!?/br>“阿榮!”芷蘭大叫,伸手去搶簪子。張哥雙目赤紅,卻任憑簪子被芷蘭搶了回去。“我景榮,誓為張家找出真兇,不死不休?!?/br>“我也是我也是!”芷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倒張哥懷里“我也是!”張哥滿臉是淚。一夜失去所有親人,該是多么悲痛和絕望。我只覺得心口發(fā)麻,有什么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卻無暇去顧及。吩咐芷蘭他們回去通知了師父,又叫人去催促官府的杵作過來,我讓羲和先回去。剩下的幾人去府里看看情況。踏過燒得焦黑的大門,盡管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是會(huì)面對(duì)怎樣的地獄,但是在真的看到那些因?yàn)楸粺闷岷诘氖w時(shí),我還是止不住發(fā)抖顫栗。一雙溫暖的手扶住我。“羲和!你怎么也跟著進(jìn)來了?快出去!”看到羲和居然跟在我身后,我立馬去蒙他的眼睛。他卻搖頭:“羲和沒有怕?!?/br>他拉過我蒙在他眼睛上的手。牢牢牽住。“阿榮你也不要怕,羲和在呢?!?/br>他輕聲哄我,好像我才是小孩。在看到他深不見底的深色瞳孔時(shí),我忍了許久的眼淚,猝防不及地掉了下來。☆、徐青霜大庭廣眾下掉眼淚,我很是羞愧,趁還沒人注意到趕緊拭去,牽著羲和不讓他亂走。忽有衣袂破風(fēng)之聲,一個(gè)清朗男音從正堂外一棵樹干被燒得焦黑的青松上傳來。“嘖,來晚一步?!?/br>來人身后是淺藍(lán)的天空,冠束銀白,黑衣窄袖,長(zhǎng)得十分俊美,腳尖立在樹枝上,面對(duì)這樣的慘景,他卻露出了微佻達(dá)的笑容。“你是什么人?”張哥戒備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喂!你們可有見過一個(gè)喜穿紅衣長(zhǎng)得很美的男子?”我臉色一變,拉著羲和微退了一步。下一瞬來人已經(jīng)抓住我的胳膊。“看來你知道?”“放手!”羲和扯住那人的胳膊,卻他反手一掌打倒在地。羲和捂著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淬煬功?”他疑惑地抬了抬眉,仔細(xì)看了看羲和,忽地一笑,“誒?看我找到了誰(shuí)?!闭f著就放下我,朝羲和走去。我急道:“你敢再傷他!我死都不會(huì)告訴你那人的下落!”男子轉(zhuǎn)頭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打聽的那人可不及眼前之人的百分之一?!?/br>唯一的籌碼都無法威脅這人。我撲上去抱住男子的腰,朝羲和大喊:“你快走??!”男子沒什么動(dòng)作,我卻被一股力量一震,五臟六腑移錯(cuò)了位置似的,我重重落在地上,耳朵里全是嗡嗡聲音,只聽見羲和大叫我的名字,“小孩兒?!蹦侨溯p笑著我的不自量力,“你以為你能擋住我?”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擋得住一刻便是一刻?!?/br>“張哥,帶羲和走!”我從袖里拿出一把短刀,這是我自羲和醒后便藏在身上的。張哥扶起羲和往外走。“我不走,咳咳,我不!阿榮一起走!”“喂,搞得我像個(gè)惡人一樣?”那人摸了摸鼻子,“我什么時(shí)候說要?dú)⑺???/br>我:“。。。?!?/br>“公子,你在玩什么把戲?”他朝羲和說道,“朝。。。家里出大事了你還搞失蹤?”羲和一臉茫然。俊美男子見他這樣,輕松的神情漸漸凝固。。。“你?”羲和從張哥手里掙脫開,撲過來心疼地捧住我的臉,為我擦拭唇角的血。“阿榮疼不疼,羲和呼呼。”“。。。。。?!蹦凶勇冻霾豢芍眯诺纳袂?。羲和生氣朝他怒吼:“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打我們?”“。。。。。。”他一張俊秀的臉都扭曲了,“娘的,這下事大了?!?/br>“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將短刀手下,喉嚨里尚帶血?dú)狻?/br>“我叫徐青霜,尚且算是他的手下。你是什么人?”“我是,我叫景榮。羲和公子曾救過我?!币娝聪驈埜纾颐Φ溃骸斑@是救了羲和公子的大夫,張家三少爺?!?/br>“我有師訓(xùn),不得打聽江湖之事。你們?nèi)粲薪髟乖谏?,不妨自行找個(gè)地方解決,我就不留了?!睆埜缋渲樥f道。徐青霜知道自己剛才無禮,拱手道歉:“原來是張家的公子,在下失禮了?!?/br>張哥蒼白著臉,咬著牙,滿臉只寫了個(gè)“滾”字。徐青霜卻假裝沒看到:“張公子,殺害張家上下的兇手是誰(shuí)可有頭緒?”張哥冷哼一聲:“我張家從不交江湖事,不結(jié)江湖人,若說兇手,必是昨日那個(gè)?!闭f著他看了我一眼,“被我?guī)煹軒熋镁绕鸬哪凶??!?/br>徐青霜搖搖頭:“你們可看了尸體?”張哥點(diǎn)頭。“若真是烈火燒死,不可能如此平躺在地,更不可能沒有一人逃出?!彼噶酥覆贿h(yuǎn)處回廊上的一具尸體,“都跑到這兒了,不遠(yuǎn)處就有個(gè)水缸,怎么可能是被活活燒死的?!?/br>“你是說,是兇手先殺人,然后才焚尸銷毀所有證據(jù)?!?/br>“正是,既然張家沒有結(jié)怨的仇家,僅僅在這里救起了一個(gè)人?就引來殺身之禍?”“因?yàn)橹挥兴廊瞬荒苷f話。”張哥失神地喃喃道。四周死一般地沉寂了,我如同站在墳?zāi)估镆话銣喩肀洹?/br>追殺虹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帶著什么秘密?就因?yàn)樗麕е@個(gè)秘密跑進(jìn)了張府,就這樣喪心病狂地趕盡殺絕。那我和